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当！”
    面具被一根丝线打落，洛叶的反应慢了半拍，被看到正脸。
    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看着洛叶苍老的，沾满了黑红色血的脸，仿佛有一记重锤砸在了他们的心头。
    一时间四人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眼里的情景让他们几欲窒息。
    “呵！满意了吗？”洛叶轻笑一声，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重新弯腰拾起了面具，用披风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平静地戴在脸上。
    洛冥阎几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满眼满脑子都是洛叶那张看不出样子的苍老的脸。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推开我的吗？”艾斯尔其独自上前，一把抱住了洛叶。
    艾斯尔其将头埋在了洛叶的脖颈，闻着她独有的味道和浓郁的血腥味，声音闷闷的，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还有以前的那种期盼。
    “放开。”
    洛叶的声音冰冷而无情，让艾斯尔其的身形微震，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话的松开手。
    寒冰一寸寸凝结，艾斯尔其被迫松手。
    “叶儿，这么长时间，都是你一个人撑过来的，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从震惊和窒息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洛冥阎上前，几欲请求地说道。
    “从你打我那一巴掌开始，我们就回不到从前的样子。”这是记忆中的情景，虽然没有情感，但是自己当时的神色可是失望透顶，由此不难猜出自己当时的想法。
    “小叶，不要这么绝情好吗？我们曾经很要好的啊！你现在需要我们。”
    “小叶，现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已经消失了，人类的希望也有了，你就不用像以前那么劳累了，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们好吗？”
    几人的话落在洛叶的耳朵里，让洛叶冰冻的心没有一丝的动摇，相反还有些嗤之以鼻。
    没了情感的人，你还奢望些什么呢！
    只是除了无情，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就连洛叶自己都无动于衷。
    “我不需要你们，对我来说，你们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是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次数多了点，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因为这让我感觉到了厌恶。
    我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生活在黑暗中，与血腥为伍，杀戮为伴，我活在这个世上从来都是为了杀戮，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们有了兴趣，或许我会让你们尝尝我杀人的手段。”
    说这些话的时候，洛叶整个人都散发着那几乎要凝聚成实质的杀气，离得近了还能闻到血腥味。
    这是长年累月杀了无数的人之后积累下来的气息，此时的洛叶即使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但是那脚踏尸山，犹如死神降临的气势让几人感到无限的恐惧。
    尤其是距离洛叶最近的人，艾斯尔其就是其中一个。
    近距离感受着洛叶身上的杀气，让艾斯尔其身体止不住颤抖，他仿佛看到洛叶站在尸山上，整片天空和大地都被鲜血染红，就连太阳也是红的。
    他似乎还看到了洛叶身后无数的冤魂，他们因为洛叶的存在而畏畏缩缩的蹲在洛叶的身后。
    真的是强大到连鬼都害怕的人啊！艾斯尔其不禁感叹。
    同样是心理变态的病娇，他们之间的差距却是那么大，艾斯尔其垂眸，在最后一刻却笑了起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声音越来越大，甚至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几人，包括洛叶都被艾斯尔其的笑声吸引，看着这样的艾斯尔其，洛冥阎他们下意识觉得，他，会是下一个洛叶。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笑声还在持续，里面的意味却变了。
    “艾斯，你……”
    “呵！”艾斯尔其抬手擦掉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
    艾斯尔其释放了自己长久以来努力伪装的人格，像极了洛叶黑化时的样子，“我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小姐，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还是说你喜欢以前的我……”
    称呼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手轻轻地搭在洛叶的面具上，缓缓抚摸，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脸庞，那么轻柔。
    “还是你现在的样子顺眼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和自己相似的人，洛叶的语气微挑。
    “不过。”洛叶话题一转，让艾斯尔其心头一跳，“你我终究是不一样的，我生在黑暗，活在黑暗，生来就是为了杀戮，而你只是像一个堕天使。”虽然堕落到了黑暗中，却依旧有天使的内心——向往光明，哪怕是一丝。
    “可我不是堕天使呢！我的手上也沾满了血腥，唯一不同的怕是我向往光明，又恰好活在中介的地方吧！”黑暗与光明同在的地方，就看哪一方多过哪一方吧！
    而他，恰好是黑暗多过光明。
    “呵！”洛叶轻笑，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同类，因为两个极端的人，总有一方向往光明，而另一方就会永久活在黑暗中。
    一路上走走停停，今晚无月，洛叶走在黑暗中，要不是那满头的白发和面具，她都要整个人融入黑暗中无迹可寻了。
    四人各怀心思跟在洛叶的身后，高铭凯和顾寻憬两人用异能照亮道路，行动比白天更慢了。
    “今晚休息，明天继续。”破败的身体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走了整整一天已经是极限了，不得已才开口提出休息。
    “好。”
    五人相对无言，唯有四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洛叶的身上。
    “叶儿，让我帮你治疗一下伤吧！”洛冥阎的语气几近祈求，他放下了所有的身段，祈求一个人让她接受自己的治疗。
    “……”看着眼前低声下气的“哥哥”，洛叶在不知不觉间点头。
    洛冥阎见洛叶愿意接受治疗，便立马上前查看。生怕洛叶反悔。
    回过神来的洛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了，神色暗了暗，没有说话，任由洛冥阎用异能为自己治疗。
    治疗的时间很短，但是洛冥阎整个人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小叶的身体怎么样？”
    三个人都围了过去，问得都是同样的问题。
    洛冥阎却只是摇头，不说话，神色间的多好情绪几乎要将他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