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信仰”？斯坦重复了一遍。
    那人点点头。
    “你好，怎么称呼”，回过神的斯坦问。
    “我姓“余”，这家店的老板”，
    “哦，余老板，那你是汉族的”？
    余老板点点头。
    “那快过来一起坐”，斯坦说。
    余老板是很豪爽的人，他没有拒绝斯坦的提议，过来跟斯坦，次旺一起坐，3个人聊了起来。
    原来余老板是福建人，以前都是在东南亚做生意，后来有一次生意受挫，心情很差，朋友建议他来拉萨散散心，结果，余老板一来拉萨就爱上了这里，还在这里重新创业，现在已经2年了。
    听完余老板的故事，斯坦觉得挺励志的。
    余老板望着窗外接着说：“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不理解那些磕长头的人，他们有些不是本地人，专门放下手头的事情来拉萨磕长头，有的几个月，有的半年，住的是租来的房子，吃的是最简单的食物”。
    斯坦饶有兴致的听着，没有插嘴。
    “后来我每天都在这里看过去，看他们日复一日的磕头，终于一年后我明白了什么”。
    “什么”？斯坦问。
    “明白了我以前为什么那么痛苦，以前我在国外做生意，赚过也风光过，可我就算在赚钱的时候，也不开心，我一直不知道我到底缺少什么，直到我来到了拉萨，看见那些磕长头的人”。
    当然余老板不继续说，斯坦也已经明白了，他要说的就是“信仰”两个字。
    斯坦是悟性很不错的人，他此时也明白了些什么，举起酥油茶，对着余老板说了声谢谢。
    *****
    2小时后，队员们都回来了，斯坦一看，大家收获不少，有的带着藏族特色的毛帽，有的手里拿着藏族特色手工地毯，总之每个人都买了不少东西。
    “开心吗”？斯坦问。
    “很开心”，
    看大家的表情，斯坦觉得这句话是实话。
    “怎么都没有给教练买礼物吗”？斯坦开玩笑的说。
    球员面面相觑，心想：“该死，忘了给教练买东西了”。
    “教练你平时不是不收礼吗”，齐率问。
    斯坦爽朗的哈哈大笑，说：“嗯，齐率说的对”。
    “好吧，那么今天出来还有最后一个任务”，斯坦说。
    “什么”？大家问。
    斯坦指了指那边磕长头的群众，说：“我们一起去磕一个长头，许个愿，就回去”。
    大家觉得心里好笑，“斯坦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迷信了”。
    只有斯坦明白，这不是迷信，是信仰！！
    *****
    “今天从慢走开始，知道吗，谁敢把膝盖抬的过高，我就惩罚谁”，斯坦说。
    “知道了”，大家齐声回答。
    看着大家在球场上走起来了，斯坦快步走到董舟身边，问：“怎么样”？
    “一切正常，斯坦”。
    大约走了5分钟之后，没有出现任何警报，董舟建议可以慢跑了。
    斯坦给佩科维奇打手势，让球员慢跑起来，但同时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意思是慢慢来。
    当球员慢跑起来之后，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柱状图快速的上升，斯坦盯着电脑屏幕看，他知道只要数字升破柱状图的顶部，也就是俗称的“破表”，那么这次集训就必须结束了，明天就得回北京，然后联系热身赛的对手。
    但当数字升到90%以上的时候就停住了，并没有破表。
    斯坦看了看董舟，挺紧张的，他怕那数字会突然再次启动。
    “斯坦，昨天这样强度的慢跑，就破表了，而今天这样强度的慢跑，队员的身体指标还是处于安全范围内”，
    “这说明什么”？斯坦问。
    “说明球员已经开始适应高原环境了”，董舟回答。
    “也就是可以继续训练，不用回去了”？
    董舟点点头。
    “太好了”，斯坦兴奋的抱住了董舟。
    “但是要进行有球训练，可能还需要等两天”，
    “行，我都听你的”，斯坦说。
    *****
    万事开头难，只要跑步这一关过了，后面球员适应起来就如鱼得水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斯坦已经可以开始进行分组对抗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斯坦的每一堂训练课的训练量都是减半的，强度不变，但是时间减少。
    看着自己的球员适应的越来越好，斯坦喜笑颜开的，他希望这次训练可以大大提高自己球员的体能情况，为10强赛充满电。
    但是正当斯坦得意的时候，有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现了！
    训练间隙，李乔找到了斯坦，对斯坦说：“教练，我感觉球不对”。
    “怎么不对”？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对”，
    斯坦急了，“你总得说清楚吧，要不然我怎么知道”。
    李乔想了想说：“我跟齐率练习任意球的时候发现的，就是我的任意球进球率大大降低了，刚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累了，后来我才感觉不是，是球出了问题”。
    球出问题？这斯坦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些球都是阿迪达斯公司生产的，阿迪达斯的球是世界杯官方用球，几十年了，久经考验，怎么可能有问题？
    李乔想解释，但是李乔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说着说着，自己到先急了。
    “乔，你不用着急，你去踢10个球我看看，就像平时那样”，
    李乔点点头。
    10个球踢过之后，斯坦算是被雷的目瞪口呆了，10个球全部没进！
    斯坦知道这种任意球训练（摆3个假人人墙，25米左右），李乔的进球率可以超过50%，可是现在却一个不进！看完以后，斯坦也急了，“难道是高原训练是错的”？斯坦心想。
    斯坦立刻叫来董舟把情况说了一遍。
    董舟听完之后也感觉有点诧异，他努力去找原因，“任意球对脚感的要求很高，可能是高原血氧含量降低了，影响到了末梢神经，降低了脚感”。
    “那怎么办”？斯坦心急火燎的问。
    “这样吧，我给李乔做个身体监测，你让他再踢10球我看看”，
    “好”，
    这次董舟不仅给李乔穿上了监测用的背心，还给李乔套上了监测用的球袜，一切就绪，董舟对李乔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李乔又踢了10球，这次好了一点，进了1个，但是离李乔正常的水平还是差很远。
    “怎么样”，斯坦问。
    董舟看着眼前的电脑，紧锁眉头。
    “说啊”，
    “一切正常”，董舟说。
    “那怎么我的球员一夜之间，脚法倒退10年了”，斯坦问。
    董舟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这下可好了，我的球员体能没有提高，脚法倒是倒退了，10强赛马上开始了，我看来得准备好辞职信了”，
    斯坦的风凉话让董舟很不高兴，但是高原训练是董舟提出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确实是他的责任。
    “斯坦，你先别这么说，我让我的团队把李乔的射门动作用高速摄像机拍下来，回去做分析，请你相信我行吗”？
    冷静下来之后，斯坦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刻薄了，“对不起，董博士，我只是担心球员”。
    “我理解，我也担心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董舟和他的团队拍下了李乔的任意球训练画面，谨慎起见，董舟还拍了邵佳一，蒿俊闵的任意球训练画面，然后回去做分析。
    训练结束之后，斯坦安慰了李乔，可李乔还是有点担心，那种感觉就像你突然失去了一个10几年来的老朋友一样，是让人很揪心的。
    因为这件事情，整个球队的气氛压抑了起来，而斯坦再次发了飙，他要求董舟的团队尽快找出问题所在，2天内如果找不出原因，那么全队马上回北京去。
    *****
    经过一个有点难熬的夜晚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斯坦的房门。
    开门一看，只见董舟满眼的血丝，看得出来应该是一夜没睡，见董舟这个样子，斯坦有点内疚，他后悔前一天对董舟发飙。
    “斯坦，我找到原因了”，董舟兴奋的说。
    “是吗”？斯坦的语气里也带着激动。
    “跟我来”，董舟说。
    两人到了董舟的房间，董舟打开电脑，对斯坦说：“你看，斯坦，经过分析，球的下降速度明显不对”。
    斯坦看着屏幕上的分析图，不太明白。
    “你能不能直说，这个我看不懂”。
    “好，斯坦，任意球之所以会下坠，或者是转弯，就是因为球飞出去之后跟空气摩擦产生的，而高原空气稀薄，跟平原不一样，所以李乔用一样的脚法，但是空气给球的摩擦力却小了很多，所以球不能产生足够的下坠力”。
    这样一解释，斯坦就彻底明白了，也放心了，他还以为是球员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知道原来是空气变化造成的，那就没事了，最多让球员不要练习任意球就行。
    斯坦拍了拍董舟，说：“你辛苦了，谢谢你了”。
    “那我让他们不要练习任意球就是”，
    “那到不用”，董舟说。
    “那”？斯坦问。
    “呵呵，很简单啊，斯坦，只要用带颗粒表面的那种球，加大摩擦力就行了”。
    斯坦乐了，再一拍董舟，说：“博士就是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