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然猜不透迟歌内心的想法，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怪她。
    低着头，他两手揪着自己的衣角。
    整个人显得十分无措。
    他也感觉很愧疚，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完全一发而不可收拾。
    “歌儿，对不起……”
    裴羽然走过去，向迟歌道歉。
    迟歌看了他一眼，说：“你道什么歉？他又不是你伤的，是他太偏执，自己……”
    迟歌说不下去了。
    因为一说这个，她就会想起当时宫允烈举起刀对向自己的一幕。
    感觉就像噩梦一样。
    她真的觉得受不了。
    他真的有那么爱她吗？爱到哪怕丧命也要证明的地步。
    迟歌对爱情的概念一直都很模糊，因为她没有喜欢过谁，更没谈过恋爱，所以她不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可现在，看到宫允烈的这种行为，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爱一个人，就是不惜为她去死。
    虽然偏执，却也深情。
    迟歌叹了口气，抱住自己的脑袋。
    裴羽然抿了抿唇，犹豫地伸出自己的胳膊，护住她的头。
    “歌儿，想哭就哭吧。”
    迟歌紧紧地闭着眼。
    她不懂裴羽然为什么会那么说。
    难道她看起来真的像很想哭的样子吗？
    裴羽然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迟歌的秀发，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给她一些些的温暖。
    因为他能感觉到，迟歌的身子都在颤抖。
    要不是因为极度得害怕，怎么会如此呢。
    身体的反应可是最最诚实的。
    他想，她可能真的很在乎宫允烈吧。
    只是连自己都没察觉。
    仰起头，裴羽然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突然觉得自己败得一塌涂地。
    想想他爱了迟歌这几年，心里真是复杂难言。
    宫允烈说得对。
    爱迟歌是他单方面的事情，不管他爱了她多久，都不应该说出来，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
    走廊里十分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进了耳朵里。
    裴羽然先扭头看去，入目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的长者还有一个贵妇人。
    那位贵妇人急匆匆地走过来时，正巧看到一个年轻的大男孩正在抱着一个女孩安慰。
    联想到电话里听到的那些，她悲痛交加之下，火气就上来了。
    于是，不顾自己平日里的贵族形象，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毫不客气地出声质问道：
    “你就是迟歌对吧？”
    迟歌听到自己的名字，错愕地抬起头，望向了声源。
    “对，我是。”
    她嗓音沙哑着，轻轻点头。
    许欣惠咬紧了牙关，上前一步，瞪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我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你害得我儿子变成这样，我都不会轻易饶过你。”
    “……”
    原来，她是宫允烈的妈妈啊！
    迟歌一瞬间明白过来。
    回想曾经，她还吃过她做的饭菜呢……
    “阿姨，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儿子现在躺在里边，性命不保，生死攸关，全都是你害的。”
    许欣惠说着，眼泪又簌簌地朝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