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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爆炸了!恐怖袭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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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决定,我只能理解成冲动。但是,深受打击的天阔,如此决定的冲动和我当初为请假不惜和花蟒蛇开战又有什么分别?
    人既然是热血的动物,区别于那些低等的冷血动物,那换一种更热血更充实的活法,难道不是个更睿智的选择吗?
    可我的假只剩下7-3=4天了!等我回深圳了,你又去做什么?我感到非常奇怪。
    浪迹天涯……什么时候不想她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
    什么时候来汉?我问。不多说,失恋的人,只有失过恋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高铁,下午五点到!他爽快地答到。经过一晚上的悲伤与煎熬,他似乎已经将同我们一起闯荡江湖看作走出痛苦逃避思念的唯一途径。
    好!下午我们去武汉站接你!我笑笑说。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嗯。对了,把你和大石的身份证号发给我,我给你们一点惊喜。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人潮人海中,我们终于等到了缓缓而来的天阔。他背着个旅行包,面如死灰,英俊的脸上胡子拉碴,不禁让我心中一悸。他的眼神,温情而忧郁,专注地不曾离开手中捧着的一个圆圆的寄着一根黑色丝带的白瓷罐。那是他原本的幸福,他的爱。而现在,他的幸福和他的爱,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这个白色的一隅之地。
    电梯缓缓而下,象只见陡下不见升起希望的人生过山车。
    这短短的十多秒,却象是经过了漫长的无奈,已经定格在我和大石的心里。
    终于,下无可下,天阔木然地抬起右脚,跨过了出站口。他迟钝地抬起了头,空洞的眼神试图在人流中搜寻我和大石,这才发现原来我和大石就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白瓷罐,尝试着挤出了一丝微笑,可那笑,生生是用斧子刻在了哭脸上。
    我看着他,简单的灰色夹克敞开着,露出里面浅蓝色的衬衣,没有任何地方别着示意有家人仙逝的黑色小花。
    我想上前给他一个拥抱,但张开的双臂却尴尬地停留在半空,因为我和他之间还隔着一个安安静静的白瓷罐。于是,我只得无言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无比遗憾地挤出一个字:走。
    去哪儿?他淡淡地问。我突然发现他曾经平整光洁的脸,一夜之间便荆棘丛生。
    去哪儿?当然是回你家呀!你爸妈知道筱莜的事吗?我惊了。
    他漠然地摇了摇头。
    我惊呆了。公婆不知道儿媳没了,这是哪门子的事儿啊?
    不过,转念一想,公婆毕竟不是亲生父母,没有切肤之痛,晚一点知道就晚一点知道吧,谁叫此时的天阔已经六神无主,把消息告诉了我们却不知会父母。
    那去我家吧!反正我家也空。
    他又漠然地摇了摇头。
    大~哥,节哀顺变!别把自己搞得象个悲情王子一样好不好!筱莜泉下有知,一定很讨厌现在这样子的你!我终于忍不住批评起他来。
    人这一生总有一些大起大落,大波大澜,经历许多相思离别工作不顺生老病死的痛苦,时光却总能象调皮的魔术师,将这些痛苦一一淡化抹平。若干年后回首,你会发现你当年的寻死觅活指天骂地有多幼稚有多low。
    虽然半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痛入骨髓的分手,让我经历了半年时间的刮骨疗伤过程,虽然那些痛不欲生生无可恋的劲道现在看来也挺幼稚也挺low,但我还是忍不住去责骂天阔,因为,再冷的阴雨天也总会过去,阳光灿烂的晴天一定会重来。
    更何况,我还是他的好基友。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猛然一怔,继而勉力一笑,摇了摇头,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两张蓝色的高铁票。我低头一看,上面写着“汉口-襄阳”!我大叫到,不会吧?这就是你给我们俩的惊喜?
    那能么办?难道你让我时时刻刻扛着这个白罐子跟着你们去冒险?天阔低头看了看白瓷罐,又抬头看了看我,勉强露出一丝坏笑。
    唉!好吧!我们就陪你走一趟,权且当作旅游!……喂,喂!你爸妈的儿媳妇没了,你连骨灰都不想让他们见见!虽然这样,我的冒险计划就得暂时中止和顺延,可是,谁叫他是我的好基友的呢!
    我爸妈和她关系一直不融洽,如若不待见,不如不见!他叹了口气如是说。
    大石一把抢过票,看着上面的字念到,胡心海!心海哥,这是你的票!茅石!诶?还有我的耶!去哪儿?襄阳?天阔哥,襄阳在哪儿?襄阳有什么好吃的吗?他的反应总是要慢半拍。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就知道吃!小吃货!
    话虽如此,可是我心里却十分感激他如一阵台风,将纠结的话题和悲伤的情绪吹到半空中。
    金刚酥、玉带糕、叫化鸡,还有驴肉火烧,我挨个请你吃!咱们走吧!天阔对大石,倒是有说不出的宠溺,虽然掩不去脸上的憔悴,但总算见得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啊!好啊!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哈哈!心海哥,快,快,麻利点!早到早吃!这只馋嘴猫已经彻底被天阔收买了,满脸对襄阳美食的憧憬,哈喇子快溢出到嘴角。
    嗨~i服了you了!你说你干嘛要买高铁票啊!买张船票多好!沿着汉水逆流而上,开着开着就到襄阳,办完事了再顺水千里江陵一日该多好!去球,顺便把我剩下的三天半假期也折腾完了好了帐!我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唠叨着。
    看着我们上了上行的自动扶梯,一个短头发戴着墨镜的中年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里举着一只崭新的黑色sunsung- note7手机,正在给上级汇报工作。
    喂!凼哥!我现在在高铁站。那俩货接了一个手里捧着白色瓷罐子的家伙,也没出站,而是正往楼上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诶,难道是要去买火车票?
    我说老钱!什么叫做不知道、难道!你跟老子搞清楚再报告!手机里传来不耐烦的吼叫声。
    好好!我跟上去!马上去调查!老钱握着热乎乎的手机,故作镇定地跟在不远前的三人之后。
    见到三人绕过售票处直奔进站口,排着队就要进站,老钱慌了,跟着就往里面闯,一边挤一边打电话说,喂!凼哥!他们压根就不是去买票的,而是进了站!我要跟进去吗?
    废话!你是神仙吗?不进去你知道他们去哪里?手机里的吼叫声越来越急。
    好好!我随便买张票跟进去!啊!对了!昨天你说就是那两个臭小子把你整了一顿,还把你丢进了江里,简直是太暴力太凶残了!要不要我先找几个人把他们死劲揍一顿,让他俩也好好尝尝暴力、凶残的滋味?老钱拍马屁说。
    哼……先别动他们,把他们的脑袋先存在脖子上,等他们找到地方的那天,我一定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赖活不如好死!初一得罪我凼哥的人没一个能活过十五!哼!冷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让老钱也不寒而栗。
    好好!我一定把人跟紧!
    老钱挂了电话,冲回售票大厅,直接奔到一个窗口最前面,看到一个买好票正在一边走一边研究的年轻人,便冲上前抢了票便跑,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五张粉色的毛爷爷,头也不回地朝后面一甩。粉钞在心急的年轻人眼前四下飘荡,将他的眼神生生勾住,一时手足无措。
    喂!喂!你干什么啊!抢票了!抢票了!诶!别捡,别捡!这钱是我的!……那人一边用手护住钞票飘落的地盘,一边捡起已经流落在地上的票子,一边四下里呼救。无奈售票厅里人多又嘈杂,巡逻的保安哪里又听得见他的求救声。
    他拾完了钱,数了数,气得大骂到,妈的,还要老子贴四十!
    老钱虽然快到四十,但身手还真不赖,几个箭步就又冲到了进站口,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往核证员那里一丢,然后装模作样地朝候车厅里招呼着,喂!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然后冲核证员嚷嚷到,快点,快点!朋友在催我,车快开了!再挨一下就赶不上车了!真是麻烦你了!
    核证员还真的被他催晕了,加上人本来就好,也没仔细核对清楚身份证号码、发车时间等信息,心想反正几百块的车票也买了,万一误了点可不好了,就把印章往红色的票上一戳,然后把票和证一起还给老钱。老钱一边不忘道谢,一边赶紧逃离,飞也似的去寻三人去处。
    他四下里张望,终于看到那个手里捧着个白罐子的人正在检票,因为那目标实在太扎眼。
    他冲了过去,排在队伍后面。轮到他了,他把票递给了一个满身是肉的小女孩检票员。小女孩瞅了瞅票,又瞅了瞅他,顶着古怪的神情说,大叔!你这票是到襄阳的吗?再说了,你要坐火车也得去起点站嘛!怎么跑终点站来坐呢?
    起点站?起点站不是武汉吗?老钱傻了。
    自己瞅!小女孩把票往匣机台上一抛。
    我的乖乖!深圳到武汉的?还是后天的!老钱也乐了。
    不管了,不管了!……对不起!我拿错票了!我现在赶时间去襄阳,我上车之后再补票可以了吗?老钱请求说。匆忙之中抢了个深圳始发的票,点太背了!
    普通的火车是可以补票,可是这是高铁,没有站票的,座位一卖完就不能再上人了!要不你赶紧去售票厅查查有没有退票的,或者上12306的app瞧瞧不也挺方便的!小女孩回答得很老成,总而言之是不让老钱过去。
    老钱蔫了,敢情不管抢的是不是武汉起点的票都不能上车补票,除非是武汉到襄阳的,而且运气好正是这一趟的才行!娘的!白白扔了五百块!
    老钱不甘心,又同她争论了半天,还是不济事。眼瞅着三人滑梯而下,恼羞成怒地把手机往匣机台上一砸,瞬间爆发出一团闪着浓烟的火焰,然后是“轰”的一声巨响,将老钱的手炸得血肉模糊,并且将老钱笼罩在烟雾之中。顿时,大厅里,惊恐声,尖叫声,嘶吼声,疼痛声,哭喊声,呼救声,警笛声,脚步声,乱作一团!
    猛然有人大哭大叫到,坏了!爆炸了!恐怖袭击了!
    什么?恐怖袭击?保命要紧!联想到*****的恐怖袭击,这一下子旅客们都陷入了慌乱之中。人群象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男女老少们什么都不顾,什么都顾不上,一窝蜂地拎着行李就往大厅外跑去,人推着人,人挤着人,人踩着人,肩扛手拉,脚踢股撞,没有秩序,没有规则,完全乱了套,象四下里逃窜的热锅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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