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流任务毕竟和新手任务不同，难度的突然提升，规则的变化多样，再加上一些人缺乏应变……粗略估计，当天晚上通关失败的人里，被判定消极怠战的至少一千几百人，几乎占了新生数量的七分之一强。
    第一次向来也是最惨的，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别名——泪水之夜、悲伤之夜、堕落之夜……几乎年年次次如此。
    同理，第一学年也是新生最难熬的，根据学园历年来的统计，能够顺利捱过第一年的新生，通常不超过半数。
    这些“消极怠战”的新人眼瞅着天命不可能坚持过扣除期，在下一次时空流任务来临前就得被扣光天命化作凡人，自然什么法子都想，竭尽全力的挣扎。
    其实……他们远没到穷途末路的境地。毕竟他们已经是超凡者，赢了第一次的试炼任务，天命币多多少少是有些积累的。
    消极怠战扣除天命只是针对超凡者而言，只要他们放弃了超凡者身份，变回凡人，就不会继续扣。甚至还能有所结余，多余的天命化作保护他们的气运，让他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心想事成、气运恒通。
    可是……都已经变成超凡者了，变成传说中的神仙了，除了沈明辉那样的傻子，又有谁会甘心放弃这种超凡者的生活？为了能够继续留在天宫学园，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有哀求乞讨的；有持刀抢劫的；有去借高利贷的……或者是像这样守在教室大门口，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挑战，希望有人受激迎战能赢个三瓜两枣的。
    “没错，我是四级的。怎么，你不会不敢吧？”挑战者是个银卡，各种挑衅、轻蔑、不屑的看着肖凌。时而又看看卫菲菲，意思也很明显：小子，美女当前，可不要怂。
    演技，还算可圈可点，不过要激的人头脑发热就跟他赌，还差了些火候……肖凌心中点评着，抬下巴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大饼脸：“听说有可以借钱的。你干嘛不去借啊？”
    看肖凌的表情，一行人淡然的样子，这家伙就知道激将法没戏。叹口气看看那张熟悉的大饼脸：“他们的钱贷光了，没钱借了……”
    “没钱借了？”肖凌听的好笑，高利贷也会说这种话？撇下挑战者行向了长的跟新手任务的教官一模一样，伪装的毫无诚意的大饼脸，“嘿，那儿有个银卡，你们干嘛不借啊？”
    大饼脸用陌生的奇怪的眼神看着肖凌：“关你什么事？”
    “你这家伙，每次不玩这套就不舒服是不？”肖凌谑笑，“新生里面，有那个资金和兴趣放高利贷的，除了你王大少还能有谁啊？”
    装成大饼脸的王一鸣微微一愣，旋即咒骂：“卧槽，你摆着张谁也不认识的脸就来搭讪……以为我能像你一样搞清楚是谁啊？”
    “不好意思，我的错我的错。”肖凌干笑，重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借给那人啊？
    “高利贷这种事你也知道的，最关键的不是放钱，是怎么收钱。”王一鸣瞅瞅离开的挑战者，压低声音道。没有投资价值，注定失败的超凡者，他们是肯定不会借的，这就叫风险评估。
    “风险评估我当然知道。可那好歹是个银卡吧？你这生意已经做的如此高端，金卡以下都不借了么？”肖凌纳闷。
    “唉，什么银卡，那是个三九胃泰。”王一鸣扁扁嘴道。
    “三九胃泰？”因为朴柔的关系，肖凌最近和普通学生有点隔绝，这种术语还真是不清楚。
    王一鸣便详细解释：“他有三个刚过九属性，所以被确定是银卡，不过他的过九属性是……耐力、智力还有敏锐。单单如此倒也罢了，最关键是他的反射……不及格。既当不了近战也当不了远程，就连搞侦查，反应都比别人慢一拍，这样的人你们队要啊？”
    “事实上就算有人同意了他的挑战……好几天了，他也没赢过一场。三九胃泰，可不是混假的。”
    看着挑战者的背影，肖凌一时无语：“其实……属性这种东西，只要肯练，迟早是能练上去的。”
    “你说的没错，可是得多久？几个月，还是几年？我的钱得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啊？”王一鸣毫不客气的道。
    王一鸣说的很无情，却也现实。同情是一回事，指望别人替你出钱做慈善，就是另一回事了。然而看着挑战者那落寞离开的背影，肖凌暗叹一声，智力过九，也算符合自己的最低要求了。“诶，那个谁，你等等。”
    “咋？”挑战者回转了身。
    “你智力过九，应该算是一个聪明人吧？我有个工作想交给你做，假如你做的好，到下次时空任务之前的天命，应该没有问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挑战者的眼睛一下亮了：“什么工作？”
    这是个三十几岁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家伙，看着岁数不小了，然而行为举止，还带着几分……肖凌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青涩？稚嫩？却又不像学校走出来的书呆子那般天真无牙，似乎有点阅历……
    当真充满矛盾呀，肖凌以自己的窍门观察着，道：“你还是先说说自己是干什么的吧？怎么智力九没有一点专长的学问？”把门卫当初的问题抛出来了。
    挑战者搓搓手，一阵不自在：“我，我，也不能说没有专长。我其实……其实是个写网络小说的，干的还算凑合。我叫尘风笑……”
    写网络小说，原来如此！天天宅在家里不动，所以反射超低。看着青涩稚嫩，天天构思那种剧情冲突，又不能说阅历不足，只不过……都是停留在纸面上的阅历罢了。
    肖凌恍然大悟，边上胖子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猛然眼睛一亮：“你，你，你是尘风笑，写《菅仙》那个尘风笑，哎呀，大神啊！”热情的冲上来跟尘风笑握手，猛然醒悟，“我说四年不断更的《菅仙》怎么这几天忽然断更了，感情你来这儿了啊！”
    胖子激动的有点错乱，“嘿嘿，嘿嘿”傻笑两声，忽然道：“诶，要不咱们这样吧，你在这里继续写《菅仙》，你缺的天命我给你补上，咋样？”
    肖凌无语将胖子拽到了身后：“不带你这么挖墙脚的哈……尘风笑是吧，你跟我交易。你四级，今天扣的是40铜币吧？给你四十铜币，你的第一个工作是帮我找人，找十个左右跟你一样的，智力过9的，有自己的专长或者工作的，只是工作的内容性质不被这里认可的人，带他们来找我。”
    “另外，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开……”
    假如事情传开了，所有那些钱不够的都来找自己，自己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尘风笑接过了钱，思索了一会儿，有点明白了。嘴巴蠕动几下，似乎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胖子又冒出来了：“诶，大神，你也算网络写手里神格很高的存在了，学园里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你的书迷愿意资助一下吗？”
    肖凌无语苍天。人世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两件，一是上厕所忘了带纸，二就是被过于热情的胖子缠上了。
    书迷花钱看作者的书是一回事，花天命币看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当学园里面有几个人跟你一样，身怀近五十银币，可以随意花差打赏？再说人家也是有自尊心的，好歹被你们尊称一声大神，混成这样，难不成逮住人就说，我是尘风笑，赏我点天命币么？
    按住胖子的脸把他推回去了，看着尘风笑：“你想说什么？”
    尘风笑有点犹豫，不过一咬牙还是说了：“其实……干这活儿最合适的不是我。新生里面有个包打听，据说现实里是倒腾黄牛票的。跟谁都能搭上话，什么消息都知道……”
    “他是智力过九，跟你一样没有专长技能吗？”
    “这个……不晓得？”尘风笑摇头。
    “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也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包打听。”尘风笑有点惭愧，继续摇头。
    “我打算找十个人，你肯定是要用的，别把事儿推给别人。这个包打听你去打听一下他属性怎么样。打听的出来就算了，打听不出来，想办法带给我瞅瞅。”
    肖凌的话，尘风笑起初不明白什么意思，呆立原地琢磨了一会儿，明白了，向肖凌点点头自去了。
    “什么意思啊？”胖子满头雾水。
    “打听的出来，说明那个包打听嘴巴不严，不能用；打听不出来，说明他嘴巴紧可以用，是吧，肖哥？”林秋然插上来解释道，“不过肖哥，你这到底打算做什么？”表示不解，看的稀里糊涂的。
    “算是……天使投资吧。稍花点钱试试水，顺便建个情报网。”肖凌不以为意的道，回身看着几人，“话说，大家的特训都怎么样了？”
    说起特训，“嘿嘿嘿……”大家都嘿笑起来，“下次任务，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