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悟道茶酒
高山碧水,飞瀑激流,绿洼洼的水池中几株青莲迎风摇曳,不染丝毫尘埃,清丽脱俗,开得正艳。
青袍男子静静站在池岸边上,神色落寞,痴痴望着那一朵朵或白活粉的莲花,将葫芦中的烈酒当做苦酒一口口灌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长,也似乎只是短短一段时间,许是葫芦中没酒了,也或许是青袍男子看的倦了。
缓缓转过身,青袍男子目光落在苏情的身上,不知何故,苏情却是觉着其看向自己的眼中,满满全是如看知己的感觉。
微微迟疑了一下,苏情带着两女缓步上前,目光在远处风中摇曳的青莲上扫了一眼,转向青袍男子轻声道:“青大哥,你这么饮酒,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唉,酒是我唯一的知己,也唯有它能让我忘记痛苦,心神被麻醉了,心底的痛苦才会少些,这种感觉,你暂时还不会懂,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懂!”轻拍了拍苏情的肩膀,青袍男子自嘲地笑着,眸中的落寞意怎么也消不去,似已深入骨子,刻入魂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肝肠寸断!”仰头苦叹一声,青袍男子便要抓起手中的葫芦,再以酒的苦辣来消缓心中的疼痛。
眼中微微一酸,心中不忍,伸手去夺青袍男子手中的酒葫芦,青袍男子身子一晃微微躲开道:“苏兄,你的好意我心领,只是不喝酒,我这心痛难忍,你若认我这个大哥,就随着我吧!”
还欲再有所动作的手臂僵在半空,苏情无力地垂下手臂,片刻后一咬牙,涩声道:“青大哥要喝,小弟陪着你!”
后退数步,伸手在前方一拂,一张梨木小桌豁然出现,稳稳落在水潭边上。桌上有绿莹莹酒壶和数只酒杯,还有一些灵果。
“青大哥,请!”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在青袍男子微愕的目光中苏情,苏情手中出现一片绿意盎然,周边隐有神秘影像环绕的茶叶,将其抛出了酒壶之中。
“这是?”青袍男子好奇心大起,方才那一瞬,他的修为竟是不知觉波动了一下,以他的修为,这种情况按理来说可是极少见的。
“青大哥一会自然就知道了!”眼中露出神秘的笑意,苏情手中光芒再闪,几条烤得油光发亮的怪鱼出现,被他放在了桌上。
“这个又是什么,能让苏兄拿出手,绝不是什么寻常鱼类!”青袍男子更加愕然,只是就算这样,他的愕然中仍旧掺杂着落寞之意。
心中又是一酸,苏情挤出笑意道:“这个是小弟在一处古迹得到的银梭鱼,不知大哥知道不?”
“银梭鱼?”青袍男子眼中露出惊愕,在小桌的另一侧坐下,细细打量了银梭鱼几眼道:“苏兄,这莫非是传说中吃了有几率领悟空间瞬移术的银梭鱼?”
笑着点点头,苏情忙将其中一条递到青袍男子身前道:“青大哥,尝试一下不就知道具体了!”
“说得也是!”青袍男子微露出些笑意,掩藏在落寞下的笑意。
伸手接过苏情递来的银梭鱼,青袍男子道:“看不出来苏兄也是个妙人,不仅随身携带美酒,这种天下少见的银梭鱼竟也有!”
轻笑一声,苏情不置可否。这时,在一旁俏立含笑观看两人的温柔走上前,伸处纤纤玉手拿起酒壶,为两人将酒斟上。
冲着温柔和煦一笑,青袍男子道:“两位弟妹不要客气,过来一块坐下吧!”
微微愣了一下,两女还没反应,站在冰清肩头与疾风兽比划的小兽已是先一步跳下,几下掠到桌上,小眼珠滴溜溜看了苏情几眼,便伸出小爪子拖过了一条银梭鱼。
苏情瞪了它一眼,冲着一旁的温柔和冰清道:“柔儿,清儿,青大哥都开口了,你们就过来吧!”
两女相视一眼,往前两步,与青袍男子行了一礼后,方才在桌子的一边盈盈跪坐下来。
远处啸月天狼见这一幕,悄然凑过来,垂涎的目光在桌上的银梭鱼看了几眼,苏情见此不由笑骂道:“都成吃货了,你们一人一条,去一边玩去!”
将小兽赶下桌,苏情又取出三条银梭鱼,疾风兽与啸月天狼一人抛给一条,另一条则被他随意抛在了地面。
青袍男子见此微一愣,有些不解问:“苏兄这是何意?”
“青大哥马上就知道了!”嘴角微露出一丝笑意,在苏情话语落下后,地面忽出现一满是鳞甲的三角形脑袋,一口便将银梭鱼吞入嘴中,正是铁背穿山甲。
“这莫非是铁背穿山甲不成?”青袍男子愕然,古怪打量了几眼后,目光转移到啸月天狼几兽身上,饶是心性如水,也忍不住惊叹道:“啸月天狼,疾风兽,那个是?”
青袍男子身份不凡,见过的奇珍异兽不知多少,可这一刻,他竟然认不出前方那头和疾风兽差不多的小兽。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也不知是什么!”微一迟疑了下,苏情没选择说出实情,小兽身份非比寻常,虽和青袍男子极为投机,却还不到倾心相吐的地步。
“苏兄还真是深藏不露,这每一只妖兽的实力,只怕都不弱于御物境的修士!”青袍男子并没深究小兽的身份,苦笑着微摇了摇头,略有些惊异地看着苏情。
“青大哥过奖了,它们都与我十分投缘,否则也不能收服了!”含糊着一句带过,苏情目光扫过桌上的灵果等物,旋即捧起酒杯道:“青大哥,来,你我一见如故,小弟敬你一杯!”
青袍男子点点头,从远处收回目光,轻嗅了下杯盏中酒香与茶香混杂一块的香味后,笑道:“我看看你这酒有什么玄机!”
苏情随之也笑了起来,眼中也有些好奇,壶中酒是他用一片悟道茶的叶子所泡,至于味道和效果如何,他也不知,这还是他第一次用悟道茶来泡酒。
在苏情的示意下,冰清和温柔自己拿过酒杯将酒倒上,伸出葱白玉指端起。
见一切都已妥当,苏情三人将酒杯遥遥对着青袍男子一敬,随即四人便一起品尝起了杯中之酒。
只是沾了一口,苏情的眼睛便是猛然一亮,杯中的香味透过鼻孔飘荡进肺腑,瞬间便觉着如飘飘欲仙一般,身子似变得轻盈了不少。
酒水入口,苏情觉着如饮甘泉,如瑶池玉液一般的馨香顷刻间便充斥满心间,思绪恍惚,苏情觉着自己身体似乎飞在了云端,脚踩五色祥云,身侧仙鹤旋舞,仙女撒花,直如天外神仙一般。
不过只是一瞬,苏情便看到了另一幅景象,日月星辰,山河湖泊,苍茫大地,无垠苍空,草木生长,猛兽奔腾......
良久之后,苏情方始缓缓睁开眼睛,古怪地望着杯中的酒水,方才那一刻,他冥冥中感觉似有什么在眼前,心头如有什么东西清晰又朦胧,可惜抓可半天,并没能抓住。
“妙极,此酒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壶,苏兄还真是让我意外!”这时,青袍男子和温柔、冰清也从那种状态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声称赞道。
“青大哥过奖了,这也算不得什么美酒!”苏情谦逊摇摇头,眼中却是露出些笑意。
青袍男子微一笑,不置可否,轻声道:“方才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宇宙苍穹,对道的领悟又深了一层,离突破腾云境又近了一步!”
“那可真是恭喜青大哥了!”苏情闻言露出喜色,笑着恭祝青袍男子,旋即道:“刚才光顾着体会了,杯中酒都没喝完,这次可要一饮而尽!”
“苏兄说得是,饮酒要尽兴,哪能剩余!”说罢,与苏情相视一眼,轻笑几声,举起手中酒杯,一口气将其灌入了腹中。
这整杯酒下肚,四人再次如方才一般陷入悟道的境界,一时间神魂早不知飘往何处,去追寻那模糊不清的道。
在苏情四人于这水潭边上饮酒感悟的时候,大批的修士涌入了幽魂山脉,神识之力铺天盖地的扫过每一处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对此苏情并不知晓,与青袍男子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只是关于其来历,苏情试探问了几遍,却是始终没有问出。
四人从晌午时分开始吃酒,一直到天色渐黑,晚霞已铺满天空时,方才作罢。当然,谈这么时间,除了些江湖趣闻和琐事外,更多谈的还是一些修炼的问题。
修仙者的终极目的便是为修成仙身,飞升仙界不死不灭,长生不老,这彼此遇见了难免要互相交换些修炼心得。
修炼是一个复杂的体系,所藏知识之丰富,远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探查,就算是已近飞升仙界的修士,也不敢说全部了解明白。
一番交谈,苏情对青袍男子好感更甚,大有一路同行的意向,不过青袍男子说自己另有事情,并没同意与苏情他们同行。
临行之际,青袍男子对苏情千叮万嘱,嘱托之言无非便是让他赶快离开此地,并向他暗暗透露有腾云境修士出没附近。
对于青袍男子的好意苏情心领,只是他心意已决,异火对他极为的重要,自也不会轻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