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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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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凤栖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探了探脑袋,看清了上头的字迹后,脸色亦是随之一变。只她到底还是稳住了心神,忙搂着司湛的胳膊软软地撒娇,“无论湛哥哥是谁,我都不会离开你。”
    便是大历国君的儿子又如何?司湛在大昭长大,如今是大昭的战王,断然不会与大历有半点儿关联。
    “乖。”司湛拍了拍她的肩膀,脸色却是不见有任何的好转,“我担忧的是皇上知晓了此事,恐怕会对你我不利。杜康信上说,皇上要借用父王……将你我召回昭都,若是你我回去了,只怕此生都无法再从昭都中出来了。”
    昭德帝断不会放过他们,若是当真叫昭德帝如愿了,他们定不会好过。只如今父王已是强弩之末,若非是如此,亦不会送出那般一封书信,更是叫昭德帝给截了下来。
    他们定是要回去的。
    “回去也好。”屠凤栖的脑袋在司湛的脖子上蹭了蹭,“我还有些旧恩怨未与他们算清楚呢,回去之后,总算是有机会与他们算算账了。”
    知晓她是在安慰自己,司湛倒也十分配合,只轻笑了一声,将她抱起来放到膝盖上,“这倒也是了,本王的王妃素来是个记仇的。”
    他略一细想,倒也觉得回昭都并非那般可怕了。昭德帝断然不敢将他的身世公之于众,只能寻个借口将他留在昭都中,只他的身份一日摆在那儿,昭德帝便一日不敢拿他如何。
    再者,若是被逼急了,他手中还有半块虎符……
    “船到前头自然直,也许一切并未如咱们想象的那般坏。”
    还未到最后,谁说得准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呢?
    屠凤栖抿了抿红唇,杏眼中满是璀璨的光芒。有耐性的人,方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人,她一点儿都不着急。
    待到她睡着后,司湛便到了书房中。纵然屠凤栖不曾有半句怨言,他亦是不能叫她再陷入危机之中。险些失去她的滋味儿,只一次便足以叫他忍受不住。
    昭德帝素来不会是个目光长远之人,若是遇着一个聪明人,他许是还能有所要挟,但似昭德帝这等人,道理断是说不通的,还需时时提防着他的背后捅刀。
    “王爷。”卫茅很快便进了书房,“卫青那头送来消息,将老王爷的家书拦下一事,本是贤妃在皇上跟前无意提起的。她似乎说了些老王爷身子不好,唯恐会有所变数之类的话儿。”
    贤妃藏得深,只他们在宫中亦是安排了不少人,费上些许时日,倒也能将来龙去脉查清楚了。
    眼下王爷显然陷入被动之中,与其坐以待毙,不若便在皇上出手前,想好日后的退路。
    “卫茅,你觉得凉州如何?”司湛摩挲着手指,似乎意有所指,“比之边城,凉州好是不好?”
    卫茅愣了一会儿,随即便意识到了司湛所要表达的意思。他神色一肃,应道:“凉州有如今的安宁,是王爷与王妃用性命挣来的,凉州的百姓们自是念着王爷的好的。边城虽也平静,只比之凉州来,却是掺杂了不少旁的势力,而凉州却是实实在在的在王爷的掌握之中。”
    换而言之,便是王爷想要反了皇上,凉州的百姓们亦只会拥护王爷的决定。毕竟,当初凉州遭到重创,皇上却是不曾有半点儿表示,便是重建凉州的财物,皆是王爷从郦国搜集而来的。
    “如今凉州与前郦国已融为一体,旁的小国与凉州来往频繁,凉州虽不如昭都繁华,却也早便不是当日那人人嫌恶的南蛮之地。”卫茅略一思索,继续道:“但若只有凉州,若是要做什么旁的事儿,只怕是不大足够。”
    司湛点点头,眸中冷光乍现,“确实是不大足够。”
    卫茅心头微跳,便听得司湛道:“与卫青说,不必忍着了。你下去安排,一个凉州不够,便要两个,三个……亦或是——”
    后头的话他再没说出口,只卫茅却是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一个凉州不够,半个大昭应是足够了。
    他应声而下:“属下知晓了。”
    亏得自家王爷倒也并非是那等全无准备之人,虽是有些匆忙,但若是当真起了那心思的话,倒也能拼上一拼。
    胜负各半,却总比如今的处处受人压制要好。
    屠凤栖不知晓,她竟是一语成箴了。
    在杜康回到昭都的半月后,老王爷于皇陵中悄无声息的逝世,他已收到了司湛的回信,自是知晓昭德帝的心思,故而在他临终前,只是吩咐了老管家,将司湛的身世告知瑶华长公主。
    昭德帝得知此事时,瑶华长公主已经杀到御书房来了。
    【作者题外话】:上一章说到哪儿来着?唔,对了,蠢作者是把写文当成梦想来奋斗的,但是前段时间似乎进入了一个膨胀期,所幸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然而还是觉得十分抱歉,感觉有点辜负了泥萌的期望。有时候蠢作者觉得自己会本末倒置,总是会常常陷入一些错误的认识里面,所以泥萌发现蠢作者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一定要指出来呢qaq批评建议蠢作者都可以接受的呢~
    希望能和大家一直一直走下去,然后也希望蠢作者能好好儿的写文,不要再掉链子啦~
    ☆、第三百三十九章 名妓风雨
    她穿着凤纹织锦缎宫裙,墨发高高的挽成发髻,上头缀了红翡滴珠凤头钗,神色间带着些许自矜高傲,纵然是站在一国之君跟前,却是不曾失了气度。她扬起下巴,嗤笑了一声,目光与昭德帝对上,其中的威严竟是隐隐盖过了昭德帝。
    昭德帝面上不喜,“瑶华,你放肆了。”
    “是本宫放肆,还是皇上放肆?”瑶华长公主冷笑,不待昭德帝发话,便冷声道:“皇上为人君主,想必应是知晓很多道理才是,只却偏忘了‘知恩图报’这一条。”
    昭德帝知晓,瑶华长公主说的正是当初先太后与先王爷力排众议,将他推上皇位的事儿。他目光暗了暗,眼珠子一转,便已猜到瑶华长公主的来意。
    “你今日是为着司湛而来?”昭德帝目光冰冷,“先太后与先王爷确实对朕有恩,但若不是有朕,大昭如何会是今日的大昭?固然当初那二人帮了朕一把,只朕是天子,便是没有他们,朕亦能坐稳这皇位。容忍司湛长大,已是朕最大的宽容,如今司湛竟是敌国的孽种,朕不过是为着大昭的百姓着想罢了。”
    好一个为着大昭的百姓着想!
    瑶华长公主面上恼怒,“如此说来,皇上是铁了心要将战王夫妇囚禁在昭都中了?”
    “朕留他们性命,已是开恩。”
    昭德帝垂下眼帘来,将眸中的恨意遮去。留着司湛的性命,还是因着担忧没了司湛,大历与周边的小国会趁机攻打大昭,如若不然,他定是要趁机除了司湛的。
    “开恩?好一个开恩!”瑶华长公主哼了一声,忽而漫不经心地低下头来,把玩着自己殷红的指甲,“不知皇上可还记得,江南那名唤苏风雨的妓子?听闻当初皇上对那妓子很是着急,只后来那女子却是神秘失踪了,皇上便不想知晓,她究竟去了哪儿?”
    昭德帝神色一变,竟是从座上站起身来,“你知晓她在哪儿?”
    他喘了一口气,紧盯着瑶华长公主,嘴唇阖动,“朕找了她十几年,却不知晓她去了何处,你知晓她在哪儿?”
    瑶华长公主道:“这倒是要看皇上的诚意了,本宫还当皇上早便忘了那个可怜的女子呢……也是了,若是当真忘了,为何这些年宫中的女人,却是愈发的像那个人了。”
    她状似十分可惜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了,只定定地看着昭德帝,似乎是等着他做决断一般。
    昭德帝捏紧了茶杯,面上挣扎不已。
    苏风雨……他本以为自己登基后便能事事顺心,唯独苏风雨,他终究是没有得到她,
    那个女子,娇艳明媚,本以为她定会随自己回宫,只后来却是不见了踪影。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她,却一直没有消息。
    “本宫听说,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坏了身孕了,皇上便不想知晓,那孩子是不是还活着?”瑶华长公主低声道。
    “什么?”昭德帝猛地瞪大了双眼,“你是说,雨儿有了朕的孩儿?这,这怎么可能,她从未与朕提起过……”
    “皇上是想知晓你的孩儿在哪儿,还是想要将战王召回昭都?”瑶华长公主淡声道,水袖中的双手却是忍不住握紧。
    “战王……”昭德帝眯着双眸想了好一会儿,方是缓缓道,“战王可以不回来,但王府中必须有一人留在宫中。”
    王府便只两个人,既然司湛不必回来,那回来的人便是屠凤栖了。
    瑶华长公主却是不曾想到,昭德帝竟还是不愿放过司湛。她垂头掂量了一番,若屠凤栖回了昭都,倒也比司湛回来要稳妥不少,何况屠凤栖若是长居宫中,她与璇玑却也能给她一个照应。
    思及此,瑶华长公主也不再纠结,只道:“可以,但本宫还有一个要求,本宫不想任何人知晓,战王妃是以质子的身份待在这宫中的。若是皇上反悔,亦或是战王妃在宫中遭遇了什么不测,本宫定会将苏风雨的消息,只字不漏的告诉皇后。”
    昭德帝脸色阴沉,皇后……当初若非是皇后,他与雨儿亦不会被迫分离。
    “皇上应是知晓的,明面儿上皇后虽是不敢如何,只暗地里会不会对那孩子暗下杀手,本宫倒是不知晓了。”瑶华长公主面不改色地威胁道。
    昭德帝冷着脸道:“你说的,朕都答应了。屠凤栖是以战王妃的身份回来的,在这宫中,自是无人敢为难她。”
    人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呢!
    他低下头来,“你该告诉我雨儿在何处了。”
    “皇上可还记得,苏风雨曾是江南一带极为有名气的妓子,还曾有人说过,她有一位挚友。”瑶华长公主顿了顿,继续道:“本宫只知晓,在皇上回昭都后不久,苏风雨便去见了那位挚友,随后便消失不见了。那位挚友亦是昭都中人,本宫曾见过苏风雨身边的侍女,现下那侍女还在江南,皇上若是想知晓确切的消息,不若差人去寻那位侍女。”
    苏风雨在何处,想必无人会比那侍女更是清楚了。
    “你不是说你知晓她在哪儿?”昭德帝不悦。
    “只要寻着了那侍女,自会知晓苏风雨在哪儿,皇上何必着急?”瑶华长公主慢吞吞地说道,“本宫已经告诉皇上了,皇上亦记着方才所说的话才是。皇上应是知晓的,若是皇上反悔,本宫自有法子与皇上为难。皇上莫要忘了,父皇故去前将什么交给母后了,听闻母后薨逝那夜,皇上似乎在寻什么东西?”
    昭德帝身躯一震,瑶华……果真不愧是当年圣宠的帝姬,她果真什么都知晓!
    “皇上放心,那东西不在本宫手中。不过若是皇上敢打什么主意,亦或是反悔,想要对战王如何,本宫可不敢保证,皇上这皇位……”瑶华长公主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大门轰然关上,她往前走了一段路,直至确定远离众人的视线后,她方是长舒了一口气,张开双手,掌心已经被汗水濡湿。
    那东西在何处她不知晓,只依稀能猜到,估摸着是在司湛手中的。只要昭德帝不将他们逼到绝路——许是应说,不将屠凤栖逼到绝路,司湛便不会选择去当一个乱臣贼子。
    只盼着昭德帝那蠢货能安分些了!
    【作者题外话】: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猜到那个孩子是谁,其实在开头的时候已经埋了点儿伏笔_(%3a3ゝ∠)_
    ☆、第三百四十章 竟然是他!
    瑶华长公主擦掉手心的汗水儿,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将帕子收起来,皱着眉头抬起头来,待到看清那人的容貌后,却是忍不住一怔。
    ……竟然是他?
    来人虽已过了不惑之年,却仍是俊朗异常,只眉眼间已添上了些许沧桑,却是不曾减了他的魅力,反倒是愈发的迷人了。
    “微臣参见瑶华长公主。”男子行了个礼,仿佛眼前的人,不过是个最是寻常不过的公主一般。
    瑶华长公主收敛神色,佯装无事一般,“大将军是何时回到昭都中来的?”
    “方抵达昭都。”那人低着头,似乎有些匆忙,“皇上还等着见微臣,微臣便先行告辞了。公主殿下,保重。”
    他与瑶华长公主错身而过,却是愣了一瞬,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来,快步走开。
    瑶华长公主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那张虽是保养良好,却难掩岁月痕迹的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一别多年,你我竟也会有相见不相认的一日,魏黎哥哥。”
    那男子脚步一顿,却仿佛什么亦不曾听到一般,更是不曾回头,只加快了步伐。
    终究是回不去了。
    瑶华长公主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疼痛传来,她眨眨眼,将眸中的泪意压下。
    自她成亲那日起,他们便回不了头了,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如今她已是丧夫之妇,再配不上一如曾经的魏黎哥哥了。
    *
    圣旨很快便抵达了凉州,司湛接到圣旨时,脸色冰冷得叫人以为,他似乎便要提刀砍了那传旨的宫人一般。
    宫人颤抖着身躯,心中暗暗叫苦,这等苦差事儿,他本亦是不愿接下的。只奈何旁人有人打点,只他却是迟了一步,最终不得不带着圣旨赶到凉州。
    瑶华长公主做主将老王爷葬在了战王府的一个别院的小山上,在那儿正正与皇陵遥遥相望,亦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屠凤栖握紧司湛的手,朝着那宫人笑了笑,转而望着宫人身后跟着的一众侍卫们。
    皇上果真是不愿放过他们……
    宫人识相地退下,只他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那圣旨竟是被战王丢到一旁,砸碎了一只花瓶。
    宫人忙加快脚步,只盼着战王的怒火,不要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我回昭都,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屠凤栖按住司湛暴起青筋的手,“莫要辜负了皇姐的一片好心。”
    她知晓如今在昭都中能替他们说上话的人,便只有瑶华长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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