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慕青衫端着茶，瓜子磕得格外敞开。
    傻了吧！看清楚梦死楼的实力了吧！
    苏凌月是真的有些傻眼了。
    在苏凌月和上辈子相关的记忆里，姜青雾应该在三个月后被送进宫参加选妃，然后，冠宠六宫，并生下玄帝最宠爱的三十皇子。
    她不该出现在摘花宴的竞榜舞台上！
    难倒是她押宝笙歌楼，让梦死楼那边的人觉察到了什么，才将这样的一个人间尤物提前放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可真是害惨了梦虞山。
    她强作镇定，坐回原位，喝了一杯冷饮压惊：“我只是没想到，梦死楼居然会让这么个瑰宝来这里竞榜。
    若是我，我肯定会把她送去更有用的地方。”
    苏凌月并不知道梦死楼背后的主人就是慕青衫。
    慕青衫也一惯爱装大尾巴狼，他活得十分接地气，完全就是一个靠说书赚足了银子的俗人。
    这会儿，他也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许是梦死楼知道今年的竞争对手实力强悍，将压箱底的姑娘都放出来了。
    苏姑娘，你现在觉得，是梦死楼的赢面大，还是笙歌楼的赢面大？”
    苏凌月想了想上辈子梦虞山夺魁的那支舞，再把那支舞和姜青雾的比了比。
    “难分上下，谁输谁赢，要看天意了。”
    她现在真真是有些歉疚。是她大意了。
    海水涨潮般的欢呼差点掀翻聚神楼，姜青雾在这样的欢呼声中，抬眸往贵宾席上看了看。
    他……还满意吗？
    她在尖叫欢呼声中退场。
    笙歌楼的竞榜间里，林妈妈急得转来转去。
    “这怎么办才好？梦死楼今年怎么会推出这么个尤物？姜青雾和你模样不相上下，才艺也出众。你登台后，若是不能远远压过她，你今年就只能拿一个第二了。”
    偏偏，梦虞山之前准备的那只舞蹈，也是和姜青雾不相上下。
    “早知道会半路杀出这么个妖精，之前赵老妈那边来换号码签的时候，我就该换给她。”
    林妈妈悔啊。
    她家虞山，出场的顺序靠前点，那胜算也要大一些啊。
    已经画好了妆容的梦虞山在眉心用荧光的笔在额前画了一个花钿。
    “林妈妈，让乐师们换曲子。改伴奏《极乐》。我不会输的，我会成为历届新花榜上最耀眼的存在。
    无人可挡我路，无人可拦我赢。”
    梦虞山此话一说，林妈妈也跟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她家姑娘是个有主意的……
    “好，好，我这就让乐师改曲。”
    “有请下一位竞榜人。”
    现场的人，都还沉浸在青雾的美貌和才情中，原本对下一位竞榜人没多大兴致。
    但他们看见什么了？
    走到舞台上来的那女人还是人吗？
    “卧槽！快，快，踢我一脚。笙歌楼今年是把天上的神仙请下来竞榜了吗？”
    “胡说八道，那分明是极乐里的妖。”
    “妈呀，你快看，你快看她动了，她跳的是什么舞，我怎么感觉我要陷入一个什么仙境了？”
    “好好看，她就是我的榜首。我要回去准备聘礼娶她。”
    贵宾席位上，苏凌月和慕青衫同时站了起来。
    苏凌月：“梦虞山改跳《极乐》，还特意优化了原本就绝无仅有的美艳脸庞，赢定了。”
    她的话是在心里说的。
    慕青衫双手抓着席位前的桌案：“苏姑娘果然有先见之明。笙歌楼的虞山姑娘，果然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物。我今儿算是跟着姑娘你赚了一笔。”
    苏凌月连忙假客气：“哪里，哪里……”
    梦虞山走下舞台后，现场那是山呼海啸，就连贵宾间的权贵们都动了心思。
    那等绝色啊……就该拿下来，或自己享受，或送人铺路，都是极好。
    竞榜到最后，梦虞山以压倒的优势获得榜首，姜青雾位居第二，醉生楼的凝姑娘第三……
    姜青雾败了，在宣布完结果后，她想去见一见慕青衫。
    慕青衫的侍卫拦在门口。
    “青雾姑娘，楼主说了，你既败了，便直接去梦死楼挂牌。”
    “我想见见楼主。”
    “楼主这会儿正跟苏姑娘说话，当不会想见你。”
    姜青雾只得离开。
    ……
    比赛结束，聚神楼的堂口就给苏凌月送来了她赢得的金票。
    那是整整十万两。
    竞榜结束，来竞争的姑娘们都没走，露过面后，这些姑娘们也就开始为自己谋出路了。
    她们大多留下来参加聚神楼备下的晚宴，游走在权贵之间。
    梦虞山待在后台的竞榜间里，外头一茬接一茬的人要见她。她都让林妈妈拒了。
    林妈妈收了大把大把的银票，也只同意会找机会安排梦虞山跟他们相见。
    笙歌楼马上就要火了，林妈妈也知道，要长线发展。
    把榜首哄好了，还愁笙歌楼没有以后吗？
    苏凌月来了，她很随意的往门口一站：“有劳林妈妈将这九万两金票送给虞山姑娘。”
    林妈妈：“九……九万两……还是金票。”
    天，这苏丫鬟该不是喜欢女子，所以才如此……
    不对啊，就算她喜欢女子，也不该如此舍不得。
    梦虞山戴上了面纱，走出了房间，对着苏凌月拱手：“苏姑娘，小女子当不起如此厚爱。”
    苏凌月笑着将手中的金票递给了她：“你当得起，我用一万两，赢了十万两。而你，是让我赢的关键。
    虞山姑娘艳绝天下，花柳地不会是你的最终归处。收下这因为你赢的九万两金票，姑娘好为自己未来多多打算。”
    梦虞山这次不再推迟：“苏姑娘彻底长开之后，容貌不会在我之下。”
    苏凌月抚了一下自己也算美艳的脸：“我已过十八，怎么会还没长开？”
    “苏姑娘的脸，应该是有高人用特殊手法调整过。所以会被压制着不能彻底长开。我瞧着。你的脸现在才开始蜕变。”
    梦虞山除了脸和才艺，当然有别的本事手段。
    苏凌月：“若是真的能继续长开，那倒是幸事。”
    上辈子，她的脸因为遗府在二十四之前被挖走过，所以到死也没多大变化。
    如今，遗府还在，若是真能变得更美，她当然也高兴。
    林妈妈在旁边听着她们对话，看自家虞山姑娘的目光更不一样了。
    梦虞山如果能够获得高位成就，那笙歌楼岂不是要名扬百年。
    太好了，太妙了呀！
    苏凌月给梦虞山送过金票后，同周红一起离开。
    “主子，您赢的金票，全给了虞山姑娘，既然没得赚，何须费心折腾一番？”
    苏凌月：“在这场博弈押注的过程中，我要的不是赚金票，而是赚名声。小红，你听听周围人是怎么说我的？”
    周红瞬间调用自己的内力去听周围的谈论声。
    “那位的小丫鬟了不得啊，神机妙算哦，凭借一张空白图，就料定虞山姑娘会夺榜首，了不得啊。”
    “早知道，我就学那青衫说书人，也跟着压虞山姑娘赢。”
    “苏小丫鬟的可取之处看来不少，可以多留意留意她的动向。”
    “虞山姑娘简直就是照着我的心尖尖长的。”
    ……
    听了这些言论，周红也就明白了：“主子，您想对外塑造您神机妙算的形象？”
    “不，我是让一些大能怀疑我身后有靠山，觉得我不是普通小丫鬟。且这靠山不止玄王一个。”
    神机妙算？
    呸！
    真正的大能只会怀疑她背后有一个完整的情报网，这张网大到能够挖到许多不传之秘。
    然后，她等着这些大能，捧着更多的金票来找她。
    脸庞仿佛刮过一阵风，黑雾般的莲花停在了她的耳边。
    绮绝旖旎的声音随着黑莲落下，在耳边响起：“下奴，半柱香内，滚回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