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幽旋249
    第九卷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时间，一二一零年的一个寒冬，近来又开始起雾了呢。坐到那寒冷的教室，四周没有一个同学，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吧？凹透镜现在真的很难安心学习，他看书时都必须隔一页，还不敢去看那些女同学。不！男同学也不能看啊，别人的隐私咧。
    是啊，今天早上，他的眼镜被弄坏了嘛，不知道能不能修好。从桌子下面把镜片拿出来，他把眼镜紧贴在眼睛外半厘米处，然后撇头看着黑蒙蒙的天。
    咋今年怎么就这么黑呢？还是说，是他自己的心情导致的？可惜啊，不带眼镜，空中的云都好像看得更细致了，这样也不好。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术法？透视？但却对精灵没有用。那个魔族老爷爷会不会真是个骗子？还有这镜片，好像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可被他们弄坏了。”
    轻叹一口气，他其实很想报仇，但又不想浪费手脚，那样会脏了他的手的。
    凹透镜把身后帽子拉到头上，戴好，叹道:“算了，扫完地就快点回去，不然天会黑。唉，他们又让我来扫地，为什么老师也会同意呢？”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天有点黑吧？已经快到冬月了，早上有雾、晚上低度，中午最亮时，那粒子光却不热。不热也好，也省得他汗流浃背，上学对他来说，好像就是受刑。不是好像，是事实。
    花了半个小时，他一个精灵，扫和拖这两份工作被他全包了。他累吗？这个时候，他累吗？他愿意吗？
    废话，当然愿意啊，因为这个时候不会被其他人责骂殴打，而且他总感觉体力劳动是对他自身的一种磨炼，完全就是他游玩的天堂。别人看来最孤寂的森林教室，却是他的乐园。好吧，他承认，下课时，也是他的地狱。
    家和学院不算近，但接近三小时就能到家，下午学校是不配送客车的，只能跑回家。跑路吧，这一路上的山水花草都能让他开心那么一点。
    锁上门，也正因为他保管教室门钥匙，他被其他同学叫做“守门员”。看呐，是一把有他巴掌那么大的黄漆钥匙，这是他的宝贝，他平时都放到鞋子里，不然被同学看见，会弄丢的。
    到家了，他又从左脚拿出家钥匙，开了门，让他吃惊的是，自己家里面居然战着一个长得胖胖的精灵。把他瞎了一跳，但发现是今早上那个见义勇为的雌精灵，他笑了，很质朴。
    鬼才相信那是质朴！他笑脸之后，反应过来，往后退几步，“你怎么进来的？我跟你没什么仇。”
    控杂把手上的拳套脱下来，再把衣服里填充的负重铅块给取出。这架势，这精灵是个打手吧？她还气势汹汹地瞪了凹透镜一眼，瞎的他赶紧伸手否认，可否认什么？
    “用得着这么怕么？告诉你，”脱下一些列负重物后，控杂其实没那么胖。她伸出那根看起来很有力的手指，“你今年的安全，被我承包了。”
    莫名觉得这精灵很霸气啊，她斜视和指着凹透镜的姿势，都让人想要瞻仰，是欲罢不能。当然，这精灵装欢喜的能力是够了，可实力真的行吗？今天还不是见人多就逃跑了。
    “别惹麻烦了，”凹透镜站稳脚跟，从旁边找来蜡烛并点上，其实这个时期，蜡烛已经很便宜了。但在未来几十年里，有钱的三号镇厂家，都去贩卖煤油灯了，所以在未来，这两件东西都贵。
    物以稀为贵。
    “你竟然说我是惹麻烦？喂，我告诉你啊，我不许我要帮助的人，说我是个麻烦精！请你尊重我一点，好吗？你看我的实力，我可以轻松翻进你家窗户，不够高级吗？还有...”
    凹透镜气得直跺脚，垂头丧气:“我家就一楼，我也可以翻进来！但你吧我窗户的搭扣给弄掉了！求求你，别帮我行不行。”
    逼近一步:
    “可以跟你直接说，不行。看见我手里的蜡烛没？我可以把手倒着举起它，油滴在我手上，哟嚯——我，都，不怕！”
    “你等等，我很快就好。”把那桌子上的蜡烛倒着举起，又恰好滴落了几滴油在她手上，她就是来搞笑无厘头的！
    凹透镜不知怎么说，抿嘴咬下巴，道:“倒着拿烧油，而且你怎么拿冒火的那一段呢？烧疼了没啊？用不用去医院啊？”
    “哎呀你好吵，”控杂想要把蜡烛放回去，可怎么就放不稳了呢？
    凹透镜愁眉锁眼，说道:“要滴几滴蜡油在上面，不然接不上。热蜡油虽然烫，但我家桌子已经滴满油了的，很容易接上。”
    “哎呀我知道！”用暴力往那上面一插，接上了，但蜡烛中间好像有道裂缝。
    “我就是想帮你打一下欺负你的那些人，做个好人有那么难吗？不难！所以我要用拳头把他们教训得乖乖的，当然，术法也不错。”
    她伸手指了指垃圾桶里的那一些垃圾，只见那些垃圾竟然凭空消失了。她拉来旁边的椅子，坐下，说道:“崇拜我吧，我的术法可以把一定规模的小玩具传送到另一个空间，独属于我的空间。”
    “那是我三个月没倒的垃圾，你怎么可以这样？”看不出，原来凹透镜竟是个收集爱好者，敝帚自珍。
    有些生气后的凹透镜，只是伸出手推着控杂，但根本没用多大的力。这点力度，连控杂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道:“诶你别推我！我自己知道走，我的东西！习武者从不落下自己的拳套。”
    把地上那些东西全穿上后，胖胖的控杂在门边，和凹透镜对视。这对视，竟持续了很久，他们两个就互相看着，都没说什么话。可能对凹透镜来说，他想挽留。控杂也不想放弃，她是能拯救多少灵魂，就救多少，她喜欢除暴安良。
    控杂最后调皮的眨眨眼，把嘴巴嘟一嘟，这是一个转身。
    “等等！”
    “嗯？”
    “你拳套忘拿了，是想留在我这儿吗！”
    “哦，”然后控杂看看自己的双手，拳套嘛，还在啊。他为什么那么说？而且自己不算是个笨蛋，都以为习武的，是傻瓜？
    “要不...要不把拳套放我家吧？”其实凹透镜胆子不算小，他还有一点，那就是不善言表加羞涩。
    “我说过习武者从不落下自己的拳套。”
    “我记得，”他低下头，“记得很清楚。”
    后来，他才知道一个习武者，落下拳套也无所谓，因为拳头解决不了很多难题，但那是以后了。
    拳头，本来是来捍卫尊严和权力的，一个人也好、一个精灵也罢，就是动物都是如此！如果不能保护自己，那样的后果将是一连串的霸凌。
    有时候，虽然明白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粗俗回击其实没什么错。只是，胆子小，害怕后果、害怕舆论，这样的怕将会扼杀那反抗的欲望。
    可怜的凹透镜，你一直都明白，明白得深刻，可是你敢迈出那一步吗？你是个完美主义者，想让学习生涯没有污点，但被霸凌，这本身就是灵魂上的最大的污点！
    控杂走了，但把拳套留了下来，那里面藏着她的术法。正如她所说:你练吧，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武学奇才，早点练会我的术法，或许就不用怕那些坏人了。“守门员”，不知道你的名字，只希望你能迈出那从前，永远都不敢迈出的囚门，何况人生其实是一场篮球赛啊。
    突然间，有些伤感，明明控杂和他只是陌生人而已。
    犯不着那么担心，不是吗？
    一个月以后的一天清晨，下起了小雨，雾霾没那么严重。好巧不巧的是，今天的客车又出问题了，依旧是最低时速。所以嘛，又是漫长的折磨，不是吗？
    凹透镜没有去听那些同学的辱骂之类的话，而是紧紧盯着车门，今天的很多人乘客看到这车又出故障，根本就没选择上来。是啊，散步速度都比这车快，魔族送的免费玩意儿，性能能有多好？
    车上有司机、凹透镜，那些经常爱欺负凹透镜的学生，其中不乏女同学。是的，司机现在很心烦，透过头上的反光镜，他可以看清车末尾的那些事，仅长叹一口气。霸凌，他见得多了。
    外面是纷飞小雨，可路边并没有那位爱打抱不平的精灵，还是没有见到她吗？是的，她依然不在。
    “你孤儿‘二筒’盯哪里？”这现任顶阁主之子，总是那么冲呢。
    被打了一巴掌，凹透镜的半边脸迅速红了起来，更是可以看到有团乌血。这一声很响亮，好像力度相比以前，更大了。
    “他眼睛长起来是看咪咪的，”有一位脸上搽油的女同学比较不要脸，把自己的上衣拉链给拉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
    上个月掰断眼镜的那个暴力同学，正坐在凹透镜左边，他弹飞凹透镜黏在眼眶处的镜片，另一只手用力扭着凹透镜的脖子，粗鲁话语:“快点看，请你看都不看嗦！闷骚得很。”
    嚓——
    在那瞬间，那零点一秒内，整个车窗玻璃全部消失成齑粉，飞灰湮灭。
    那零点三秒内，整个车盖完全没有了，凭空消失！
    第零点五秒，车内的所有人都不知所踪，可能于梦中清醒了吧？
    看看现在这辆车啊，它还是最低时速，但由于田湾路到人丁路这一截全是直路，它还在平稳地行驶，即使这车的司机已经消失了。
    后面两排座椅都没了，只有凹透镜及其自己所坐的位置还存在着。当然，前排座椅还留着，但司机为什么也会消失呢？
    那一辆车，还能称之为车吗？只有捡起镜片的凹透镜站在车后面，里面的人都没了。还有那车盖，也完全没了，小雨落到了以前从没落到的地方——车内座椅。
    只有凹透镜有热泪从眼边滑落，颗颗往下落，像是棋子。
    刚才车右边的一间小阁楼二楼上，控杂擦了擦眼角的飘风雨，说道:“送给那群学生一个客车司机，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活的开心、活的愉快。”
    没错，司机肯定不是凹透镜能够看到的一个视角范围，而且他是从位置上消失的，他的座椅还在那儿。
    所以，也就只有控杂才对消失术法的力度，控制得这么准确。
    她最后看了看往那边驶去的客车，人丁路那里，绝对会卡主，但那不是她能管的事。有人会去管的，而凹透镜，有缘再见吧，希望相见时，你是个篮球运动员。
    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有一个声音疑惑问道:“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但出了什么幺蛾子，永远都要我来帮你收拾残局。”
    还伴随着某种铃铛响声，黑暗中那对栗子似的大眼睛，和眉心上的嘴巴形横向小细缝，似曾相识。对啊，眉心长小嘴巴，这个精灵是谁呢？眼睛本就很摄人心魄呢。
    “世音，你是正道的一员嘛。有没有兴趣，把现任顶阁主送下台？”控杂不是说着玩的，这顶阁主，最好还是精灵来做。
    乱世音沉默，这习武者控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