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睿有些失神。
    蓦地回神，还好顾明薇是晕乎乎的状态，这才不至于让她看到他的窘状。
    说实话，顾明薇生的真好看。
    落水前还好，因为性格娇蛮了些，所以看上去骄傲肤浅，东方睿见过一次。
    但自从落水醒来后，她就像是一块磁石，不经意间就撰摄了他的所有目光。
    第一次在顾府，苍白虚弱的她，让他禁不住在东方玄面前都出了手，感觉心里有些悸动。
    第二次在丞相府，她的态度和语言都那么直白，挑得他被激起了好胜心，和她联手参赛。
    这是第三次……
    心跳在见到她的时候，每次都能感觉到那种昂扬的活力，不经意就会漏掉一拍。
    山间沐浴被她撞见……
    那时候东方睿的耳尖都红透了，还好她比他更窘迫，半点没敢多看。
    “伯牙子是谁？”东方睿心里记下这个名字。
    “伯牙子，是很厉害的人……专门教皇后……”少女的语气好像有点不耐，像是在嫌弃，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找她来问？
    教……皇后的人？
    东方睿蓦地清醒，心神大受震动。
    皇室里确实是有这么个人，但这个人不叫伯牙子，是叫余涯。
    整日守着黄陵，不到重大祭祀的日子从不回来，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余涯的琴艺，哪怕是烈国琴艺出名的大国师都比不上。
    他什么时候成了顾明薇的师父？
    顾明薇还一副自己是皇后，他肯定教自己的语气？
    这些事情，如果他不是太子、手里没有暗卫，是半点触碰不到这些秘辛。
    顾明薇怎么知道？难道是顾延年意图不轨？
    一瞬间东方睿脑补一出阴谋论。
    而始作俑者趴在桌上，困倦昏沉的已经睡了过去。
    不可能！
    思索了半晌，东方睿摇摇头。
    以顾延年的性格和为人，整个炎国，谁都可能谋朝篡位，可就顾延年不会。
    那种耿直的脾气，一点心眼都没有，很容易被人利用不说，简直也是炎国官场上的一股清流！
    “顾明薇？”
    转来看到顾明薇趴在桌上睡熟了，东方睿唤了一声。
    可醉酒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唤醒的？
    似乎半醉半醒的嗯哼了一声，长长的鼻音，少女的声音听到东方睿耳中，有点酥酥痒痒的，像是拿了小羽毛轻轻的在耳边挠了挠，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掠过全身。
    被少女无意识的撩拨了，东方睿心神有些微妙。
    在心中，因为对少女的额外关注和悸动，他一向把这些情绪归纳为对少女的关怀之情。
    不可否认，他对她似乎有一点比关怀更多的好感。
    但喜欢上一个十五岁不到，十八岁尚早的少女……
    这种感觉，好像承认自己老牛吃嫩草一样。
    毕竟今年他已经是二十五岁高领，对她来说整整大了十岁，待他要是成了亲，是不是要成了叔伯辈的人了？
    现在，他跟她谈悸动，东方睿自己都为自己这老脸觉得一红。
    “该回去了。”东方睿站起了身。
    从他们来这里开始，就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们，看样子像是四皇子府的人。
    而且是盯着顾明薇的。
    东方玄一直对顾府感兴趣，这样盯着顾明薇，怕是别有所图。
    “青风！”东方玄凭空唤了一声。
    他声音不响，房间里也空无一人。
    但声音落地之后，从窗外凭空翻进一条黑影，安静的站在那儿，和那个角落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仔细去看，压根感受不到这黑影的存在。
    “殿下！”青风抬起头，一张脸白净文气，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暗卫，可能你会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文士。
    “以后你就跟着顾明薇。”
    东方睿看向那边趴在桌子上睡得酣熟的少女。
    她脸颊上浮着醉人的酡红，皮肤白里透粉，像是新摘下的三月里的桃花瓣。
    心里像是又被什么东西小小的咬上一口。
    “殿下，明月和大河去汴州一直没回来，您身边就只剩下清风一人，这本来就是极危险的事，现在你还要青风去保护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是不相干的人！”东方睿皱起眉头，“是……”
    “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再派旁人去便是。”
    青风深深的低下头，高拱着手。
    “青风不敢，青风是殿下的暗卫，自然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东方睿淡淡的“嗯”了一声。
    和他相比，现在的顾明薇手无缚鸡之力，还被人处处盯着。
    被人盯，不要紧，重要的是她身上还有他们鬼王谷的毒经，那是万万不能被别人夺取看去的。
    所以，东方睿不是为了保护顾明薇，而是为了保护她身上的毒经。
    东方睿完美的在心里给自己的决定做了解释。
    “退下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出来。”东方睿又道。
    现在的顾明薇，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需要雕琢的美玉。
    必须也得经过艰苦和磨难才能绽放出光彩。
    “是。”青风依言退去。
    而东方睿看了顾明薇一眼，这才去到房门外，喊了赤芍进来。
    “小姐，小姐……”赤芍一看就慌了神，她赶忙迎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醉倒了。
    “这桃枝酒味美可口，但也是醉人的，你家小姐以为这没什么后劲，多喝了两杯，结果就醉了。”
    东方睿自然的开口。
    这边赤芍想扶起顾明薇，但赤芍的年龄也就十四，只是比顾明薇大了一岁，根本扶不起顾明薇。
    顾明薇喝得晕沉沉的，却被赤芍这么一折腾，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
    还好，一道坚实的力量扶着了她，任由她怎么东倒西歪，这力量一直撑着她的半边身体的重量。
    东方睿眸色微幽，“不会喝酒，以后就连果酒都不要碰。”
    顾明薇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一晃，赤芍一个没扶好，顾明薇整个人的差点撞进东方睿怀里，哪里还能听得清楚东方睿在说什么。
    好气又好笑，东方睿摇摇头。
    在赤芍严重惊吓的目光中伸手扶住了顾明薇。
    “走吧。”
    “太……太子！你这……不好……”赤芍结结巴巴的，这是第二次了吧，就在她面前，太子殿下对小姐做这些不合礼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