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菲算好时间，准备在八点半出门。道，刚推开门，就碰上从买到早点回来的周彦。
    “早，周彦哥哥。”因了昨天一吻，白菲菲看到周彦，总有那么九分是娇羞的状态。
    “你是要出去吗？”周彦上下打量着白菲菲。
    “嗯，和丁沛去看摄影展。”白菲菲并不会隐瞒或者欺骗，但她却看到，周彦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青筋暴起。“啊，周彦哥哥，你怎么了？”
    周彦默不作声，只怒火中天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昨天约你吃饭，你不肯，是因为今天要去摄影展？”
    “不是啊。”白菲菲一脸困惑，“这一码归一码，周彦哥哥你在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周彦双手握成拳头，露出罕见的凶狠表情。
    白菲菲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彦咬牙切齿的模样，被吓坏了，下意识地倒退了两三步。“周彦哥哥，你别这样。”
    周彦没有说话，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将门摔上。
    白菲菲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在她的意识里，这就是两件事，推掉周彦的一顿饭，和答应丁沛看摄影展，完完全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更何况，推掉周彦的邀请时，丁沛并没有进行邀约。
    “太过分了……”白菲菲越想越委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为什么要凶我！”她将这句话发到周彦的微信里，见他没有回复，便退出微信，也不想搭理他。
    “过分，过分，过分，周彦最过分了。”周彦的反应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白菲菲强忍住眼泪，在心里默默怨念着。
    白菲菲有时候会觉得和周彦相处很累，是心累。周彦的时间观念太强，会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给白菲菲一种无形的压力感。一旦白菲菲踩着底线，周彦就会将喜怒哀乐尽写在脸上。
    周彦如此生气是第一次，但白菲菲如此委屈，却并不是第一次。
    只不过，周彦不给、也不听白菲菲解释的行为，让这种委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着，以前所有的委屈加在一块儿，似乎都不算什么事儿。以至于，白菲菲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凭什么，他就要这么对我呢，我又没有做错什么。白菲菲真的不敢相信，昨天那么温柔的周彦，仅仅一天的时间，会变成这样子。
    周彦依旧没有回复消息。
    白菲菲又发去一条消息：“你是不想理我了吗？”
    五分钟过去，白菲菲仍然没有得到回复。但没有回复，也算是对这个问题的一种回复吧。
    白菲菲擦擦眼角的眼泪，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
    九点四十三，比预约的十点，还早了一会儿。白菲菲掏出背包里的小镜子，不出意料，眼眶有点红。怕被丁沛敲出来，她只好掏出化妆盒，稍微补了补妆。
    她正补着妆，冷不防被人拍了拍肩膀，“嘿，你来这么早。”
    “啊？”白菲菲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边应着，“嗯，还好，今天没有太塞车。”
    “你怎么了？”丁沛一眼看出来了白菲菲的不自然，凑上前去仔细一瞧，还能隐约瞧见眼角的泪痕，“他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白菲菲慌张地掩饰着，但越是这样，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丁沛没有再追问，只轻轻地将白菲菲揽入怀里，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背，“别难过，我看着心里疼。”
    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委屈，顷刻间又要喷薄而出。白菲菲强迫自己忍住情绪，深呼吸三口气后，才开口，“我没事的。”
    “你上次也是说没事。”丁沛松开手，改成牵手的姿势。“下不为例，我可不想听到你第三次说没事。”
    丁沛的手掌不大不小，刚好能将白菲菲握在手心里。有一股暖流，从手掌传递到心里，白菲菲瞬间失了神。半晌，才道，“你的相机呢，带了吗？”
    “嗯。”丁沛指了指双肩包，“都在包里，你要看看吗？”
    “先参观摄影展好啦，一会儿你再教我用。”白菲菲微微露出笑容，但丁沛看得出来，这个笑容是强装的。
    但他没有拆穿，只是悄悄地改成十指相扣的方式，领着白菲菲进了华润城。
    这人，怎么就这么自然呢？对于丁沛的套路，白菲菲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她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挣扎，而是默认了十指相扣的牵手方式。
    自从华润城建成之后，白菲菲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倘若把她独自放在这座七层高、有四个出口的商城里，铁定是会迷路的。但丁沛不一样，左拐右拐，很快便找到了摄影展的具体位置。
    “你经常来这里吗？”白菲菲纯属多此一问。
    “嗯。”丁沛点点头，“这里的活动比万达多一些，所以经常来。如果是去万达，就纯属是看电影。”
    提到看电影的事儿，白菲菲就红了脸。她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那这次的摄影展需要门票吗？还是免费的？”
    “一个人全价，两个人半价。”丁沛指了指活动窗口的告示，“商家常用的营造气氛的方式，见多了。”一边说着，一边牵着白菲菲来到售票窗口前。
    “那……你以前也是两个人吗？”白菲菲接过门票，扫了一眼，票面价是十五。
    “没有。”丁沛淡淡地回答着，“以前我都是兼职，有活动人员的工作证。”
    “你会去当兼职呀？”白菲菲好奇地问道。在她的印象里，兼职，那是大学生才会有的机会。
    “可能，我长得比较帅？”丁沛坏坏地说着。“主办方看在我这么帅的份儿上，就给了我一个绿色通道吧。”显然，这只是一句玩笑。
    因着这句玩笑，白菲菲的心情好了不少。也就更自然地任由丁沛牵着，甚至有些不自觉地反牵住他的手。
    刚开展，人还不多。“这个点来的，都是摄影的真爱粉了。”丁沛感慨道，“记得上一次开展的时候，头一个小时，只有十来个人进场。”
    “这么少嘛？”白菲菲第一次来看展，并不清楚十来个人是什么概念。
    “嗯，挺少的。”丁沛一边说着，一边牵着白菲菲来到最近的一张摄影图前。“也有可能是展出的内容不多吧。”
    这张图的主题是北海道之秋，画面由三种树叶交织层叠的错落感组成，再以一个屋檐加以点缀。白菲菲不懂摄影，但却能感受到这张图传递出的温暖。
    “真美。”白菲菲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这个不算什么的，走，咱们接着看看。”丁沛引导着白菲菲继续欣赏着下二张图。
    第二张图地主题是农人，是一群正在割水稻庆丰收的农民伯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金灿灿的一片，让人顿生丰年的喜悦心情。
    “好幸福。”白菲菲指着画面的一处评论道，“你看这里，有一张笑脸哎。”
    “嗯，其实不只是这一处，整张图展现的就是笑脸。”丁沛耐心地讲解道。
    白菲菲推开了一扇关于摄影的新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