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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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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晚早就从薄靳深对安娜说的、略微反常的回应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根本就是故意要激怒安娜,好让她赶紧离开。
    而激怒安娜最好的办法,可不就是利用着被她视为眼中钉的自己吗?
    “晚晚,你在说什么?”
    薄靳深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
    秦晚冷笑了一下,被他当作工具使用的感觉很是不爽,片刻也不想和薄靳深独处,也想跟随安娜的步伐离开这里。
    “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半分假。”
    薄靳深不太想和安娜有什么纠葛,但杰克对薄靳深有恩。而安娜作为杰克的侄女,海德的女儿,何况安娜还为救过自己受过伤。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对她说些过重的话。
    但这一切对于不知内情的秦晚来说,只会让她感到不悦。
    “随便你吧。”
    秦晚耸耸肩,并不想去追究他话里的真假。
    反正对于她来说,只是这个举动本身令她不舒服。
    至于动机,秦晚向来是不会理会薄靳深的。
    “安娜只是被父亲和叔叔宠惯了。”
    “叔叔?”
    秦晚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信心。
    “海德和杰克是亲兄弟。”
    原来如此。
    难怪安娜会直接出现在这座山庄。原来是因为杰克的原因。
    然而转念一想,秦晚却又开了口:“不必和我解释。”
    “为什么不解释呢?我看你明明很在意安娜。否则刚见面就火药味这么浓,这可不是你往日的作风。”
    秦晚莫名觉得,薄靳深是在故意提示,自己对安娜的不满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薄总,我介意的只是安娜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罢了,你可千万别想太多。”
    “我话里的哪一句令你觉得我想太多了,嗯?”
    薄靳深轻笑了一下,最后一个音节,低沉着,令人有些心痒。
    但是,秦晚此刻压根救没有闲心与薄靳深玩文字游戏,直接无视了他此刻的举动。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与自己无关。
    “林翰什么时候能到?”
    秦晚换了一个话题,不想在安娜的事情上多做纠缠。
    “你问这个问题,就是接受了我先前的提议?”
    “薄总不是向来都爱玩这种把戏,也知道我在乎父亲的情况,不得不顺着你的意思来吗?你本就知道我拒绝不了。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重新问一遍?”
    秦晚话说得冷淡,理智直接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这就是事实,薄靳深每一次开口都有自己的打算,甚至信心满满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在提条件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答应下来。
    薄靳深这样一问,只增加了秦晚的厌恶感。
    “晚晚,你从来不肯客观地看待问题。如果我不提到你的父亲,你在湖边的时候就会将我丢下,一个人离开。或者更严重一些。对我下杀手也不一定。”
    秦晚当时不是没有想过掐死他,那么近的距离,毫无反抗的人,只要自己下手,薄靳深一定会死在自己的手下。
    仇,也就算报了。
    可是,她并没有那样做。
    内心挣扎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叫醒他。
    “我是想过杀了你,但是薄靳深。你对自己太过自信,总是盲目地相信着自己的判断,却偏偏要觉得,我才是受情感蒙蔽的人。”
    秦晚难得摇了摇头,那双眼里多了一丝的嘲笑与无奈。
    “我对自己太过自信?我只是知道你会这样做。”
    “你不知道。你就算昏迷前不用我父亲的情况吊着我,我照样会将你送到这里来。”
    薄靳深表情一僵。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是被秦晚锐利地捕捉到了。
    “我不想欠你人情,我也不想你用这样的手段来一次次地要挟我。你从来都不懂得正常地交谈。商人当太久了,你只当所有人都是为利益而追逐的人,但我不是。你替我当下的那个棍伤,我带你到这里,这份人情,还清了。”
    “晚晚。”
    唤了秦晚一声,薄靳深却又难得地沉默了下来。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必要,反正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
    秦晚费力地扯了一个微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对薄靳深说这些话。
    大概是真的受了伤。伤到神经了吧,否则为什么胸口的情绪堆积在了一起,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如果。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们可不可以重新来过?”
    薄靳深突然出了声,说的话令秦晚觉得可笑荒唐。
    “事情怎么会有挽回的余地?!我们为什么要重新来过?”
    秦晚冷笑了几声。
    或许到现在,薄靳深都根本没有明白,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有多深!
    冷漠地睐了薄靳深一眼,秦晚厌倦了跟薄靳深讲道理,也厌倦了他从来以自我为中心。
    “林翰最好早一些到,我可没有什么耐心陪你多久。”
    丢下了这么一句,秦晚快步离开了房间。
    留下薄靳深一个人,久久凝视着早已关上的房门。
    内心还在反复咀嚼着刚才秦晚说的那几句话。
    重回到房间,秦晚走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试图用冰凉的冷水镇定自己的情绪。
    脸上泼了几次水之后,秦晚随意抹开水,双手撑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湿哒哒的几根头发贴在额头,黛色的眉毛也湿漉漉的。
    水并没有柔化秦晚眉宇之间的淡漠。她的神情依旧如常,冷冰冰的,就连看着自己的视线,都带着点森冷。
    多久没有笑过了?
    秦晚忽然这样想。
    自从被困在天鹅湾开始到现在,已经鲜少有过开心的时候了。
    甚至偶尔笑意令她勾起唇角,但几秒之后也会被压下去。
    痛苦是无处不在的。
    秦晚无法逃离,无法重新开始。
    所以薄靳深凭什么能够淡淡地说一句,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薄靳深什么都没有失去,他却先这样开口。
    好像自己曾经受过的伤痛,煎熬过的日子,都是可以随意放下的心结。
    凭什么?
    念及此,秦晚冷冷地最后看了一眼镜子中的女人,转身走出了卫生间,抽出了几张纸,胡乱地擦掉了脸上的水。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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