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六章 溃不成军
这一瞬间,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萧煜只觉得心痛如刀绞,他想要跟叶时说不是的,他不会再那么做,可他却突然不敢见她了。
他害怕叶时会对他说不再喜欢他了,因为他强硬的拒绝,对她真心毫不留情的践踏。
看着近在咫尺的清轩院,萧煜却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那都是他一直以来刻意忽视的,此时被何颜一句句的戳穿,显得那么鲜血淋漓。
他对叶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为什么还觉得她还会喜欢自己呢……
萧煜有些站立不稳的依靠在墙边,眼里茫然与痛苦交织,却再说不出哪怕一点辩解的话,如果可以,他宁愿将叶时曾经的伤心痛苦都百倍承受。
可他不想离开她,不想见不到她。
然而,抬起头,萧煜脑中却已经一片空白。
叶时就站在清轩院门口,远远的看着他,表情还是那么淡漠,一如平常众人看到的那般没有感情。
她听到了?
听到了何颜的那番质问,再次血淋淋的被撕开了伤口,对他痛心,对他失望,甚至消磨了对他的喜欢。
萧煜没办法接受叶时对他露出冷漠的目光,他害怕她看着他的时候与旁人无异,不该是这样的……
萧煜甚至不敢再去看叶时的眼睛,近乎狼狈的跑走了。
叶时脚下一动就要去追,何颜却先一步道:“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叶时停下来,却还是看着萧煜离开的方向。
少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响都不曾换过一个姿势。
他还在想,想怎么样才能让叶时原谅他,可思维却乱七八糟,什么都想不出。
他曾想,若是他向叶时表白心迹却被拒绝的话,一定会难受的喘不过气来,那对方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可他以前却从不曾想过,一次又一次的让她难过。
他怎么可以这样……
“儿砸!”
萧父推门而入,萧煜却只是呆呆的坐在那,没有一丁点反应。
他开始想了很多,但得到的答案却都让他害怕,所以他不敢想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在脑海中将叶时的面貌描摹一遍又一遍,熟悉到每一根睫毛都如此清晰。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难受的像是被人在心上插了一刀又一刀,他想逃,却无处可逃。
脸突然被人抬起,萧煜视线不太真切的看着他爹的那张脸,伸手将他的手挥开。
“要哭了啊。”
瞎说!
萧煜愤怒,他怎么可能会哭!
他不想哭的,一点也不,可为什么眼睛却突然这么酸涩,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喉咙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溃不成军。
萧煜低着头,视线却开始模糊。
一只大手扣着他的头压了过去,萧煜想躲,最后却只是将脸埋在他爹的腰间,眼里的无助与彷徨却再也压抑不住,汹涌的将他掩埋。
“喜欢什么就去做啊,有爹在呢……”
喜欢什么?
喜欢叶时呀,喜欢这个人,非常喜欢,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喜欢。
萧煜一直以为自己是讨厌她的,因为她不合时宜的纠缠,因为她不可理喻的追逐,可在这一刻他才恍然,不是这样,完全不是。
他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她,厌烦她,但每次见到她时心中升起的欢快,离开时莫名的失落,却也那么真实,可他却不敢承认,只能用暴躁凶恶掩藏心中的惊慌忐忑。
而当他再也压抑不住的时候,他才发现不仅是叶时一直对他追逐,他也是始终看着她的,从他第一次来水云,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第一次见到她,还不曾与她说过一句话的时候。
原来竟是那么久了。
习惯的看着她,也习惯了她的注视,习惯的如同化成血肉,融入骨髓,再也不能舍弃。
所以就算叶时真是不再喜欢他,他也放不了手,他也可以像她做过的那样跟在她身后,一直追着她,直到她转身看到自己。
哪怕是……用强硬的手段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让她重新喜欢自己,他也不能接受她会离开的可能。
是啊,只要抢回来就可以了……
萧煜眨了眨眼,将眼底的酸意压下,只是这么一会功夫,她又想她了……
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叫喧着她的名字,萧煜想不可能会有更糟糕的情况了,只要她还在就好,他要见她。
萧煜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阳光明亮的他有些睁不开眼,但脚步却片刻不停,几乎有些急切的跑向清轩院。
恍惚间,他发现这条路他居然是熟悉无比的,像是不知道走过多少遍般那么熟悉。
他甚至记得叶时住在哪个房间,想着她房间里平白无奇却格外规整的摆设。
心中的酸胀渐渐消失,他只是想着关于她的事情,心情竟已是分外美好。
可是萧煜到了清轩院,却没有见着人。
“长倾师妹啊?去天外天对付异族了。”
“……异族?”萧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异族又出现了?”
“是啊。”面前的清轩院女灵道:“长倾师妹跟未之师妹毕竟身份特殊嘛,那边好像是出了点什么问题,就将她们都叫了去。”
“景焱师弟你找长倾师妹有什么……哎怎么走了?”
萧煜没有听到身后的女灵还说了什么,满身心都是因为看不到叶时的失落,转了方向就要去天外天。
结果到了九连洞外却又被一位师兄拦下了。
“天外天不能去。”
“就是因为是你才不让去的,景焱师弟的伤还没好,尊者吩咐要让你好好休息,而且不是长倾师妹去了吗,不会有什么事的。”
“咦,你要找长倾师妹吗?不是很重要的话不如等等吧,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很快就会回来吗?
萧煜觉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了了,他想现在就站到叶时面前,将自己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与她听,他懊恼自己昨天为什么没能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意。
可是现在,他只能等她回来,他无法对其他人说出自己的心思,这个他急切想表达却又有些羞于启齿的念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