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想要的当然不止这些。”
高柏闻言,勾起了唇角,早就收起了在旁人面前故作谦和的模样,眼里的野心被展现地淋漓尽致。
然而,这些对于薄靳深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他懒得抬眼,继续低头看着水杯里微凉的茶水,淡漠地回应:“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来拿了。”
“自然是有信心,才会回来的。不然在国外待了这么久。我又为什么要回国呢?”
“好啊,我期待着。”
薄靳深弯了弯嘴角,淡漠地睐了眼前的人一眼。
“你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高柏却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抛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薄靳深的手在空气中顿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r国,高柏知道发生的事情。
自然也就知道,此刻金环舍内的情况如何。
“痊愈了,多谢关心。”
语气仍旧平静如水。听不出一点波澜。
“听人说,你刚才去了一趟医院,碰到了秦晚,似乎还起了争执。”高柏仍旧不放过这个机会,继续激薄靳深,“可惜了,在r国的这段时间也没有让你们两个和好。”
说罢,高柏故意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似乎真的在惋惜他们的过去。
高柏不过是在炫耀自己知道薄靳深的一举一动,这次回来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为的就是薄家的家产。
他想要让薄靳深知道,自己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和他竞争。
甚至,让薄靳深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一个女人而已。”
薄靳深轻笑了一声,似乎不太放在眼里。
“只是可惜了,秦晚现在跟着傅北城,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过去。”
“随她吧。”
高柏看不出薄靳深那冷如冰山的脸究竟是否按捺着自己的情感,最后无聊地咂咂嘴。将话题扯回了工作上。
“薄氏几点上班下班?”
“林翰之后会通知你的。”
“薄总连这点小事情都懒得跟我说吗?”高柏夸张地开了口,语气惹得薄靳深毫无耐心,“我们可是兄弟。”
“我可不觉得。”
薄靳深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西装。
森冷的眼神扫过高柏的脸,再次开了口:“别自作聪明,也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记下了。”高柏的声音仍旧带着笑意,眼神却也冷了下来,“可是我就是想试试。”
“那你试试吧。”
随口丢下这么一句,薄靳深不再理会高柏。走出了饭厅。
此刻,客厅内只有薄老太太坐着,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神情淡漠。
“阿深,要走了?”
“嗯,先离开了。”
“秦殊然怎么样了?”
薄老太太虽然已经不太关心这些,仍旧知道秦殊然被送去了医院。
“流产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样。”
“行,你要是真的不想要那个孩子也就罢了。只不过你母亲非得要留着,现在没了自然内心气不过。她也不过是为了你的事业着想,毕竟——你也知道眼下的情况。”
薄靳深并不买账:“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需要你们为我安排事情,操心事业。”
“知道你的性子是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是有一句话。奶奶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了。”
“您说。”
“不要感情用事,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只理性思考。”
话音落下,薄老太太起了身,走到了桌前,摆弄了熏炉里的香薰,似乎不再想要继续眼下的对话了。
“我先走了,奶奶。”
“去吧,有空还是记得回家看看。”
“好。”
薄靳深淡淡应了一句。走出了薄家的老宅。
外面,雨已经停了。
他的西装裤脚还仍旧留着泥水,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连他都快要忘记在墓园里的事情了。
秦晚在车内不语。反倒是傅北城看出了一丝异样:“晚晚,怎么了?”
“没事。”
秦晚看向窗外,却无法避免内心的烦躁。
“你真的是一个很不会说谎的人。因为在医院里的事情吗?”
傅北城却明白她在烦躁什么。
“我只是不明白。秦殊然何必为了栽赃我做到这个份上。”
“她做了什么?”
“摔倒在地上,孩子难产大出血。”
秦晚说得平淡,内心却十分不解,为了栽赃自己,秦殊然居然拿自己孩子的生命来交换?
这是何等的无情和冷血。
“她很冷血,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傅北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这种女人,其实你理解了她的想法也没有用处。”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秦殊然居然变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叔叔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
“她变了是她的事情,你又何需烦恼。”
秦晚见到秦殊然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到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是自己突然晕倒。秦殊然分外紧张,居然叫了救护车。
曾经单纯的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难道欲望真的可以把人吞噬了吗?
傅北城轻轻地拍了拍秦晚的肩膀,让她不要多想了。
“那个时候,我听到她大出血的,我的内心根本没有动摇。觉得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确实是她自己的选择。”
秦晚垂下眼眸,对自己的冷漠感到有一丝不解:“难道我也变成了冷血的人?”
“晚晚,不是你冷血。而是她既然选择了这样做,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你别忘了,她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怕一切都过去之后,我变得麻木了。”
“不会的,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不可能了。”
傅北城一直柔声开导着秦晚。
这是她第一次跟傅北城开口说自己的烦恼,自己的疑惑。
像是终于敞开了自己的心扉,透露出里面的一点内里。
“或许吧。”
秦晚只是内心轻叹了一口气。
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顾虑,却偏偏在今天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未来一切都是未知的,秦晚知道。
但她第一次认识到,或许连自己的变化,自己都控制不了。
她可能也会变得跟秦殊然一样冷漠,也可能会跟薄靳深一样只衡量利益。
这就是所谓的改变、成长、成熟?
还是抛弃了自己的一部分柔软,换来的所谓的坚强?
没有人能够给她确切的答案。
秦晚只能坐在车中,看着窗外走过的行人。
一辆车,似乎把两个世界的人隔得很开。
她从来就拥有不了那样平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