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除了刚见面的时候，莫晓晓看到秦晚有些吃惊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接下来的授课过程，也丝毫没有走神，没有分心，耐心地给小女孩上着课，似乎完全无视了整个琴房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吃惊是为了什么？
    秦晚细细地思索了起来。
    是因为曾经借口自己在a国而诱骗薄靳深出国。现在看到本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感到吃惊？
    还是因为觉得张欣蕊的事情或许就要败露，秦晚故意找上门来，想要探探虚实。对这件事情感到惊讶？
    如果薄靳深没有对自己说谎，那么面前的人几年前要置他于死地，几年后和一个让自己失明的女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已经算不上巧合了。
    答案呼之欲出，只不过秦晚想要看看，她究竟想要隐瞒什么。
    “那我们先休息一下。好吗？”
    一个半小时之后，莫晓晓决定休息一下。
    小女孩点点头，说自己要去上厕所，而后离开了琴房。
    琴房内，只剩下了秦晚和莫晓晓。
    “秦小姐觉得如何？”
    如此坦然，好像真的就当对方过来旁听自己的课。
    莫晓晓丝毫没有慌张，要不是先前看到她吃惊的神色，秦晚都快要觉得自己是认错人了。
    “晓晓老师的课上得很不错。”
    秦晚在片场待了这么些年，作为编剧又要揣测人物的心理，表演得十分自然，根本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那不如什么时候带着妹妹过来看看？刚好我之前有个学生因为父母工作原因要去别的城市，空出了一个位置。”
    “我回去和她们商量一下。”秦晚只是迂回地回应了莫晓晓，“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再联系你。”
    “好啊。”
    正在这个时候，小女孩敲了敲门，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秦晚瞥了一眼莫晓晓，看她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继续开始上课。
    起了身。秦晚觉得可能找不到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准备离开。
    “你是要走了吗？”
    步伐还未迈出一步，莫晓晓先开了口。
    秦晚脚步一顿，而后转了身，弯起唇角：“晓晓老师的教学方式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不打扰。”莫晓晓笑了一下，摇摇头，“不过一节课其实看不出来太多的事情。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等我下课之后。还可以详细谈一谈。”
    如果秦晚不知道莫晓晓和那么多事情有着牵扯，这句话乍一听其实没有多大的问题，反倒令人觉得对方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同时也很有上进心。
    秦晚好奇她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还有多久下课？”
    莫晓晓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回答道：“还有一个小时，请稍等。”
    一个小时……
    秦晚点点头，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接下来的时间内。秦晚一直注意着莫晓晓的动作，不知道她会不会趁这个时间和她背后的人通消息。
    但从头到尾，莫晓晓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钢琴上，没有拿出手机，也没有做其他地事情，只是专心教导着小女孩。
    秦晚心中虽有疑惑。但仍旧等待着，并思考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
    莫晓晓对着小女孩嘱咐了几句，又布置了作业之后，这才准备下课。
    抬头一看，三个小时十分钟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去。
    “秦小姐，我已经好了。机构附近有一家咖啡店，不如我们到那里谈谈？”
    “好。”
    两人走出教室，直接到了咖啡店。
    在这个期间，莫晓晓的所有动作都在秦晚的视线之下。
    难道真的只是聊聊天这么简单？
    还是说。她也想试探一下自己？
    “不知道秦小姐朋友的妹妹几岁了？”
    “六岁了。”
    “六岁？”莫晓晓装作吃惊，眨了眨眼，“我以为你的朋友的妹妹。也应该十几岁了……”
    虽然秦晚看上去十分年轻，但莫晓晓早就知道对方的详细资料，明白她的实际年龄。倒也是真好奇，那个所谓的妹妹为什么年龄这么小。
    “确实是个小女孩。”
    秦晚并没有把萧姗是领养的妹妹这一件事情说出来，这是萧潇的隐私。
    “不过六岁学钢琴也不算太晚，到时候需要看看具体的条件如何。”
    “这是当然。”
    “秦小姐对我的钢琴课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晚笑了起来，摇摇头：“我只是一个门外汉，看不出太多专业的态度。就那天旁听也主要是想看看你对小孩的态度和耐心。至于教学这一块，我确实没有太多的问题。”
    “你放心，我已经教小孩子很多年了。”
    “晓晓老师这么年轻，已经教很多年了？”
    秦晚故作惊讶，好像完全不知道对方的事情一样。
    “是啊，我从音乐学院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教小朋友们啦，所以不用担心我的教学经验。很丰富的。”
    如果真的在教导小朋友到现在，又怎么可能跑到a国去抓薄靳深。
    是在撒谎吗？
    “一直在国内吗？”
    莫晓晓忽然警觉了起来：“嗯？为什么这么问？”
    “我留过学，总觉得留学生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你也给我这种感觉。”
    “是吗？”
    莫晓晓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正好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秦晚看得不太真切。却也知道对方应该是慌了。
    “当过交换生。”
    放下咖啡杯的时候，莫晓晓正好把想出的理由说出了口。
    “这样啊……是在哪个国家呢？说不定我们曾经还在同一个国家待过？”秦晚继续追问下去。
    既然是被莫晓晓主动留自己下来，那当然要套一套更多的信息。
    “a国。”
    莫晓晓笑眯眯地看着秦晚，等待着对方地反应。
    都在相互试探对方。
    “是吗，那真的是很巧，我也是在a国。”
    秦晚故意咬重了“很巧”二字，看向莫晓晓。
    似乎双方都明白对方正在做什么，表情也没有刚才那般轻松。
    “我想应该不是巧合。”莫晓晓忽然开口，“秦小姐来旁听我的课，应该都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