骆柯儿突然冲进来抢东西，把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柯儿，快住手！”骆华民在一旁制止道，伸手就要去拦住女儿。
    可骆柯儿不听，怒目盯着医生：“你们就是想看我姥姥去送死！你们走开！你们……”
    “够了！骆柯儿！”
    骆柯儿还在大喊大叫，林娴却突然一声怒吼，让骆柯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什么时候，骆柯儿感觉自己眼睛湿湿的，耳朵像是在耳鸣。
    接下来林娴说的话，骆柯儿只听到了……
    “你姥姥，已经走了。”
    ……
    在梦里，姥姥也是对骆柯儿这么说的，说她要走了。
    可那不应该只是个梦而已吗？
    为什么梦醒后，一切都变成了事实？
    骆柯儿情愿自己这个梦永远不要醒过来，她不想看到白布缓缓盖过姥姥的头的那一幕。
    医生见到骆柯儿几近崩溃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请节哀。”
    然后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人，默默退了出去。
    明明很悲伤，可真正到了姥姥离去的那一刻，眼泪却怎么都流不下来，只是一个劲地在眼眶里打转。
    骆柯儿咬着嘴唇，拼命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盯着病床上的那块白布看着，像是要穿透过去见到里面的人。
    骆华民有些不忍见到骆柯儿这个样子，他宁可自己的女儿大哭大闹，也总比强忍着泪水让人更加心疼的好。
    走过去抱住骆柯儿的身子，遮挡住她望向白布的视线，骆华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骆柯儿的身体在发抖。
    “你姥姥，她走得很安详，嘴角还挂着笑呢，别难过，也许她还在这间病房看着你呢。”
    如果是以前，骆华民说出这种话来，骆柯儿一定会耻笑一阵。
    她家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马克思唯物主义者，信奉无神论。
    对于人死会升天，死后灵魂不散这种事，骆华民是根本不会谈及的，因为他的骨子里信奉着科学精神。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老干部的气质和许聿珩还有点像。
    可如今当姥姥去了之后，对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骆柯儿一点也不吃惊。
    不知为何，她也觉得姥姥还没走，还留在这个房间呢。
    就像刚刚她那个梦一样，姥姥……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让她看不见的地方而已。
    轻轻吸了吸鼻子，骆柯儿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露出一个如阳艳影般的笑来。
    “爸爸，我没事了。”
    ……
    三日后，老人家的骨灰已经被放进了a市某座公墓的墓园中。
    老人家生前喜欢安静，所以葬礼上，林娴并没有请许多人，只请了一些她们这一支的亲戚朋友，而骆家那边的亲戚，则是一个都没请。
    骆柯儿的哥哥们，伯伯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这是林娴的意思，不要叨扰到他们，等哪天他们再聚在一起的时候，告知这件事便好。
    以前骆柯儿有什么事都喜欢和骆羽庭说，可这一次，她连骆羽庭也没有告诉。
    她又不傻，若是告诉小羽哥，许聿珩不就立马知道她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