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幽旋245
    第九卷
    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门打不开，这已是事实。带动点燃的蜡烛反正已经彻底烧完了，现在可能是深夜了吧？深夜啊，那代表出不去了？
    “带动，怎么办？”欢跃坐到那矮凳上，矮凳紧挨着那门，对面是带动，也是一脸懊恼，不过这该怪谁。
    “欢跃，要不，咳！我再扯着嗓子喊一分钟？不过我好像没什么精力了。”声音越来越沙哑，原来这不是懊恼，是没气了。不过真的是没气了？怎么感觉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呵。”随便笑一笑，她是原谅带动看那书了吗？好吧，带动的事她管不了。只是自己竟然明知那是什么东西，还一次次确认，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带动没错，错的可能是她自己吧？如此想着，手里拽紧霓裳剑，可恶，就是这剑把门给弄得关上了。更可恶的是，这把霓裳剑是她们唯一的光源啊！也不是唯一，但这里面藏着的蜡烛不多。
    她才是懊恼的那个，一开始也是她去抢什么书啊，虽然带动确实喜欢吊她胃口。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进这门！果然是关上就开不了。
    而霓裳剑，应该有能力开门吧？七月她都可以用这剑击起灰尘，现在也能行。唉，说的轻巧，破坏公物不用陪吗？不到万不得已时，不用剑，这就是原则。
    欢跃把剑搁置在地上，一个深弯腰，将脑袋埋进肘关节处，更是直接把自己的头给夹紧，就这样让身体睡了吧。睡了吧，也不要再丢脸了！
    真丢脸，不是吗？怎么可以和带动争呢？带动这个球虽然是各方面的坏，但其实对自己蛮好的，自己怎么就一时间那样子，跟它对着干呢？如果不跑开，就不会连累带动，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
    这一切被带动看在眼里。
    “欢跃，你想睡觉吗？”它有义务照顾欢跃，而且这是没理由说不的，何况它的欢跃，它不来护着，就会有那些虚伪的正义之人来讽刺。
    为什么这么说？就打个比方，一个好人干了一辈子好事，临死前却干了件丧尽天良的坏事，他容易遗臭万年。相反，一个坏人临时前改正了错误，他反而容易被人们夸赞...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这种正义是虚伪的，是凡事只看表面之人对他人的亵渎！
    反正带动认为欢跃只是不小心而已，它刚才看到了真相，也明白真理。谁要是说欢跃的不是，传入它耳，它一定会跟对方拼命，谁要是敢背地里夸欢跃，那它也没办法，它只是一个球。或者一个球，真的没逑得用吧？
    “我真的没逑得用吗？”带动看看那门，心里百感交集，它连自己都护不了，还怎么保护欢跃呢？可是，真的就是没逑得用的球吗？真的是吗？
    带动把键盘举起，又摇摇头。这虽然是木门，它能用“切字诀”切开，但杂物楼算是文物，不好办啊，算了吧，过不了多久，软阿姨就会来找它们了。
    这个时候，就是应该跟欢跃恢复一下感情，对！好好劝劝欢跃，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欢跃，欢跃。”
    对方抬起头，朦胧的眼神呢，“什么事。”
    “没什么，”怎么见到这模样，它反而不敢开口了呢？哪怕只是多聊几句啊，改善一下关系吧。若祈求那莫须有的神，神能改变这种关系吗？
    “哦，没事就睡觉吧，睡醒了？它们就会来找我们。”是啊，精灵又不会饿死，欢跃这个选择不错。
    不错才怪，欢跃这话没有一点精气神，带动都忍不住想要指责了，为什么欢跃会被成这个样子呢？那好，还是说出那几句话吧，不过，或许需要点助兴曲？
    带动说道:“也不是没事，是这样的，我想听一听那首曲子。你能吹给我听听吗？就是那首只要为你...”
    “只要为你活一天？”
    两个精灵对视，而带动发现欢跃眼睛里有了一点色彩，还听靓丽的。它必须确认:“嗯，就这首，你知道，我最喜欢的。”
    欢跃把地上的剑剑起，又让剑转换成裳并自动浮现在身上，再慢慢从蓝色长发里掏出篪。这一刻，或许就应该这么神圣把？带动心中开心得很，难得欢跃愿意穿霓裳演奏，这是它今生难忘的。
    “只要为你活一天，这是我心愿...”
    带动的歌声和欢跃乐器相共鸣，可欢跃一直将眼睛盯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是在期待冬天时光吗？好像今年的冬天，少了一个如嘻嘻...不是好像，是可能，可能剩余的二哔俩会孤独吧？
    其实世上还有更孤独的，就在那最大的街角尽头，最空荡荡的屋子里，那是心灵空洞最大的一个人。或许他身上有万物的影子，这又是一年。
    不要试着用虚伪的言语去靠近一个孤独人，因为这心啊，已埋千冬雪，不求万夏火，更不奢求春天的光明，因为秋天积攒的温暖已足够。过冬，然后再等一个新年，年后又是个阳光大孩子，拥抱阳光、粒子光。这是针对所有的孤独人，只愿他们心中寒冰包裹的那一层里，还有最后一团残秋之火，用以慰藉冬春之交的阴寒。
    那万一，秋天没有积攒到温暖呢？
    这是在说欢跃和带动吗？算了吧，只是它们还有彼此。只是欢跃那动摇的灵魂，在思考什么？还有这双眼，抑郁吗？
    一曲终了，带动停止歌唱。但欢跃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而且开始换曲子了，换了一首《一起走过的日子》，可这首歌，带动不会唱，因为它不没有练过。
    这曲子很优美，不是吗？虽然欢跃不是拉二胡的，但也能恰当好处的吹出，那种“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感觉，这是在祭奠如嘻嘻吗？一定是在祭奠...不！是盼、愿如嘻嘻，盼她早点回来，愿她此刻幸福。
    “欢跃...”带动是不明白欢跃心中所想，只是吹这首曲子，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曲是欢跃最喜欢的。
    是啊，欢跃最喜欢的一曲，还记得它们二哔三个去年冬日的交流，各自诉说自己最爱的歌曲，带动和如嘻嘻选择了同一曲，而欢跃却选了一起走过的日子。问她为什么，她却不答，应该不是吹给别人听的吧？这首曲子永远都不是吹给别人听的，也不是唱给别人听的。
    这是给自己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往昔自己，给往昔的自己，也给往昔的那一段难忘之事、难忘之物、难忘之情，难忘之...友。
    “当天一起不自知，分开方知根本心极痴，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义...沉沉睡了，谁分享今生的日子。活着但是没灵魂，才明白生死之间的意思。”
    门外传来一个老年人的歌唱声，带动一时间害怕了，这不会是夜晚出现的鬼混吧？只是这鬼魂好像在随着曲子唱着这歌，这应该不是鬼魂，是那个之前的保安？没想到是他，他居然还在守候着。
    有点意外呢，欢跃吹着曲子时，专心致志，连外面传来声音都没有发现，只是随着这一曲终了。她才完全停止嘴上的吹奏，疑惑地看着带动。
    那双眼无神，问道:“你为什么不唱？第一首歌，是你和嘻嘻最喜欢的歌吧？虽然我知道，她是为你而选择这首歌的，其实她很不好拿定注意。”
    欢跃说完，那没有聚焦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当然，依旧没有专心模样，而是透过天花板和墙，仿佛那样就能看到如嘻嘻。
    “喂！里面那两个精灵，还不出来啊，你们不出来，我都要换班唠！”果真是这老保安，他真是救星啊！带动承认自己一月份时，很讨厌他，但现在，最喜欢保安了。
    不对，不是喜不喜欢的时候，是快点应答啊，不然会吓着这位保安，把他吓走了就不好了。带动必须重新扯开嗓子吼叫了，而之前它确实没有装，它声音是真的有些沙哑。
    “有呕，有呕，咳咳，我们在里面。”果然还是不行吗？不过带动可以拍门。
    可谁想到欢跃这时却扯开了嗓门，叫到:“请外面的保安爷爷帮忙传话，就告诉轻拭斑轻剑侠和软氓哗，跟他们说，不要管这里面的精灵，如果可以的话，一个月以后再来找我们。”
    “还在吗？一个月之后再来找我们！”
    欢跃这是疯了吗？她说这话时，心不会痛吗？别说带动了，欢跃事后，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带动小声问道:“喂！欢跃你怎么？这？”
    外面那声音迟疑三秒，回答:“好嘞！”
    然后便是一步步下那木阶梯的声音，真走了，是真的走了！估计，以后可能很久都不会听到这声音吧？没搞错吧？欢跃你真的是脑袋中邪了吗？
    欢跃这时却没去管带动那沙哑的低吼，仰天说道:
    “我只想远离尘世，离本心更近一点。谢谢你带动，愿意陪我一起。要是有旁人在这里，估计会帮你一起责怪我吧？可是我不怕，我就像这样，不被外面世俗的道德观左右，就这样，不是在消沉。怎么说呢，也不是在逃避现实，而是想要感受一下，归宿的感觉。一个月后，再回去吧，答应我，好吧。”
    这不是祈使句，更不是祈求的语气，这是陈述句，欢跃就真这么肯定吗？肯定带动能答应吗？带动有点点喜怒无常，万一它不答应...
    “没啥，是我该谢谢你。有欢跃长久陪着，怕是欢聚永远都奢求不到的吧？啊不，抱歉，说错了。”带动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心中的激动，但差点把欢聚抖出来了。
    还好欢跃只是会心一笑，跟它对视一眼，不！是两眼，更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把带动看地满脸羞红了。
    这时，欢跃慢慢起身，臀部离开凳子，趁带动羞涩地挪开眼神时，过去抱住它，然后紧紧抱住。这是不想再失去最后的一个同伴，不！是伴侣，不想失去最后值得依托的伴侣。
    “对不起。”
    欢跃说了这么一句，而这一刻，仿佛刹那永恒。
    她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在对谁说对不起？是对嘻嘻吧，是对嘻嘻不告而别的一种愧疚，可能这个愧疚已经种到心中好久了，从那一刻开始:从她被虚、五两怪抓走那一刻开始种下。
    也是对带动的歉意，是吗？是不该对带动有一种瞧不起的看法。这就更久了，至少也有两年，她以为自己是带动的姐姐，可没想到，在带动面前，她才是那个小妹妹，带动也在一直照顾她呀！精灵都是天地造化直接生，内斗却常出现。但带动是真喜欢欢跃，这点，便值得她感谢。
    带动也是有些吃惊，嘴上不知说什么，或者这一刻，它自己也不知怎样做，它只能也紧紧抱着欢跃，眼角里有点晶莹。
    对不起，向过去的自己说对不起，这才是欢跃最应该做的。但这一声含有悔意的话，有些莫名触动泪腺，那些往事真的就失去了吗？往日昔时是否惜时过？惜时了又能怎样，徒增悲伤感，快乐吗？
    不快乐，但感谢现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