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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5章 番外一千零五 死后文.丘比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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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系的,我才应该道歉。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感到不愉快的事?
    不是的,小圭没有错,我大声叫出来,是因为
    该怎么解释才好呢?头脑中一片混乱,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看到爱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样子,同学们都认为不是什么大问题,教室里逐渐恢复了喧闹。这时,爱开口说道。
    我很清楚南野同学的事,我们两个人也在一起交谈过许多次。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所以,心一急
    好想再多了解一些彰一的事。这种想法突然如怒涛般奔涌而来。比突然降临到学校这个乐园里的,被称为死亡的恶魔更加凶暴地冲击着爱的内心。
    一想到我是不是真的不了解南野同学这个问题,我就会感到非常寂寞。心里会想不是那样的。所以,小圭你问我对那个男生不太熟悉吗?的时候,我产生了一种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急躁感所以,小圭你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冷静想想,对彰一的事情不太了解,是当然的。只要在他身边,就能安心地交谈,这样的事根本无关紧要。现在回想起来,昨天的对话,都是围绕烤白薯等琐碎的话题。相互了解的机会,实际上几乎没有。
    尽管感到非常充实。
    心情却十分空虚。
    这样的想法在心中交错着。爱又说了一声小圭你没有错。
    听到这句话,圭与千鹤认真地盯着爱看了一阵之后,慌忙看者对方。
    喂,千鹤!这难道就是那个了吗!?
    小、小圭你也这么想?这么说,我的判断没有失误!?
    这样交谈着的两人再一次认真地看看爱,又再一次望着对方。
    千鹤,拜托你!告诉我,做为好朋友,现在我能做点什么?
    别、别问我啊!我也一样没办法!!话说回来,既然对她来说,对方是那样的存在,干嘛还要答应当什么丘比特啊?
    我也不知道啊!是天性吧!!
    圭用力地挠着头。
    她为什么没有问结果呢?要是知道结果,说不定现在就可以把她带到那家伙面前,让她当场告
    冷静点啊!你大脑一发热准没好事!!
    看到两人在眼前烦恼不堪,爱慌忙开口问道。
    小圭、千鹤,你们有什么烦心事吗?如果我能帮忙的话请别客气。
    听了这句话,两人神情凶恶地瞪着爱,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
    罪魁祸首不许说话!!
    ***
    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中,爱的成绩仍然和昨天一样,与正常水平差距极大。社团成员们都担心地问是不是身体状况还没恢复?,不过,落合老师看出了别的原因。在活动中,他象做单独辅导一样走到爱的身边,小声地给出建议。
    有烦恼的话,不要逃避,勇敢地迎上去吧。
    虽然不认为自己有烦恼,但如果那是在不自觉状态下产生的,它的根源一定是与彰一有关吧。
    爱的直觉这样告诉自己,她走向花坛,决定和彰一好好谈一谈。可是,在校舍后,她没有看到彰一的身影,也许他已经回去了。不知是因为太阳已经西斜,还是因为本该在那里的人已经不在了,校舍后充满了沉寂的气息。
    没办法,回家吧,这样想着的爱突然改变了主意,向一班走去。昨天,真帆还在一班的教室里学习,那里也是彰一度过了一半校园生活的空间。呼吸到这间教室里的空气,看到里面的环境,自己的心情也许就能平静下来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爱走到了一班门前,她感觉到教室里有人的气息,于是停下了即将伸到门把上的手。
    (咦?里面还有人啊?)
    爱从门上方的小窗子悄悄向里面窥视。在被晚霞染成暗红色的教室中的,是彰一。他站在教室的中央位置,摆着花瓶的课桌旁边,那应该是真帆的座位吧。他正在更换花,手上捏着的,是少了些许生气的切花。
    无法和他说话。
    彰一凝视着花瓶里刚换上的鲜花,他的神情悲怆,几乎要哭出来。
    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爱感到心如刀绞,她紧紧捏住拳头。
    他是一个脸上总挂着笑容的人。爱一直这样认为。
    呵护花朵时的眼神,是那样温柔细腻。
    喝可可时,嘴角总是绽放笑意。
    所以,难过得想哭,一定是因为神明离开了他的身边。爱这样想着。
    所以,连死亡这个恶魔,都会受到他的抚慰。爱这样相信着。
    可是
    泪水夺眶而出。爱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听到真帆死亡的噩耗,许多学生都流下了眼泪,可是,爱清楚地知道,从自己心中涌出的泪水,绝对不是为她而流的。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无情的?听到真帆的死讯时,自己没有流泪,看到彰一悲痛的神情,心中却如同被撕裂一般痛楚。尽管这样想,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忍看到彰一的样子。
    看着在体育馆里默哀的学生,爱回想起来。用那种行为承认真帆的死亡,自己并不是无法做到。只是由于死亡这个疯狂的恶魔,让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
    在看到彰一那悲痛神情的现在,自己惟有承认这个事实。
    仓本真帆已经死了。
    她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承认了她的死亡,尽管有些不自然,但一切齿轮都将再次转动。即使残留着落寞感,但乐园中的生活也终将回归正常。
    可是,为什么呢?
    心中那阵如刀绞般的感觉,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强烈。一看到彰一的身影,甚至一想到他,心中就产生剧烈的疼痛。
    回到原状的
    与无法回到原状的。
    在我的心里萌芽的、这种来历不明,却比死亡这个恶魔更狂暴的情绪也终将归为平静,回到原状吗?
    ***
    那么,我带巴姆散步去了。
    将制服换成轻便的便服之后,爱向在厨房做饭的母亲光江打招呼。光江看着窗外。
    还不到七点就这么黑了?爱,要小心汽车啊。
    她敦促爱多留神,一边对秋天的到来发出感慨,一边观察着烤鱼的情况。
    爱换上运动鞋,走出玄关,栓在门口的爱犬巴姆摇着尾巴向她欢叫,仿佛在说快点带我散步去。
    巴姆是一条毛色发黑的杂种犬。是去年在叔叔家出生的小狗中的一只,被木村家要回来饲养。巴姆的魅力之处在于眼睛上方的两点茶色的毛,看起来很象公家眉,显得十分可爱。
    每次牵巴姆出来散步,它总是在路上撤欢小跑,爱也跟在后面跑着。周围已经变得十分昏暗,充斥寒冷的空气。
    在这一片寂静的环境中奔跑,聆听着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声,总会让爱产生一切烦恼的事都在这个瞬间消失了的错觉。她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跑着,跑过河川,跑出田间小路。爱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珠,象念独白一样低声说道。
    咦?我怎么不知不觉中跑到这里来了?
    由于只顾向前跑,回过神才发现已经跑出很远的距离了。或许是看出主人想用跑步排解烦乱的情绪,又或者是为了享受散步的乐趣,巴姆故意偏离了平时散步的路线。
    爱抚摸着巴姆的背,它也摇着尾巴,抬起头看爱,差不多该回去了吧?爱对它说道。巴姆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欢快地应了一声汪。
    (那么,该从哪条路回去呢?)
    走近道的话,眼前这条河川沿线的道路是最快的。回去得太晚的话,父母也会担心的,自己本不该为选择哪条路而犹豫。
    可是。
    爱犹豫了。这条没有路灯的昏暗道路,据说在春天的时候时常有变态出没。自己实在不想一个人走这条路。
    巴姆,要是有可疑的人出现的话
    帮我赶走他,正在爱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巴姆突然朝着这条僻静的路冲去。
    由于事出突然,爱急忙放开巴姆的链子。
    啊!站住,巴姆!
    爱慌忙追上去。可是,脚下并不是平坦的道路,稍有不慎,很可能会从连接河岸的坡道滚落下去。
    (这可怎么办啊,巴姆又是黑色的,已经无法看到它了啊)
    尽管急得想哭,爱还是拼命追着巴姆。终于,她看到一个东西在眼前摇晃。
    那是巴姆的尾巴,爱凭借饲主的直觉知道这一点,她放心地舒了口气,走到爱犬身旁。
    月亮不知在什么时候爬上了天空。
    散发着冷光的月亮挂在秋季的夜空上,从流云的另一边露出脸庞。如洗的月光将刚才巴姆看到的人影清晰地照射出来。
    (出现了!!)
    爱这样想着。
    虽然还不至于叫做变态,但眼前人物的服装相当怪异。头上戴着平顶的圆筒帽,肩上挎着一个蛙嘴式的包。这种装束让人一看就联想起以前的邮递员,但有一个明显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握在手里的长杖。
    一个文字盘镶嵌在杖上,也许是用来显示时间的。杖的顶部是象翅膀一样展开的装饰物。一看就知道不是附近能买到的,看起来象是动画片的周边产品或是什么订制品,可是,又过于巨大了,实在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
    之所以没有立刻调头就跑,是因为对方是女孩子。如果是男人以这样的装束出现在夜路上,爱一定会马上大叫着逃跑吧。
    爱看了看巴姆。可是,巴姆毫无戒心地蹲在这个奇怪的人物身边,摇着尾巴。看来,与这个人相比,她手上的杖更能吸引巴姆的注意。它一直盯着杖,就象要对杖说你好,今晚的月亮真美啊!一样。
    巴姆已经不能指望了,做出这个判断后,爱下定决心。
    请、请问
    主动向对方打招呼。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个穿着奇怪服装的女孩子年纪和自己差不多,肌肤白皙,是个眉目秀丽的美人。
    和爱不同,她的声音沉着平稳。
    多美的夜色啊。
    这个女孩子突然对她说道。爱条件反射性地回答是、是啊。不过,由于太紧张,她根本无暇感受夜色,不过她想,有心情欣赏秋夜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吧。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别那么害怕。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的名字是文伽,而这位是我的搭档真山。
    说着,这个自称文伽的少女轻轻摇了摇手上的手杖。
    连手杖都要介绍?
    这是在证明自己没有敌意还是什么?不管怎么说,只是听对方报上名字,自己还是无法安心。爱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把全名告诉对方,最终还是决定只介绍自己的名。
    我叫爱。
    接着,象是和连手杖都介绍的文伽对抗一样,她指着巴姆
    这位是我的爱犬巴姆。
    对文伽这样说道。
    文伽看了看巴姆,偏着头,试着叫了叫它的名字。
    巴姆。
    之前一直盯着手杖的巴姆马上产生了反应,朝文伽望去。文伽伸出手,在巴姆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巴姆惬意地摇着尾巴,任凭她抚摸。
    (她果然不象是坏人。)
    爱正这样想着,文伽把手从巴姆头上移开,在挎包内翻着。爱感到她的这种行为十分怪异,不过,从包内取出的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而是一封看起来很普通的信。
    文伽把信递到爱的眼前,平静地说道。
    是仓本真帆写给你的,收下吧。
    啊?
    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马上问道。
    你刚才说仓本真帆?
    是的。
    是一班的那个真帆吗?
    应该是和你同一个学校的,不过,具体在哪个班我不知道。就是今天早上那个被车撞死的女孩。
    看来她说的的确是仓本真帆,可是
    你说这是真帆写给我的信可是,我只说了自己的名啊
    你的名字叫做木村爱,是吗?我没弄错人吧?
    爱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她和真帆是什么关系?虽然有许多疑问,但这既然是真帆写给自己的信,自己就必须收下。这种想法变得强烈起来。
    让文伽一直拿着信,爱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走到她旁边,慎重地接过信。
    (这真的是真帆写来的信吗?)
    接过信之后,爱突然产生了不安。真帆应该会用可爱的信封寄信的,可是手上这封信是非常朴素的白信封。而更让她不解的,是贴在上面的黑色邮票
    爱看着这封信,皱起了眉头,文伽用平淡的语气对她说道。
    抱歉,因为某些原因,请你看一下信的内容吧。
    啊?在这里看吗?
    爱惊奇地问道。文伽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爱一边想着,一边取出信笺。
    (光线有些暗啊。)
    虽然有月光,但附近根本没有路灯,无法看清信上的字。爱叹了口气,文伽突然问道。
    是因为太暗了而看不清楚吗?请等一下,我现在就给你照明。
    爱的手边突然变亮,文字也能清晰地辨认了。这样就能读信了,爱这么想着,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她猛然意识到,于是立刻抬起头来。
    文伽手中的手杖,正发出淡淡的乳白色灯光。
    爱不禁哑然,这时
    怎么了?还是无法读吗?我再把光开亮一点吧?
    那支手杖发出少年一般的声音,和刚才听到的一样。
    !?
    爱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指着手杖,结结巴巴地对文伽说道。
    刚、刚、刚才!手、手、手杖说话了!!
    文伽朝手杖瞥了一眼,平静地说道。
    这是常有的事。
    常有的事!?
    爱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巴一张一合。文伽用无奈的口气对手杖说道。
    真山,我不是经常告诫你不要突然开口的吗?不是不许你说话,但至少在我做介绍的时候就该说了。现在这样,我很难开展工作的。
    啊,抱歉,刚才忙着和巴姆交谈,错过了说话的时机。
    爱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沙哑地问道。
    请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文伽转过脸,平静地对爱说道。
    本来打算在你读完信之后说的我们的工作是替死者送信。这封信就是死去的仓本真帆所写的死后文。
    死后文?
    爱象鹦鹉学舌般重复了一遍,文伽把称作真山的手杖伸了过来。催促爱赶快看信。
    在头脑混乱的时候,一旦有人发挥领袖气质,就会不由自主地服从那个人的命令。在文伽无言的催促下,爱开始读信。
    小丘。
    突然来信,小丘一定很吃惊吧。吓到你的话,请让我说声对不起。不过,我有些话无论如何也要对你说,所以写了这封信。这是我最后的任性请求,请你一定要读完它。
    首先报告昨天的结果。昨天我去弓道社了,听说小丘你因为身体不适而早退。现在已经康复了吧?
    告白的结果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灰色。南野同学说还不清楚自己的真正心意,希望我再给他一些时间考虑。看来,突然的告白让南野同学为难了。而且,告白之后的第二天,我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我真是个不会挑时机的人。
    所以,我想请小丘你帮个忙。虽然总是请你帮忙,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可是,这真的是我最后的请求了,请你一定要帮忙完成。
    小丘,拜托你,能帮我问清楚南野同学的真实心意吗?
    虽然我很想给南野同学写信,直接问他。可是,南野同学是个温柔的人,收到那样的信的话,给出的回答一定是我喜欢你,虽然这是我最希望听到的话,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他的真实心意。
    这种事情,只能拜托小丘你了。
    小丘,拜托你。
    这是我最后的任性要求,请你一定要答应。
    读完信,爱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盯着信笺。
    尽管文伽对爱的神情感到奇怪,但并没有多问,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对她说道。
    这就是她最后的愿望。明天,我还会来找你的。如果愿意答应她的请求,就在我来之前帮她问吧。
    爱没有回答她,仍然盯着信保持沉默。
    文伽转身离去,巴姆也跑起来,似乎想跟在后面,但发现爱一动不动,就停下了脚步,偏着脑袋看着她。
    爱凭直觉知道,这封信是真的。而这,也让爱产生了一个想法。
    (真过分。)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请求?
    还想伤害活着的人吗?
    自己倒是没关系。接受了真帆死亡这个事实,具备了和狂暴恶魔对抗能力的自己,就算受到伤害,也能很快振作起来继续前进。
    可是,彰一不同。
    因为他是那样温柔。
    非常、非常温柔。
    对他表明了心意的同学突然死亡,给无法抵抗死亡恶魔的他造成了伤害,让他的心流血不止。没有好好回应她的心意这件事,就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不断折磨着他。
    可是
    还要继续让彰一痛苦吗?
    要把这种如同强行撕开伤口般的残酷问题扔给他吗?
    而且,是让我来做这种事。
    别开玩笑了。
    这种事我怎么做得到。
    这与是不是真帆最后的请求都没有关系,伤害彰一的事,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因为,那样做的话,我会被彰一讨厌的。
    我不想被他讨厌。
    惟独不想被他讨厌。
    即使被全世界的人讨厌,只要彰一不讨厌我,我就有勇气活下去。
    爱无法否认这样想的自己不对劲。因为,在读完这封信的时候,爱觉察到了自己的心意。
    真正的心意即使深埋在地下,也终将会释放出光辉,展示自己的存在。如同诉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一样,摇动着自己的内心,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重要之物。
    爱抬起头,望着天空那轮美丽的月亮想道。如果象异国的神话中那样,月亮上面真有神明的话,我必须虔诚地忏悔,自己不配成为爱神丘比特。
    因为,我是站在支持真帆恋爱的立场上
    却无可奈何地喜欢上了她喜欢的彰一。
    ***
    次日清晨,爱提前起床,向学校走去。因为彰一每天总是很早去学校给花浇水,这是两人独处的机会。
    爱感到自己来得太早了一点,心想彰一应该还没来学校。她朝花坛方向看去,彰一的身影早已出现在那里了。尽管想立刻上去打招呼,但心中对他的微妙感觉使爱无法鼓起勇气。为了平复心情,爱走向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罐可可,放慢脚步返回校舍后。
    彰一正准备种下新的花苗,他用铲子挖着土。在他的身旁,摆放一个装着几株花苗的容器。
    爱一直都认为,花坛是彰一圣域。正因为这样,花坛与男生这种本来给人感觉很怪的组合,换成是彰一的话就搭配得相当协调。
    可是,现在她意识到这种想法是错的。
    建立起彰一圣域的,是自己那颗懦弱的心。因为这里是彰一的圣域,所以不能进去。这里的风景如同画卷一般,绝对不容许践踏。正是由于自己那颗懦弱的心中充满了这些借口,这里才成为了不可侵犯的圣域。
    在面对自己懦弱之心的现在,爱深刻地明白了自己以前会那样想的原因。
    因为自己喜欢彰一。
    因为喜欢他,不仅不想去了解他,反而无法向前跨越。喜欢他这件事,同时蕴涵着自己被了解这种危险性。爱害怕自己不纯洁的一面被他知道,从而被他讨厌。害怕得不得了。所以,自己那颗懦弱的心在无意识间拒绝了更进一步,而是保持一个宽松的距离注视着他。
    不过,爱意识到了。
    真帆的存在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了。
    除了自己以外,她不容许任何人踏进彰一的圣域一步。
    与其让那样的事发生,她宁愿自己打破这个不可侵犯的规定,亲身接受惩罚。
    爱把手插进制服的口袋里。真帆的信就在里面,那封死后文就在里面,爱的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着。
    真帆,对不起。
    真帆的请求,我无法完成。
    我无法做出伤害南野同学的事。
    因为,我喜欢南野同学。
    我对他的喜欢不亚于真帆你。
    所以,我反而要请求真帆你。
    请你也给我一个机会。
    会让南野同学的脑子里只想着真帆的问题,请别让我去问。
    虽然我不会请求你马上答应,但请给我一个向他表白的机会。
    爱做了一个深呼吸,大步从校舍的阴影中击向花坛。彰一因为真帆的死而伤心、痛苦,自己能为他做的,只有陪伴在他身边,带给他欢笑,让他尽量远离死亡这个恶魔的影子。虽然痛恨自己的弱小,但总有一天,当这种努力得到回报,他重拾笑容的时候。
    到那个时候
    爱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早上好!
    爱打起精神向彰一问候。
    彰一转过脸,吃惊地回答。
    早上好。你怎么了?木村,今天来得特别早啊。
    大赛临近,我想自行练习一下,所以就起早了没想到南野同学也在,我就过来看看!
    爱一边说着谎,一边走向彰一。
    给,这是给一直照顾花坛的南野同学的奖励。
    说着,她拿出可可。
    彰一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马上就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接过可可。爱很自然地坐到彰一身边,看着脚下的花苗问道。
    这些花是新种下的?是叫三色堇吧?
    对,是三色堇和蝴蝶花。这个时期栽种是最合适的。
    哦,是吗,花坛里越来越热闹了呢。
    爱把视线从花苗移向彰一,下定决心说出了一直以来无数次想说出口,却总是堵在喉间的话。
    南野同学,我来帮忙吧?
    啊?可是,你不是要自行练习吗?
    自行练习从明天开始。所以,拜托了,让我来帮忙吧。
    不等彰一回答,爱就拿起一株花苗问道这个种在哪里好呢?彰一似乎对她的强硬态度屈服了,笑着说。
    那么,我来挖坑,木村同学你来把花种下去。从容器中拿出花苗的时候注意不要伤到根。
    嗯,我知道了。
    爱和彰一共同种植花苗。
    旁观时觉得很轻松的种植工作,实际做起来印象却完全不同。也许人手不足是个大原因,站立和坐下的次数很多,蹲着工作也出乎意料地费力。
    不过,爱完全不觉得辛苦。注意别把制服弄脏了哦,彰一充满关切的温柔声音让她很开心。在共同工作中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感受他,爱的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这里已经不再是不可侵犯的圣域。
    这样想着,爱的脸上浮现出自然的笑容,心情变得平静。
    这个时候的我,什么也没有意识到。
    真帆那强烈到要留下死后文的愿望。
    以及比从前更沉默寡言的彰一的心意。
    这个时候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
    ***
    我吃饱了!
    爱克服了早上的课堂里产生的烦躁情绪,迅速收拾好便当,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圭与千鹤伸手扯住她的手臂和衣角,使她不得不重新坐回椅子上。爱生气地噘起嘴。
    你们两个干嘛慌成这样?我还约了人呢!
    两人在爱的面前交换了一下眼色,象对暗号一样同时点了点头。
    千鹤咳嗽了一声,如同早已准备好台词一般平淡地说道。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是这样的,社团里学妹对一班的某个男生一见钟情。所以,想请传说中恋爱的丘比特帮忙。
    社团里的学妹,是茶道社的一年级学生吧?是谁呢?
    啊?是最近新加入的。说了名字你也不认识。不过,她看上了哪个男生,你不在意吗?
    千鹤今天真奇怪啊,爱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问起那个男生的名字。千鹤故意拖延了一会,然后缓慢而清楚地告诉她。
    南野彰一。
    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无法立刻回话。
    这时,圭把身子凑过来。
    小丘,怎么了?要是在平时,你会马上回答没问题!的,这是怎么了?真奇怪啊!
    爱低下头,又立刻把头抬了起来。她想,这两个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必须把自己藏在心中的想法告诉她们。
    爱咬紧嘴唇,下定决心说道。
    因为,我也喜欢南野同学。
    两人顿时僵住了,仿佛时间停止一般。不过,仔细一看,两人的眼睛正吃惊地缓慢张大,如同慢动作影象一样。
    (好、好恐怖。)
    被她们这样盯着,爱感到很恐怖,终于,缓缓举起一只手,把手掌伸到千鹤眼前晃了晃。千鹤并没有朝圭看去,而是象她一样举起一只手,两人击了一次掌。
    这一行为就象按了播放键一样,千鹤大声说道。
    我知道啦!既然这样,我会去说服那个学妹,让她死心的!你要加油哦!!
    啊?也不用叫她放弃。她的心情我理解
    没关系的,反正是编不对,变心速度很快的孩子。过一周可能又会找到新的恋情的。
    可是
    看到爱还在犹豫,圭也插嘴进来,附和着千鹤说道。
    小丘,恋爱是当事人双方的事,别的家伙根本不用在意。对千鹤的学妹来说也是这样对仓本也一样,小丘根本没必要担心。
    听到真帆的名字,爱感到内心骚动不安。不过,千鹤并没有察觉到,还在不住地点头。
    没错没错,他的心向着谁就是谁赢。虽然与亡故的朋友之间的友情也很重要,但爱也有享受自己人生的权利,用不着过多地为那些事操心。
    是吧?两人看着对方,同意了对方的意见。
    尽管还没完全明白,但爱还是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
    千鹤与圭听到这句话,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那好,话就说到这吧。抱歉,占用了你的时间,说起来,你还约了人,没问题吧?
    听到千鹤的话,爱啊!地叫了起来。
    糟糕,我得赶快去花坛。
    花坛?
    是啊。我正在和南野同学一起栽种新花呢。
    听到这个,圭吹了一声口哨。
    什么嘛,害我们白担心,原来你们已经开始在花坛里约会了啊。小丘,真有你的。
    没、没这回事。
    爱摆着手否认,圭和千鹤一边说着好了好了。一边催促她赶快去花坛。
    爱看了看表,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虽然知道她们还会做奇怪的猜想,但没办法了,只好挥挥手走出教室。
    (南野同学应该早就到了吧。)
    一想到能与彰一见面,爱就觉得无比激动。可是,她也感到心里某处有种朦胧的不安。
    原因很清楚。
    是听到了仓本真帆的名字。
    刚才真帆的名字被提起,那简直就象她阴魂不散地对自己说不要忘记我啊!一样。
    彰一的身影早已出现在花坛,爱小跑着来到他身边,对他说道。
    抱歉,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吧?
    彰一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自己也是刚来。这样的对话就象真正的约会一样,爱感到有些害羞,面颊发热。
    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爱大声说道。
    那么,把剩下的全部完成吧!加油!
    虽然早上的工作不可能把剩下的花苗全部种好,但剩下的也不算多。两人齐心协力的话,利用午休的时间就可以全部种完了。爱与彰一立刻开始了工作。
    由于早就记住了流程,工作进行得比想像中顺利。无论从时间上还是心情上都感到游刃有余的爱,一边工作一边和彰一聊天。
    南野同学你喜欢看电视吗?
    我不经常看电视。不过,电影倒是看过不少。
    是吗,你喜欢看哪种类型的电影呢?
    我最喜欢好莱坞的动作片。
    不是吧!真意外!!
    人们经常这么说我。
    彰一的圣域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一点一点鼓起勇气。
    逐步了解他吧。
    通过这样的交谈,他也一定会逐渐了解我吧。
    当然,这也与被他讨厌这种危险性共存。
    不过,我已经不会害怕了。
    爱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和彰一在一起而增加的知识,并不都是关于他的事。
    叶子上光滑的露珠。
    土中释放出来带着清凉感的淡淡香气。
    同一种类的花,每一朵的表情都不同。
    挂在天空的太阳总是那样温和。
    带着新奇感了解这些事物,爱不由得想道。
    (喜欢上这个人,真好。)
    如果工作不会结束的话,就可以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了。爱这样希望着,可是时间无情,花苗只剩下最后一株了。
    这时,彰一很难得地用有力的口吻说道。
    木村,抱歉,最后一株让我来种吧。
    啊?嗯,好的。
    为什么呢?难道是专业人士的执着,最后一道工序非得自己完成才甘心。
    想到自己能接触到彰一不为人知的一面,爱笑出声来。她拼命忍住笑,把脚边的花苗递给彰一。
    彰一缓慢地。
    异常缓慢地,把花苗种下,盖好土。
    全部工作结束。爱很有成就感地向花坛扫视了一圈,然后把视线转向彰一,想对他说一声辛苦了。这时,她吃惊得屏住了呼吸。
    彰一低着头,紧紧咬住的嘴唇渗出血印。他的样子,就象一个深受良心谴责,正在虔诚忏悔的罪人。
    爱吃惊地问道。
    南野同学,你怎么了?
    彰一回过神,看着爱。他的神情沉痛,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微笑。也许是觉得不该让爱担心,他看着地面回答道。
    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仓本。
    啊
    为什么。
    在这里的是我啊。
    在你身边的,是我啊。
    为什么会提到真帆的名字呢?
    为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只是催促他继续往下说的问题。彰一又一次咬住嘴唇,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是我的错。
    爱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原因,彰一象找到了肯听他忏悔的人一样,悲伤地看着爱,道出了一直藏在心中的事。
    前天放学后,我遇到了仓本。
    这个我知道。
    因为,对仓本说彰一放学后会去花坛的,正是自己。不过,彰一似乎并不知道让他们见面的是爱,他继续说道。
    那时,仓本和木村你现在做的一样,帮忙照顾花坛。
    这个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来,真帆为了了解彰一,走进了他的圣域。不过,彰一并不打算说起告白的事,他接着说道。
    那时,我对她说明天早上要在花坛里栽种三色堇和蝴蝶花。
    爱想起了让圭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参加书道社的真帆没有晨练,在丧命的那一天,为什么那么早赶来学校?
    彰一的声音颤抖着。
    猛烈地颤抖着。
    听了我的话,仓本对我说自己也要早些起来帮忙。并和我约定说一定会来。所以,我不知道她出了事故,依然象个傻瓜一样等着她。
    要是没做那样的约定就好了,彰一这样低语着。之后,他语气沉痛而坚定地说。
    都是我的错,害仓本失去生命。
    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看到悲痛的彰一,自己也会感到悲伤,自己刚才做的事,本来都应该是真帆做的,想到这,爱深受打击。
    即使这样
    她仍然希望能帮彰一缓解痛苦的人是自己。
    她决不承认自己是代替真帆站在这里的。
    爱拼命想找出话语安慰他。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你没必要背负这样的责任。真帆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南野同学,别这么悲伤了
    爱把手抬起来,想轻抚他的面颊,希望替他分担痛苦。
    可是,他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不是的。不单是那样。他低声叹息着。
    凭借直觉,爱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捂住耳朵,就听到彰一流着泪说出这句话。
    我想,我是喜欢仓本的。
    预备铃的铃声从远处传来,彰一垂下头,简短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说了奇怪的话。就走向饮水处洗脸。
    独自留在花坛的爱,想起了好友们说过的话。
    (恋爱是当事人双方的事,别的家伙根本不用在意。)
    圭说的对。
    彰一根本没有注意我。他的脑中只有喜欢的人,完全没有觉察到我的心意。
    (他的心向着谁就是谁赢。)
    千鹤说的没错。
    即使这个情敌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的心向着的人,就是赢家。
    爱缓慢地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封死后文。那一瞬间,爱的脑子里回放着以前的情景,那个灿烂的笑容。
    曾经让她如此憎恨。
    !!
    爱立刻用双手抓住死后文,一把将它撕破,甚至没来得及考虑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懊恼、悲痛、苦闷、痛苦,各种情绪在心中激烈碰撞,她一次又一次地撕着死后文。
    当死后文上贴着的邮票被撕为两半时,爱手中的死后文变化成光点漂浮在空中。
    犹如散发着光辉的雪花一般。不过,这种雪花并不是降落到地上,而是飞向空中。这样奇幻的景象,根本不敢想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爱看着这样的景象出神。在这一瞬间,爱觉得一直在心中摇动着的思绪为自己照出了一条道路。
    啊哈。
    突然,爱发出了笑声,她向着天空张开双臂,就象起舞一样。旋转着,旋转着。裙角飞扬,舞起无数雪花。笑声回荡在天空中。
    飞去吧。
    她想道。
    飞向远方。
    更远。
    更远的地方。
    飞向高空。
    更高。
    更高的彼端
    ***
    黄昏的射箭场中,爱默默地射着箭。周围没有一个社员,也没有落合老师的身影。社团活动已经结束了,而爱依然独自留下,继续练习着。
    练习了一阵之后,一个气息突然出现在射箭场内。爱并没有分神,她继续射着箭,说道。
    大家都叫我小丘。小丘的丘,是丘比特的丘。因为我总是为恋爱牵线搭桥,不知不觉中,同学们都认定了这是我的职责。
    听完,刚才发出气息的文伽走到不至于妨碍练习的地方,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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