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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中计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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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晴空朗日,悟空在寺后找了一处干净空地,提了一口气,练起拳来。
    一顿饭的功夫过后,悟空便将一套伏虎拳、降龙掌打了一个来回,正要收势时,却见旁边草丛中走出一人,正是悟性。
    悟性阴郁着脸,稳步走上向前来,口中缓缓说到:“想不到,一月未见,悟空师弟功夫大长啊,不知是哪位高人细心**?”
    悟空却不想失了礼数,上前作了一揖,道:“悟性师兄不要另想,这拙劣功夫尽是我自己练习所致,不曾有高人教授。”
    悟性狐疑地看着悟空,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口中说到:“难不成你有登天资质,一月之期,仅靠自悟就能使功夫精进至如此程度。”
    见悟空默不作答,悟性眼珠转了一转,又说到:“让我看看你功夫究竟如何。”话没说完,便欺掌劈了过来。
    悟空斜身一让,双掌就势拍了出去。悟性迅速转身,亦是攻出两掌。“啪啪”四掌对在一起,二人都向后退了三步。不待回神,悟性又是飘身袭来,悟空也不甘示弱,手掌变拳,迎了上去,二人呼来喝去的斗在一起。
    几十招过去,悟性越来越心惊,他原以为悟空只是于拳脚开化上有所精进,却不料其拳威如此厉害,自己的气血都被其拳风带动,不能自持。待到一百招过去,悟性已是力渐不支,颓相微露,他暗自思付到:如此下去,定要落败,须得想个法子,诱他上当。
    自悟得分气之法,还不曾与人相斗过,悟空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浑身蓄满的劲道好似有了一个倾泄之处,在思过洞中练习了许久的招式,也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的使将出来,那些招式皆是普生依易筋经所创,威力自不可小视,想那悟性以一少年之体,不足四年之佛基,如何能挡。
    加之悟空与同门师兄对搏,本就存有忍让之心,招式之杀威亦打了不少折扣,是以那悟性居然坚持到百招之久,如若是普生亲自使出那些招式来,悟性怕是一招半式之中,便已落败,或许还得受些久治的伤害。
    悟空打过一百多招,心中便知悟性已不是对手,只是那悟性这一月多来亦是受玄清细心教导,功夫长进非数尺之功,要立时胜他确也不易。悟空别无他法,只好一招一式地打下去,耗到最后,终是自己胜得。正思付间,忽见悟性双手轮换,迅捷向胸前袭来,悟空回手一挡,格开悟性左掌,身体一斜,躲开另一掌,悟性双掌失劲,胸前门户大开,前身破绽显出,悟空心中暗喜,速收右拳,变拳为掌,击向悟性前胸。
    悟性就等着悟空来此一着,心中冷笑一声,那被架到一边的臂膀顺势划了一个大圈,从肋下如幽灵般窜到了胸前,就势抓住了悟空的掌指,略一用力,只听得“咯咯咯”几声脆响,悟空的四根手指被尽数掰断。
    易筋经中所载拳脚之术,其中一个分支就是作擒拿之用,共有两套路数,一曰大力金刚爪,一曰龙爪手,皆是至狠之招,由于不符佛门之风,一般师父都不愿让子弟练习这两门功夫。悟性自入得寺中,一眼便喜欢上这两门功夫,先行所习也便是这两种爪功,待稍有所成之时,更得天音大师亲传,之后又在这两种功夫上浸淫数年,对此功熟之又熟。如今配合他自己的计策使出来,更是得心应手,让人防不胜防。
    此时悟空手上吃痛,本能地想要收回手掌,却不料悟性另一只手也划了个大圈,自下而上窜过来,托在他的肘上,然后两只手同时用力,一拽一转,就将悟空右臂反扭了过来。
    悟空右手指尽断,右臂被反剪,浑身动弹不得,口说叫到:“你要如何?”
    悟性冷笑一声,道:“我要让你尝尝为人所制的滋味。”话音一落,那按在悟空肩部的手掌一吐力,双手一松,便将悟空推送了出去。
    悟空向前飞了一丈远,“扑咚”一声扒在地上。虽然手指尽断,剧痛难忍,心中却大为不服。他回过头去,伸出断指指着悟性,大喊到:“你耍诈。”
    悟性却是一脸不屑之色,道:“饶你是与我对战,我即使耍诈,也仅断去你手指,尚不致你于死地;如若你与妖精对战,那妖精耍诈,怕是你连小命都没了。今日断你手指,是让你记着这个教训。”说完冷笑几声,便转身昂首而去。
    悟空听完此言,明明知道悟性是为自己辨说的说辞,却也不由得深思一番,这其中确也有其道理。如若自己真的遇到的是一个妖精,此番耍诈,恐怕真的丧命于此了。这断指之痛,怨不得那悟性,只怪自己临敌大意了。
    当下悟空忍着剧痛,接上手指骨头,又盘膝而坐,游走经脉,气行伤处,不到两个时辰,指痛已大为减轻,骨骼似已愈合。
    自练习易筋经后,身强体壮,寻常皮肉之伤已不能持久,只要静心打坐运气,多则一日,少则几个时辰,伤口自会痊愈。
    伤痛既失,精神又振奋起来。悟空站起身来,呆在当地愣了半晌,又摆起了伏虎拳的起势,一板一眼地练了下去。
    日来月去,昼夜轮转,寺中的僧人们各尽其责,不见有什么大的异样。悠悠然便又是两个多月过去,眼见那晋级比武大会之期便要到了,寺中的武僧们也显得有点紧张,尤其是那些想要晋级,升入高层学堂的武僧们,更是抓紧修炼,以期望能临阵磨枪,好在比武大会上露个脸面。也有一些平日里不怎么用功,却在这几日里发愤图强的武僧,胸中压着一股子侥幸,以为苦练几日,说不定也能在比武大会上争个喝彩。
    这几日里,不时看到有陆陆续续的僧人从寺外抬进一根根巨大的圆木,似是要搭建什么高台。勤事堂长老和主事更是忙得团团乱转,指挥着手下的武僧伐木筑台,凿石制具。一切迹象都在表明,一年一度的晋级比武大会很快就要到了。悟空、悟能、悟净感受着这寺中的紧张气氛,心中也透出一股子兴奋。
    尤其是悟空,他自小随父母住在山脚下的小院子里,生活单一,每日里能见到的人只是自己的父母,根本不曾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来到寺中刚刚半年有余,还不曾见过如此多的师兄弟,也不曾领教过师兄弟们的本事,如此盛会,怎能不叫他小小心灵为之震荡。
    此时悟净在一旁开口说到:“今年的晋级武会,我怕是没希望了,三师弟,依我看,你定能升入罗汉堂。”
    悟空心中虽然高兴,却对大师兄所言不甚赞同,当下便说到:“大师兄怎可失了信心?依我看,除了那悟性,整个禅武厅便没有人是大师兄对手了。”
    悟净笑骂到:“就算我能赢了悟性,也赢不了你啊。”
    悟空一窒,立时想到晋级比武每次仅限一个名额,如果到最后是自己与大师兄对阵,又该如何?
    悟净见他深思不语,笑了一笑,说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多虑了,我必定胜不了那悟性,就算侥幸胜得,最后剩咱们二人对阵,也须得公平比武,谁本事大谁就升入罗汉堂,亦无须多虑,无须忍让。”
    悟空不好意思地看着悟净笑了笑。
    悟能却站在旁边,一脸不屑地说到:“看你们俩的样子,似乎除了那悟性,整个禅武厅的师兄弟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了,如此自大,好不害臊。”说罢便转向一旁,不再理他们俩。
    悟净与悟空却是相互对视一笑,方才他们俩如此谈论,却是忽视了悟能。悟能资质较差,平日里也用功不勤,是以对升入罗汉堂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此时听到他二人如此谈论比武大会,似有些伤了自尊。
    悟净走上前,伸手搭在悟能肩上,将悟能拽了过来,说到:“二师弟,修佛之道,习武只是其一,此外还有习文一途,你可知寺中藏经阁里之僧人,所修皆是习文解经之术。可见拳脚不灵并非便无用处。习武者,一介武夫也;习文者,国之栋梁也。我与三师弟只是草莽武夫,你不愿习武,便可习文,将来之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悟能听到他如此说,脸上便有了笑容,心境也豁然开朗,是啊,不愿习武,也可习文啊,看那些整日里坐在藏经阁里研读佛经的文僧们,不也逍遥自在。
    悟能本就不愿做体力活儿,习拳脚之术实在为他所厌僧,今日悟净如此开导,倒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立时便下了决心,明日就向长老申请,去那藏经阁里习解经之术。
    悟净见悟能面色开展,知他心结已开,便又转过头去,看着悟空说到:“我只是担心,在比武之时,你可别着了悟性的道儿。那家伙诡计多端,邪门歪术层出不穷。我被他断过手指,乃是本事不如他;你也被他断过手指,却不是本事不如他,乃是中了他的诡计。到比武之时,你务必要细心周密,可不要再上他的当了。”
    悟空想起断指之痛,心中凛然一振,用力点了点头,说到:“大师兄放心,我记着了。”
    秋风乍起,树枝上绿油油的叶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片枯黄,随着秋风纷纷飘落。天气渐寒,夜长日短,日头早早就没入了西山,寺中一片阴冷寒意。
    此时,在居安院的一间卧房里,悟净、悟能、悟空师兄弟三人吃过斋饭,正围坐在一台烧得正旺的炉火旁。
    悟净伸手拿起火炉旁的一根干柴,丢进炉中,说道:“明日就是晋级比武大会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悟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心中不免有些紧张,道:“也不知别的师兄弟们修习到何种境界,明日上得台去,还别给师父丢脸才好。”
    悟净笑道:“三师弟匆需担心,上次比武大会,我打到第二名,仅败给那悟性,便可知禅武厅的其他师兄弟是何水平了。如今你功夫远在我之上,你若上台,除了那悟性,别人必定不是你对手。”
    悟空笑道:“大师兄过誉了。”又转过头看着悟能,说到:“不知二师兄怎样?”
    悟能却是神秘地笑笑,也不答话,只是将那诡秘的笑容挂在脸上,盯着二人。
    悟净悟空面面相觑,不知悟能为何摆出这副表情。正纳闷间,突见悟能忽然“哈哈”大笑几声,大笑过后,才听他缓缓说到:“师父和禅武厅长老已同意让我去藏经阁修习解经之术。明日的比武大会,我已不用参加了。”
    悟净悟空意外地对视一眼,悟净开口说到:“好你个鬼头,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们?”
    悟能笑道:“你们也不曾问起我,再说,我想给你们一个突然的惊喜,我终于不用再练那该死的拳脚之术了,哈哈。”
    悟空笑道:“那要恭喜二师兄了,终于有了一个好去处。”
    悟净看着悟能的兴奋模样,嗔道:“悟能,出家人不可狂妄,你切不可以为进了藏经阁就万事大吉了,修习解经之术虽不用受体肉厉炼之苦,却是极度的费心耗神,须得集聚心力,苦心钻研,方能解得经中之秘,此苦不同于彼苦,却是一样的苦,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悟能冷不丁被浇了一头凉水,似有醒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到:“大师兄说的是,是我太轻狂了,纵然是修习解经之术,也来不得半点马虎。你们放心,我会立下苦心,细心参研的。”
    悟净这才笑道:“这就好,将来说不定有一天,悟能成了佛学大家,全寺的人还要诵读你写出来的经书。到那时,我这做师兄的可就脸上有光了。”
    三人正说笑间,却听得“吱呀”一声,屋门被人推开,从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人,正是玄藏和引路的小沙弥。
    三人齐齐站起身,叫到:“师父。”
    玄藏笑吟吟地走来,挥了挥手示意他三人坐下。他自己则走到近旁的一个位子上,刚刚坐下来,便开口说到:“明日即是晋级比武大会,悟能已不用参加了,你二人可准备好了?”
    悟净笑着说到:“回禀师父,我怕是仍然没有希望,倒是三师弟,若能击败悟性,升入罗汉堂必定不成问题。”
    玄藏道:“还没有比试,怎能就说自己没有希望。”说完又看着悟空,继续道:“你明日如果应对悟性,要细心提防。悟性对搏之时,惯于用计,你当缓招慢出,后发制人,叫他找不到你的破绽。”
    悟空点点头,说到:“多谢师父提醒,此事大师兄已告诫过了。”
    玄藏笑笑,道:“嗯,你们三人能够团结一心,为师亦感欣慰。既使明日比赛不能取胜,来日方长,只要你们勤习苦练,总有一天能升入那罗汉堂。”
    三人齐齐点头,道:“弟子记下了。”
    玄藏又嘱咐了几句,方才离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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