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晋军逼近易水
冬季渐渐来临,天气变得越发寒冷,在中原一带倒也冷的不是太明显,不过,辽东地区的气温却已经降至冰点。
就在燕国大将慕容恪亲率五万精锐向辽东进发的时候,辽东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道路被大雪完全覆盖,为此,给慕容恪麾下大军的行军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大大拖慢了大军的行进速度。
此刻,王午麾下的主力兵马正部署在辽东北部的几座城池之中,其中,襄平、居就、新昌、安市和汶县各有一万兵马,其余的数万兵马,则部署在南部的金州城和南关城,以及棋盘关、碧海关和马右津渡口。
王午军团的部署可谓是北重南轻,这也与他们所面临的威胁有关,毕竟,南部是三面环海的半岛,战备压力很小,而北部则同时面临燕国和高句丽,尤其是辽河西岸的燕国,实力不容小觑,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
在镇守辽东的这些日子里,王午每隔一日都会收到洛阳城方向传来的各种消息,并根据这些消息做出相应的部署,尤其是得知燕国参与何忠密谋之后,更是加强了战备,并派遣细作前往辽河西岸,对燕国大军的战备情况进行探查,以便随时掌握燕国大军的动向,以免遭到突袭。
这一日,天空下着鹅毛大雪,整个襄平城完全笼罩在一片白雪世界之中,不过,坐镇襄平城的王午却没有欣赏雪景的雅兴,他内心显得非常的忧心忡忡。
就在刚才,他收到了谢艾的示警,得知燕国大军已经向辽东杀来,这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燕国兵马的战力非常强悍,而且此次进犯辽东的兵马足有二十余万,实力极其强悍,尽管有辽河阻挡,但王午仍没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挡住燕国主力大军。
在坚守还是撤离的选择中,王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作为镇守辽东的主将,他自然不愿意放弃大片的辽东土地,留下临阵脱逃的名声,但若是一心坚守的话,不足十万兵马挡住燕国精锐主力的希望并不是很大,若是所部大军全军覆没,他仍然要留下败军之将的名声,甚至,他的这条小命都很有可能会搭进去。
为了应对眼前的危机,王午召集麾下的几名部将,准备与他们好好商议一番,以确定应对之策。
很快,魏统乐弘等几位部将就抵达了王午的中军大帐,并询问发生了何事。
见几名部将已经到齐,王午正色说道:“各位将军,本将刚刚收到谢将军的示警,燕国二十万主力大军,正在向辽东方向杀来,估计十日之内便会抵达辽河西岸。”说完看向众部将。
魏统、乐弘等部将闻言,顿时惊讶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并深深的吁了口气,二十万燕国主力大军逼来,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压力。
“将军,燕国倾尽全力向我辽东进攻,蓟城岂能不空虚,如此,谢艾将军麾下的兵马,岂不有机会攻下蓟城,燕国居然冒险集中主力进攻辽东,看来胆子够大的啊!”一名部将分析道。
“没错,谢将军麾下的兵马已经开始北上,另外还有二十万兵马也在北上,并很快就能增援到河北。”王午正色说道。
“将军,如今天降瑞雪道路难行,慕容恪的二十万主力大军只怕半个月之内才有可能抵达辽水西岸,只要我军准备充足,未必不能守住辽东。”一名部将说道。
“是啊!将军,只要我军能够守住一个月,谢将军的主力兵马便可攻破蓟城,如此燕国都城丢失,慕容恪岂能不率军撤离,这样一来,辽东便保住了。”又一名部将说道。
王午闻言,点了点头,正色道:“襄平城是辽东的郡治,是辽东郡的核心之城,慕容恪攻打辽东,第一个要攻打的城池,只怕就是襄平城了,所以,本将决定在襄平城全力备战,不论如何,绝不放弃襄平城。”
“誓与襄平城共存亡。”几名部将大声表达决心。
“将军,襄平守军才一万,一旦慕容恪二十万主力抵达襄平城,一万大军只怕守不了一个月,还是从南面调兵吧!”魏统建议道。
王午思考了片刻,正色道:“从居就、新昌、安市和汶县,各调兵五千,如此,四城各剩余五千兵马,而襄平就有三万大军了,至于南关城附近的兵马就不再调动了,那里是我军万不得已的退路,我军的大量粮草物资也屯集在那里,不容许有失。”
众部将闻言,皆没有提出异议,随后,王午的军令便正式下达了。
就在王午军团全力备战的时候,慕容恪与麾下的五万精锐大军,正在日夜兼程的向辽东奔去,被大雪覆盖的道路,严重阻碍了大军的行进,这让慕容恪非常的恼火,不过,天气并不是他个人所能左右的,所以,尽管心急如焚,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冒着风雪继续前进。
不过,也正是因为大雪纷飞,所以,王午派遣的斥候并没有认真的前往辽水的西岸探查,而是躲在山洞之中避雪,从而没有及时的发现慕容恪麾下的兵马。
仅仅五六日的工夫,慕容恪麾下的五万精锐兵马便抵达了昌黎郡的宾徒城,并与集结在这里的五万兵马会师。
“将军,从宾徒到辽水仅有两日的路程,我军明日一早出发,后日傍晚之前,便可以抵达辽水西岸。”一名部将看向慕容恪,正色说道。
慕容恪摇了摇头,大声道:“不行,一日之内,我军必须抵达辽水,并立即横渡辽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敌军发起全面进攻,决不能让敌军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将军,连日的冒雪急行军,将士们都非常的辛苦,一日就要抵达辽水,是不是太急了些,末将担心将士们的体力受不了。”一名部将担忧的说道。
慕容恪连忙摆手道:“本将已经说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向敌军发起突袭,若是缓慢行进,待我军抵达辽水的时候,敌军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如此,我军取胜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是,将军。”部将显得无话可说。
慕容恪看向一名驻守宾徒的将领,正色问道:“敌军有什么动向?”
这名将领如实说道:“禀将军,敌军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已经开始进行备战,新昌、安市、居就和汶县的半数兵马都调往襄平,并在襄平附近全力备战,看样子是要死守襄平了。”说完看向慕容恪。
慕容恪微微点了点头,正色道:“看来敌军以为我军会全力进攻襄平,所以在襄平城周围部署了大量的兵马,不过,这样一来,其余几座城池的兵马就少多了,我军主力当避开敌军全力防守的襄平城,先攻占新昌、安市等城池,而后将襄平城全面围困,如此,辽东唾手可得。”
“将军英明。”部将连忙拍了句马屁。
慕容恪思索了片刻,正式下达了作战的命令,他命令昌黎郡的五万留守兵马,兵分两路向襄平城方向进攻,而他自己则统领五万精锐大军,乘船走水路,并在汶县的背后登陆,而后一举南下汶县、安市和新昌,并与正面进攻的五万大军两面夹击襄平城,并预测将在围攻襄平城的三日后攻破襄平,而后主力大军立刻回援蓟城,并留下五万大军继续向南推进,以拿下整个辽东半岛。
而就在慕容恪快要抵达辽水的时候,谢艾麾下的二十万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先头部队更是已经抵达易水南岸,并开始扎营和刺探对岸燕国大军的各种情报。
主将谢艾已经下决心,要在一个月之内攻破蓟城,拿下燕国的都城,然后,一路向北平推,彻底收复幽州和平州。
不过,谢艾心中对辽东的局势非常的挂心,他已经得知辽东地区迎来了特大的降雪天气,这对于防守的军队来说,是极为有利的,不过,慕容恪毕竟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其统领的兵马高达二十万,王午能坚守辽东多久,他无法准确的判断,不过,他自然希望王午能够守住辽东,至少也要坚持一个多月,如此,慕容恪麾下的主力大军便无法有效的增援蓟城,这样一来,他麾下的主力大军,便有足够的时间来攻破蓟城了。
“将军,斥候刚刚探明,易水对岸的敌军大将是燕国名将慕容霸,兵力大约有七八万。”一名部将大声向谢艾汇报道。
谢艾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并看向身旁的部将,轻声道:“燕国留守蓟城的兵马,几乎全都在易水北岸了,我军只要击破易水北岸的燕国大军,蓟城乃至整个幽州,就都是我大晋的领土了。”
“将军说的是,这一战我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而且,二十万援兵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如此,我军岂能不胜,敌军岂能不败。”部将随口附和道。
谢艾想了一下,正色道:“邓羌和杨安麾下的十万兵马,至少还需要十余日的时间才能抵达易水,桓冲麾下的兵马更是还需二十余日,所以,我们不能等候他们了,攻破易水防线,我们冀州军团完全可以胜任。”
“将军说的是,对岸的燕军仅有七八万,而我军却足有二十万兵马,这一战我军没有不胜的理由。”一名部将说道。
“将军,两日后我军便可以抵达易水南岸,第三日便可向对岸的燕军发起进攻。”部将说道。
谢艾正色道:“没错,这一战,我军必胜,不过,慕容霸也是燕国名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既然敌军兵马少,我军可分兵多路,一同发起进攻,如此,燕国守军顾此失彼,必然难以防守全部的易水防线,总有一处会被我军突破。”
“将军英明。”部将大声恭维道。
在燕国蓟城的燕王宫之中,燕王慕容俊显得非常的焦躁,谢艾亲率二十余万主力大军向易水方向步步紧逼,这给了他太多的压力,让他感到有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慕容俊的双手背在身后,在大殿之中来回的踱着步子,大殿之中的空气仿佛窒息了一般,几名重臣不敢说一句话。
“王上,易水方向刚刚传回消息,敌军先头三万大军已经抵达南岸,并大规模的砍伐南岸的树木,看样子是要搭建浮桥。”就在这时,易水方向又一次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慕容俊闻言,心里不自觉的又跳了一下,谢艾军团的主力兵马行动迅速,可以看出很快就会向北岸发起进攻了,而北岸的守军仅有慕容霸麾下的七八万大军,能否坚守到慕容恪的主力大军返回,他心里也打起了鼓。
其实,在下决心先解决辽东问题之时,他没有想过谢艾军团的反应会这么快,而此时他的心里却后悔的要命,毕竟,若是蓟城丢了,就意味着整个幽州都将不保,而这样一来,大燕国的威望就彻底的损失殆尽了。
此刻,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慕容霸能够坚守足够长的时间,如此,只要得胜的慕容恪返回蓟城,压力就会小很多。
“王上,谢艾军团大兵压境,是否将主力大军调回,以应对眼前的危机。”一名大臣开口说道。
“不可,辽东的敌军兵马,是插在我军背后的一把尖刀,必须尽快给予剿除,相信我军主力一定可以很快解决辽东问题,而后迅速回援蓟城。”不等慕容俊回答,另一名部将立马反对道。
慕容俊自然也希望辽东的敌军可以被迅速剿除,从而在解决了侧面祸患之后,全力以赴的对付正面的敌军,于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王上,敌军此次进犯我大燕,兵力极为庞大,后续的二十万敌军一旦抵达,我军的压力会更大,所以,若要渡过这次危机,我大燕国必须与四周的小国结盟,以增加力量,此事刻不容缓,王上必须立即决断。”一名大臣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