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跟他走
薄靳深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但是在昏暗的光线之下,并没有那么明显,橘黄色的光将他面目坚硬的线条柔化,在这个场景之下,他的表情看上去没有往日那般凌冽,反而眼底有复杂的情绪在跳动着。
秦晚受不了被薄靳深低头俯视的感觉,直接占了起来,头再也不用仰着,这才舒服了一些。
“我早就和你说清楚了吧。薄靳深?”
但薄靳深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抓住了秦晚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刚传达到大脑,薄靳深已经转了身往前走。试图带走秦晚。
“你做什么?”
傅北城上前,扣住了他们交握的部位,语气里带着一丝愠怒,显然对于薄靳深这样不讲道理的行为感到不悦。
“我需要和她单独谈谈,有什么问题吗?”
薄靳深说完,朝着傅北城一挑眉。是一种挑衅,更是觉得这个举动理所当然。
“你应该得到晚晚的同意,而不是直接带走她。”
“晚晚,跟我走。”
薄靳深转头,再一次看向秦晚。
她只是微微蹙着眉,盯着手腕处,想要挣脱开薄靳深。
拒绝的话就快要到嘴边,薄靳深忽然皱了眉头,侧身咳嗽了几声,连带着他握住秦晚的手都不自觉地攥紧了一些。
“薄总的病很严重了,希望秦小姐能够劝他一下。”
林翰的话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秦晚的耳边。
她顺着薄靳深的手臂,视线往上望去,这才发现薄靳深瘦了很多。
咳嗽完转回头的薄靳深,面颊两边陷了进去,双眼之中虽然并没有带着疲倦,但秦晚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份疲倦。
算了。
和一个病人计较太多有什么用?
秦晚转头,对着傅北城说道:“我先离开一下,不用等我了。你可以先离开。今晚谢谢你。”
而后,她又朝着薄靳深说道:“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但是你先放开我的手。”
这一次,薄靳深没有多犹豫,十分果断地就松开了手。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餐厅。
傅北城盯着二人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到位置上。
为什么,秦晚都答应自己了,还是觉得不安?
就像她和薄靳深这样一走。就不会再回头看自己一眼了。
“傅先生,这花朵和香槟……”目睹了一切的服务生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询问了一句。
“收回去吧。”
人都走了,本来准备好的东西就没了什么用处。
餐桌上的甜点也只吃了一半,但其实本身也快要到结尾了。
将完未完的时候,总觉得最有缺憾,
另一边。
秦晚走在薄靳深的身后,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车内还是自己调配的香水的味道,这么长时间了。薄靳深依旧没有改变。
“去哪里?”
秦晚坐入车内之后,询问了一声。
司机有些错愕地看着车内多出来的秦晚,小心翼翼地问道:“薄少爷,您不去赴宴了吗?”
薄氏现在的状况本就不太好,宴会上或许薄靳深还能找到一些可以帮助薄氏的人。
但是现在,薄靳深却换了个打算:“不去了。直接回天鹅湾。”
“天鹅湾?”秦晚小声重复了一句,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地方?
薄靳深却一言不发,在整个车程内一言不发。
他的脑海里满是刚才餐厅的画面——蜡烛、鲜花、香槟,还有秦晚和傅北城。
最重要的是,秦晚的点头。
自己还在等一个契机的时候,秦晚却已经答应了另外一个人,这是薄靳深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事情。
平日里薄靳深引以为豪的自控力早在走入餐厅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愤怒,以及被愤怒掩盖掉的某种痛楚。
“薄少爷。天鹅湾到了。”
薄靳深依旧低气压,下了车,还是走到了秦晚的那一侧。替她打开了车门。
秦晚一愣,不自觉地看向了薄靳深,后者还是微微抿着嘴巴。并不是想要开口说话的样子。
她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了薄靳深的要求。
首先是没有料到会是在天鹅湾内,其次是没有想到薄靳深忽然沉默了起来。
薄靳深在秦晚身侧前面一些,似乎在带着路。
本以为要走入住宅内,但薄靳深只是沿着另外一条路,带着秦晚走入了熟悉的后花园。
已经是深冬,花园内的向日葵还处于沉睡之中,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开得正旺盛。
“谈事情的话,到这里不太适合吧。”
秦晚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密集的花丛,只说了这么一句。
此处灯光昏暗,并是不是有冷风吹过,比室内的环境好了不少。
但是。薄靳深却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就这里。”
这是几十分钟后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既然如此,秦晚也不再要求什么,直白问道:“那你要和我谈什么事情?”
“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傅北城?”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秦晚懒得解释,尤其是面对着薄靳深的时候,根本没有必要。反正对方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回复,都是要不满的。
确实如她所想,薄靳深沉下了一张脸,十分不悦。
“刚才傅北城在场,你不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我能理解。但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不应该这么敷衍。”
“薄靳深,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句话?”秦晚才不吃薄靳深这一套,立马反驳道,“我和你没有关系了,我有接受任何人的权利,而你,无权干涉。”
“我,无权干涉?”
薄靳深抬起眼,往前走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气氛忽而凝固了一些。
“不然呢?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些话的?法律上,我们已经是早就离婚的夫妻了,而实际上,我们本就没有什么情感,这点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比我清楚吗?”
秦晚有条不紊地说出了口,似乎丝毫没有被近距离影响到,还是十分冷静。
反观薄靳深,却并不一样了。
“不用什么身份。”薄靳深开了口,异常认真,“凭你现在还是爱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