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打心里根本不相信薄靳深会这样做。
    但还是要照例询问一句，像是什么惯例一样。
    薄靳深从电话那头沉默和说话的时间间隔里听得出来，秦晚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才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可以把所有的资料给你，但是同样的，你行动的时候必须和我一起。无论是见张青朗，还是之后任何有问题的人。”
    “好。”
    秦晚非常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然而，她的内心却不是这样想的。
    薄靳深自然不会把所有的资料都交给她。一定会有所隐瞒，那同样的，有些行动秦晚也并不会告诉他。
    这是很简单的想法。
    “好。那就这样。”
    “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了吗？”
    既然都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秦晚自然想知道钢琴老师究竟是什么身份。
    看着水池里洗到一半的餐具，秦晚用头和肩膀夹住了手机，快速地冲了一下自己的手，擦干后才把手机拿下来。换成了正常的姿势。
    应该有一会儿时间要好好听薄靳深讲述关于那个女人的故事，秦晚索性直接走到了沙发上，拿着纸和笔，准备做一些必要的笔记。
    “可以。”薄靳深用眼神示意佣人把自己的餐具拿走，也起了身子，“不过，先等我到书房再说。”
    走路回到书房的这段时间内，两人都拿着手机，不说话，只听着对方通过手机传来的呼吸声。
    好像和普通人毫无区别。
    打开门，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坐了下来，薄靳深开口，又是那般低沉磁性的声音：“我到了书房。”
    “那就说吧。”
    秦晚拿起了笔，神情专注，仿佛正在开一场重要的会议一样。
    “几年前，我出国过一趟。”
    薄靳深的线人告诉过他，在a国看到过秦晚的身影，但并不能确定。
    他很快就结束了手头的工作。飞往了对方所说的地点。
    但是一无所获。
    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遇到了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在追踪自己。
    “去哪里？”
    秦晚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一段故事，只当稀疏平常的往事在询问。
    “a国。”
    “哦，a国……”
    说着，秦晚在纸张上，写下了a国，而后才察觉到一丝异样。
    “你不好奇我去a国做什么吗？”
    薄靳深的话正好和秦晚的想法一起冒出来，秦晚盯着自己的字。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薄氏的业务扩展到国外，很正常。”
    a国本来就是薄氏业务进军海外的一个重要国家，刚才的异样早就消失，秦晚只当自己想太多。
    “却是很正常，但我不是为了公事去的。”
    “那就是为了私事——那么张欣蕊的钢琴老师也在a国？”
    薄靳深没有激发秦晚的好奇心，见秦晚把所有的关注重点都放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又将话题饶了回来。
    “你难道不好奇是什么私事吗？”
    “我确实对你的私事不太感兴趣。”
    秦晚瘪了瘪嘴巴，直觉告诉她，要是薄靳深这样引导着自己问出他是为了什么私事过去。那个回答多半和自己有关。
    因而她很快就转换了话题，却未曾想过，薄靳深还是把话题重提了一遍。
    薄靳深听到秦晚的语气，大概也猜测到了对方应该知道自己是为她过去，这才愿意提及那个女人：“我到了a国之后发现有人在追踪我。”
    很正常。
    当初两个人相遇在a国的时候，薄靳深也是差不多的情景。只不过那个时候太年轻，事情处理得远没有现在这么好，出了些意外，这才遇上了秦晚。
    “如果在异国他乡追踪你，看来当初你来a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
    “不仅仅只是知道这么简单，我到会到a国去的原因，都是他们提供的。”
    “嗯？什么意思？”
    秦晚没有明白薄靳深的这句话，有些疑惑。
    “当初我的线人告诉我。在a国发现了你的下落。”
    闻言，秦晚皱起了眉头。
    “我在a国的时候，应该没人能够发现得了。”
    自己在a国的时候。刚开始因为在治疗的关系，每天都在洛邑的诊所和傅北城的家中，偶尔会跟他散散步。
    当初为了保护秦晚不被薄靳深找到。傅北城带她去的地方都经过深思熟虑，将她藏得严严实实的，很难给对方找到下落。
    看来，薄靳深想得没错，线人的线索，多半都是对方的诱饵。
    北城是薄靳深的地盘，谁在底下动手脚，都逃不过薄靳深的眼睛。
    但是国外就不同。
    异国他乡，就算手再长，也不可能像对北城那样全方面覆盖，引薄靳深出国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所以我说，这个原因。是他们提供的。换句话说，他们只不过是收买了我的手下，给我提供了错误的信息。”
    “到了a国之后，你就被人盯上了。而这群人里面，有那个钢琴老师，是吗？”
    秦晚将事情重新整理了一遍。复述了出来。
    “是的。那个时候，她的代号是p，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钢琴英文的首字母。”
    没有想到事情追溯到了几年前。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给的地点有问题。”
    线人给的线索看上去好像很符合实际，说秦晚就在a国首都的某个住宅区，然而实际上，思考一下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秦晚离开北城的时候，身体状态很虚弱。
    既然带她走的人彻底隐藏了她的踪迹，还有温庭莫的配合，加之之前得到秦晚在医院治疗的线索，对方一定是想要秦晚恢复完全。
    而能够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的人，权利、金钱，至少能够和薄靳深抗衡，否则薄靳深也不会一直没有线索。
    既然这样，他们怎么可能居住在靠近市中心的小区，完全不适合一个病人休养身体。
    只不过，当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薄靳深一心想要知道秦晚的现状，也没有考虑周全，直接飞往了a国。
    落地，快靠近所谓的居住地址的时候，薄靳深立马反应过来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