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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彼叶被拘捕此叶又泛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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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宝棠手指一点,指着我:“你今天跟蕾蕾一样冷血,不可理喻。”
    “我怎么就冷血了?我没救过钱医生吗?”今天一早开会时,翁竖民先是开一半会,应付杨显助,紧接着分开安排具体行动任务。是关辉让我事先知道了翁竖民要对钱海红进行辨声作业,也完全印证了我对翁竖民借陈宏略打击我党的判断。
    “蓝影”刘定军和我党的另一片“绿叶”林芍同样暴露在敌人的面前,我不能让翁竖民将我的同志一网打尽,得给他一些“甜头”,让他逮着“绿叶”,如此一来,林芍才会有安全。至于刘定军,陈宏略也许会在他娶了李蕾蕾之后就供出来,但是,我是不会让他活过这个星期天的。如果今晚不能得手,婚礼当晚也要将他枪决。
    “你救过她?我懒得说你。”李宝棠又瞪了我一眼,才追上楼去。
    李蕾蕾住的四楼,其结构跟我楼下的商铺基本一致,不同的是,四楼临街这一面有两扇窗户,阳台在里街的那一面,旁边只有一扇窗,是客厅的窗,我不久前送李蕾蕾回家进她房间时就看到了。高兰没搬走时,她应当是住客厅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阳台和窗户几乎正对霞湖医院住院大楼,两者之间的距离大约两百米,这个距离跟我当初安排白鸽枪击林芍的距离差不多,两次机会,白鸽只需抓住一次就够了。
    我在楼下等了一会,不见李宝棠下来,正想叫叫他,高兰坐黄包车回来了,问我怎么就在楼下?是不是找李蕾蕾?
    我说我和李香兰准备在楼下开店,刚刚装修好,并不知道李蕾蕾是否在楼上?
    “原来,这个新店是你和李老师准备开的?”高兰抬眼看了看蒙着红布的招牌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业?站长知道吗?”
    “开店的事,我早前跟站长说过了。”高兰走下黄包车时,我说:“原来想这几天开业,但是事情太多了,等忙过这几天再说,你现在就要搬走吗?”
    “是呀!我其实也就一些行李而己,不过,李科长要结婚了,我得马上办这事。”高兰没有掏钱给车夫,而是让他等在楼下。
    “你行李多不多呀?要我帮忙吗?”我顺嘴问了一句。
    “不用,行李不多,黄包车能拉走的。”高兰说完就往楼上走。
    “那我走了哟!”我看着高兰上楼。
    “不客气。”高兰说时,人已经在楼道上消失了。
    我往楼上瞧了几眼,心想李宝棠在上面干什么呢?李蕾蕾后天才大婚,要马上布置婚房吗?就刚才所见,李宝棠不过替李蕾蕾买回新床和新被褥而己。
    也许在搞卫生吧!我去开了车子,沿逸仙路开到我和戴小蝶经常吃饭的那间小店用餐。因为正逢晚饭时间,客人不少,座无虚席,我只好叫了外卖,带回家里吃。
    好多天了,还从未在家里吃过饭。
    别墅外院的草地给剪得焕然一新,这一定是丁姨今天刚剪的。家里的卫生也搞过了,丁姨给我留了字条,说再过半个月,就满三个月了,得给她结算工钱,工钱就放在茶几上。
    我掏了一些钱,压到水仙花盆边,是给她预留的。
    吃过晚饭,我下我家地下室检看了一下藏匿的电台,电台一切正常。再往地下室通往我家左侧小巷边铁栅栏外的暗道走上一会。这个暗道已经很久没有谁来过了,蜘蛛都结了网了。这个暗道,也许连李香兰都不知道。
    回到一楼,我再次梳理了我的计划。如果钱海红宁死也不承认自己身份,她充其量也就兵变分子的家属,但是有了陈宏略的证词,翁竖民也许会杀了她。翁竖民会如何处决钱海红呢?上次的学生和工人游行,翁竖民是怕极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翁竖民会秘密处决她。
    九点正,我播放音乐听着时,陈更烈拔了我家电话,他对我这么早就回到家里感到惊奇?我说我明天一早得早点起床配合高柳行动,想早点休息,他再约我出去就免了。
    “呃,我不是要约你,我是说那个人渣通过辨声作业,将钱医生给供出来了,他这回真的会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陈更烈这是试探我对钱医生被捕的反应,却先说了陈宏略。
    “拉就拉呗,你要是不舒服,你找站长说去呀!你干吗跟我说?想恶心我不是?”
    “哎呀!我哪里是想恶心你?你是没在现场,那个人渣现在得意得很,说剿灭共党,就得靠他,没有他,我们站就得继续拉稀,张英杰听了,也很不满。”
    “这么说,你和张英杰都在现场了?”我想确定此事还有哪些人知道。
    “我和张英杰,还有高柳,完后,我和张英杰将钱医生押回站里,高柳送那个人渣回海员俱乐部。你知道吗?那个人渣手上,指不定还抓着共党的别的什么机密,张英杰都后悔死了这事。”陈更烈接着又扯上了张英杰。
    “这事关张英杰什么事哟?”我在想,陈更烈想说些什么呢?
    “怎么不关张英杰的事?当初他跟杨显助一样,都希望将陈宏略押回南京受审,结果站长顶住了压力,没送走陈宏略这尊神,张英杰能不跟杨显助一样后悔么?”陈更烈在说保密局的两派之争,张英杰跟杨显助都是关青云的部下,而关青云是郑介民的得力干将,毛人凤将手伸到郑介民的地盘来了。
    我说:“你就别跟我扯这些了,我要听听音乐就休息。”我家里的沙士乐一直开着,我相信,陈更烈是能听到的。
    陈更烈非常肯定地说:“你休息得了吗?钱医生真是共党,站长指不定会怀疑你呢。”
    “怀疑我?她当共党也关我的事?我过去又不知道她是共党。”我想陈更烈这是好心提醒我呢?还是他也怀疑上了我的身份了?还有李宝棠、李蕾蕾,他们叔侄的行为也都象“蓝海”呀?不管怎么样?我得给白鸽一个信息,她也许还不知道钱海红给逮捕了。
    “我相信你过去不知道,但是你现在知道了,你不许跟钱医生有任何接触,你听到了吗?”陈更烈过去也这么要求我的,还担心我拖他下水,这一次更严肃了。
    “我知道了,管家婆,我可以洗澡了吗?”我嬉笑了一声。
    “我是为你好,就这样。”陈更烈的来电,让我确信钱海红是真的被捕了,但是仅凭陈宏略的一面之词,翁竖民就能屠杀钱海红了吗?
    一阵快速梳理过后,我出门去百合路的福音堂,取回白鸽的纸条,白鸽说她今晚后半夜行动。我告诉白鸽,绿叶同志被捕了,希望她当做不知情,并给了她一个建议:今晚的计划成功后,要马上转入对保密局和日特可疑人员的盯哨;如果今晚行动未果,也要按计划进行盯人工作,日特不在明天天亮前登陆,就肯定会在后天天亮前登陆。
    由于钱海红被捕,我后半夜三点多就睡不着了。
    李宝堂说林芍的监视会被撤销,那么这个撤销会在明天执行吗?我想敌人是不会这么快就放松对林芍的监视的。怎么办?一个绿叶被捕,一个绿叶被监视,如果我让赤道同志继续以绿叶的名义和特使“红土”联络?翁竖民会怎么想呢?
    我回高雷后的第二次电台发报,用了“三民”密码,结果让高兰破译了。今天,我得试试高兰能否破译我的“围城”密码。如果她一时无法破译,接下来的电台联络就用“围城”。想定这事,我以“红土”的身份,又给高雷市委写了一封信。
    内容是星期天上午组织学生、工人再游行,声援钱海红。如果此时已经落实日特嫌疑人盯哨工作,不妨围堵市警察局和保密局,要声势浩大。
    另外,蓝影同志已经找到,请指定专人与青苔同志联系,时间是下周二傍晚七点,地点是六六剧场大门外海报区,接头暗语是青苔问:请问你要票吗?专人回答:不,我来找李老师,她已经替我留了票了。青苔问:你是李老师学生吗?专人回答:不,我是她的戏迷……
    赤道会派谁跟我联系呢?我希望我党能有人打进高坡岭监狱,并能接触到刘定军。
    四点不到,我带上电台,开车去红坎找袁四通,选了红川大道,原以为这条路人少,不下半个小时就能到达红坎,不曾想,早起干活的挑夫一路路的,我不得不多次鸣叭开道。
    快五点时,我才到达红坎九二一路,往高雷市委的017信箱投进我的信。再转必胜路找袁四通时,时间已经过凌晨五点了。袁四通替我“借”到了一部轿车,黑色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车子,我将电台搬到黑色轿车上,让袁四通往红满路开。
    车子还在红满路时,我先用“围城”密码联系高雷市委,市委正等着我的电报,我说敌人能破译“三民”密码,要他们一会以绿叶的身份,配合特使使用“三民”密码,诱导敌人。
    高雷市委回信说绿叶已经被捕,我说特使已经知道,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是配合特使行动。
    车子到达红栖路时,我改用“三民”密码发报,要高雷市委按最新计划行动,声援钱海红。我要告诉翁竖民,保密局抓错人了,绿叶其实还活得好好的,她并不处于他们的监控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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