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花前月下,情定终身
第二十六章 花前月下,情定终身
说来也真是奇怪,平常人要回到千里迢迢之外生之养之的故乡,一定是激动得无法入眠,我却正好相反,居然一觉睡到大天亮,连大石死沉死沉的肥猪腿和臭脚丫子压到我的胸前,长沙臭豆腐般引人入胜的美好滋味居然都没有将我压醒、香醒,连周公都没有找到调皮偷偷躲藏起来的我。看来,对我来讲,回家真能包治百病啊!
一大清早,我就精神焕发地起了个早床,破天荒地在阳台上做起了运动。清晨的空气带着花草的芬芳和露珠的清凉,让我浑身充满了久违的蓬勃朝气,头脑也异常的清醒和灵敏,几乎连偶然飞过的雀鸟震翅飞行的运行轨迹和翅膀震动的频率都计算得清楚明白。
多久没有这样爽了?
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回家破局的信念和回复清明的信心,让我更加相信现在所作的决定,所走的道路,一定是最正确的,一定是完美的。
没多久,天阔和筱莜也整理完毕准备上班,我到门口送他们俩出门。
恢复清醒的头脑让我觉查到了筱莜脸颊的苍白和憔悴,不无担心地问,嫂子……今天好象脸色不好,不要紧吧?
天阔也很担忧,对筱莜说,要不你请天假,好好休息休息,都快成拼命三郎了!
筱莜惊讶地摸摸两边的脸说,是吗?我没觉得呀!一定是昨晚没睡好觉,没事的,没事的,周日无论如何我都不加班,去南山医院该怎么检查怎么检查,总可以了吧?喂,喂!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
天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准备和筱莜出门。大石睡醒了,睡眼惺忪地穿着破t恤和旧牛仔裤走到客厅,见天阔夫妇要上班,连忙冲到门口和他们bye-bye,并且冲天阔和筱莜说,大哥,嫂子,你们去上班了吗?我刚做了个梦,特别有意思……
我拦着他说,你做啥梦要跟他们说?人家筱莜可是要赶早班车去龙华的!
大石眉飞色舞地说,我梦见我当干爹了!
我横了大石一眼说,什么事啊!天阔,嫂子,别理他,他昨晚做梦当演员了,就演那谁,魏忠贤!今早还没出戏呢!快走吧你们,别耽误了正事!
大石连忙拦住我,坚持把话说完,认我做干爹的不是别人,正是筱莜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大胖小子!
我哭笑不得地说,人家都没做过检查,也没做过b超,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是,是,就算现在有很多不良医生收了人家的红包,私自透露宝宝性别,可是她们宝宝也不过两个月而已,性别也鉴不出来,你就别逗他们了!
我没逗!是真的,他,一屁小孩儿,长得可象大哥了,在一片红云之下,他亲自向我磕的头,说在娘胎里听过我的声音,还亲口告诉我,他爸叫天阔,妈叫筱莜,是也不是?
筱莜倒是挺高兴,一甩长发,笑着对大石说,儿子也挺好的,天阔喜欢男孩!等他生下来了,一定认你做干爹!祝你们一路顺风,bye!
天阔眯着眼乐,冲我一笑说,希望你回来之后,心中的迷惑已经迎刃而解!到时我们再一起庆祝,每人浮一大白!再见!
说完,筱莜挽着天阔,冲我们一摆手出了门。
我笑了笑,揶揄大石说,喂!看不出来你挺会溜须拍马的!放心,他们不会赶你走的,别这么下情了,哈哈!
他挠挠头,着急地说,我真不是拍马屁,我真是做了这梦!要是撒谎我出门被车撞死!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好了,好了,我信还不成!诶……不对呀!我和天阔六七年的感情,要当孩子他干爹的人也应该是我呀!怎么你才认识他们几天,一句话就把干爹的位置给抢走了呢?我靠,也太便宜你了!
大石憨厚一笑说,心海哥,听说现在的世界是拼爹的时代,爹靠不住就拼干爹,你看,干爹可是一个很需要责任心的职业,还是我比较胜任,哈哈!
我十分不服气地问,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责任心?
大石一听,知道话说糙了,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大人,将来还要谈恋爱,找媳妇,结婚,生小孩,自己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做干爹啊?我一个大闲人,闲着也是闲着,干儿子交给我照应多好啊,对不对?
这话我还真挑不出刺来,只得悻悻地一拍他脑门说,你真傻吗?我看你的脑子好使得很呢!快点梳洗吧,再迟几分钟,真赶不上火车了,懒虫!
好,好,我很快的,保证三分钟之后出发!说完他翘着屁股一溜烟去忙活了。
我干笑了两声,除了心里酸酸的之外,也忽然开始觉得大石有点意思了。
有责任心,有担当,这不是一个成年男人对待生活所应有的态度吗?
我不够,我真的不够!
加油!胡心海!
这兴许真是偶然梦境的预兆,也兴许是偶尔兴起的玩笑,却在不远的将来成为铁板钉钉的现实,无心插柳般改变了大石、天阔以及baby的境遇,也让我们在今后血与火的降妖除魔征程里多了一件称手的厉害法器。当然,这是后话,以后再讲。
因为行李挺多,有给妈妈买的几件衣服,还有一盒给她补身体用的正官庄高丽红参,还有给爸爸买的深圳本地香烟、福建武夷山的正宗高山铁观音茶,再加上我和大石两人换洗的衣服和用具,居然乱七八糟的装了整整三个旅行箱!my god!
我们索性在滴滴上叫了辆专车,一路乐颠乐颠地飞快朝深圳北站呼啸而去。
专车一直开到了北站高高的空中车道,两人从车后取了行李箱,拉起就往高铁入口而去。可没走几步就呆住不动,连腿都只打哆嗦,步子怎么也迈不开,一阵阵的心悸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突然而来的缺氧带来一浪一浪的眩晕,让我仿佛置身于一座孤冷清绝的冰山之巅,四下里雪风似锥,雪花如絮,逃脱不了被冻成雪山冰棍的命运。
唯一还热的,是眼眶里含着的晶莹转动的泪花。
在我的视线方向不远,一位穿着浅蓝色碎花波西米亚长裙,脚踩黑白相间平底小牛皮凉鞋,直推着浅粉色万向旅行箱,身材匀称而热辣,气质清冷而略带忧郁的女孩,被两个黑西装的墨镜魁梧大汉簇拥着走向道旁停着的一辆崭新的宝石蓝玛莎拉蒂levante,一边低头疾步走着,一边被调皮的热风吹散了那满头黑亮而丝滑的长发,也吹起了长裙如喇叭一般圆卷的裙摆,露出了一双原本宅在香闺之中细嫩而修长的大白腿。
女孩一蹙细眉,将旅行箱交与保镖,用白皙细腻的右手挽起裙角,一面向玛莎拉蒂走去,一面一甩头试图将绝美的瓜子脸上有些窜到眼前的一些零乱的乌发甩到脑后,却在这无意之间看到了在前方路边傻傻地杵着正在看她的我。
车后门缓缓地向上弹开,两个保镖训练有素地将旅行箱放了进去,然后飞快地打开后座及副驾驶室的车门。
看到女孩看向自己,看到豪车的车门大开,我自惭形秽地将头一低,带着由冰凉绝冷变成羞愧发热的内心斗争与折磨,飞也似的催促着大石快速逃离了女孩的视线,进入了高铁的候车大厅。
女孩似乎对与我的四目相对也毫无心理准备,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庞,那个曾经引以为傲的笑容,一下子从偶尔的梦中出现在了现实的世界,让她猝不及防,温暖,甜蜜,挚爱,争吵,冷战,痛恨,憎恶,分手,淡忘,怀念,牵挂,这些数年间的情感纠葛猛然向冰川速融之后的洪水奔腾而至一般,冲向了孤零零地站在汹涌的洪水中间的她,让她窒息得无法动弹,呼吸变得粗重而快速,嘴唇一直在颤抖。
这时,从副驾驶室里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温柔地看着她,喊着她的名字,对她说,允儿!你怎么了?旅途劳累了吗?
叫允儿的女孩似乎心神不宁,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用一种极其悦耳而恬静的声音回答说,没事,不累的,只不过是乱风沙吹迷了人眼罢了!
说完她伸出柔手,掩饰地在含在眼眶中闪着星光的珠泪上一抹,低头走向副驾驶位置。
那位帅气而阳刚的青年人眉头轻轻一皱,一脸疑问不得其解的样子,无奈地摊了摊手,正想进后排座,见允儿并未如常坐在后排,便示意那个本已经进了驾驶室的保镖退到后排,然后自己坐上了这辆豪车,扣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驶离了高铁站。
余光之中,是那个靠在柔软而舒适的真皮靠椅上,将头偏向窗外那边,此刻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绝色女子--看似得到又似乎若即若离又似永远也让人琢磨不透自己却又偏偏十分深爱的女人。
他的心好似蒙上了一层面纱,象阴雨天的夜里那长着绒毛的月亮,猜不出明天究竟会不会雨过天晴。
心里长了绒毛的还有进了火车车厢里已经放好了行李的我,懒洋洋情绪低落地靠在车厢的靠椅上,将头瞥向窗外时有发动,时有进站的列车,实在提不起兴趣和身旁的大石说话,冷落得他抓耳挠腮地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随着高速火车的徐徐滑动,那种自带旋律的轻轻摇晃和令人无比舒适的快感不期而至,加上那首动听的曲子《kiss the rain》的静心作用,将本就已经懒洋洋的我慢慢拉入了梦境。
那段情,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开始的?
我的嘴角似乎有了笑意。脑海里也渐渐有了回忆。那些回忆的片断不断地在闭着的眼帘浮现。
初来深圳的我,并不是一帆风顺,在经历了不算短暂的流水线工人和电商职员工作之后,才进入了现在的公司,而且是在企划部。
当企划部的菜鸟因为宣传展会所需,考核对口的广告承接商和印刷商的设计文案和画册印刷效果时,来到了负责图片摄影的影楼,遇到了当时正在拍摄画册所需图片的那个活泼靓丽的业余平面模特,她叫允儿,应允儿。
……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什么时候喜欢的我,反正我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一得空的时候,红树林,荔香公园,海雅百货,海上世界,肯德基,必胜客,时常留下我们的浪漫而浓情的足迹,直至我俩花前月下,情定终身。
……
定情的那个夜晚,我们在蛇口一家面朝大海的7天连锁酒店里开了一间房,不通世事的我和浑身哆嗦的她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互相亲吻,互相抚摸,使出了洪荒之力,一起交融,一起颤抖,一起快乐,完成了彼此的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