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雷鸣识破绽宋纪反策反
“呃,是雷组长吗?”我要慢慢转身时,雷鸣又叫:“不许动,抬手。”
“干吗哟!雷组长,我刚才追着、追着你们,就迷路了。”雷鸣显然用枪指着我,两个小时前,我落在后面时,让他瞧出破绽了,现在就他一个人吗?
“迷路?刚才那伙共党是来找你的,对吧?宋科长。”我身后只有雷鸣一个人的声音。
“哎哟!警署的人不是说了吗?那伙人是来找他们的叛徒的,你不是也听到了?”我想雷鸣一定在悄悄靠近我,我不能让他近身才好。如果现场就他一个人,一切都好办。
“不错,他们是来找叛徒的,但是,这个叛徒就是你。”雷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我是他们要找的叛徒?你有什么证据?这个叛徒为什么不是你雷鸣呢?陈师长,你还不快出来?”我大声一叫,雷鸣一定愣了一下。
我突然转身面对雷鸣,他果然一个人跟踪了我,手里举着枪,对着我,大约十五、六米。左臂上还挂着一捆绳子,看样子,绳子是从我车上拿来的。
“我亲眼看到你跟共党游击队秘密接头了,你还想狡辩?你有意用两拔人引开我们,在山里转,正是为你们的这次接头。你以为就你聪明,我瞧不出来?哼,想不到吧!你车后箱怎么就有一条绳子?把你的双脚先捆起来,快。”雷鸣将胳膊上的绳子丢给了我。
“车后箱的绳子是为你准备的,哎呀!这会却用来捆我自己,我好害怕呀!”我笑开了。
但是雷鸣不笑,厉声道:“废什么话?快,坐下捆脚。”
“你真要我捆呀?哎呀!雷组长,你捆住我双脚,你怎么把我逮走?”我瞪着雷鸣。
“这你就不用管了,大不了拖回去。”雷鸣似乎笑了一下,他一定认为胜券在握了吧?
“要是我不捆呢?”一对一的情况下,雷鸣不敢一人靠近我。
“必须捆,不然,我一枪嘣了你。”雷鸣厉声喝道:“坐下,捆脚。”
“我就不捆了,怎么着?你敢一枪嘣了我?你回去能说得清吗?你逮住了一个共产党?谁能证明你不是共产党?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这次的任务是来逮一个人,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我想雷鸣就一个人看到我和钱海红接头,他即使将我逮回去,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我必须抓住这个一对一的机会,先将他策反过来。
“我不会上你的当的,我只知道你跟共党游击队接头了,一共有三十五分钟之久。”雷鸣前跨两步,依然用枪对着我,“坐下,捆脚。”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会自己捆自己,因为绳子是为你准备的。你开枪试试?你一开枪,你就是我要抓的共党要犯青苔。你知道青苔吗?我告诉你,他是从桂平派到双春去的,小张他们知道,站里的人也知道,但是小张在双春找不到青苔,原来青苔潜回桂平了,他就是你雷鸣。”我对雷鸣设的反间计是一个应急准备,现在不用,过后就会失效。
“你胡说。”雷鸣听后怔了一下,辩白道,“小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站里也知道?这显然是你的诡计,你借着这次追共党,完成你不能单独外出和共党接头的任务,这些都是你背后策划的,你以为我会信你,快捆脚。”
“雷组长,你现在才知道,已经迟了,你知道共党的叛徒陈宏略是怎么死的吗?我不妨告诉你,他是我和我的同志设计干掉的,翁竖民这个老特务都奈我不何,你最好惦量惦量你逮我回去,你怎么自圆其说吧!不错,我就是共党,你要么过来逮我,要么一枪打死我。但是你打死了我,你就是‘共党’青苔了。你才是刚才与共党游击队接头的人。”
“你胡说、狡辩,信不信,我真一枪嘣了你。”雷鸣气极了,又前跨一步。
“那你开枪呀!最好一枪嘣了我,但是回到组里,你马上就是共党潜伏在站里的青苔,只有我知道你不是共党的青苔,但是你已经嘣了我了,最后结果是,你被当成共党的青苔给毙了,那你多冤呀!对了,我在你宿舍里留有你的青苔身份物证,到时你有口难言,我是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还有,上个月你去上海,你回过你家了,你就不想你家人吗?”
“你究竟是共党的什么人?”雷鸣想确定我身份,这说明他要转向了。
“我是青苔呀!我刚才见到我首长了,我跟他说你是个抗日英雄,是个人才,你不想知道首长对你是什么态度吗?”我想雷鸣被我说动了。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忠于领袖,我生是党国的人,死是党国的鬼。”雷鸣不想叛徒他的领袖和党国,我想他是在担心他的家人安全吧?
“你说的是保密局的局训,保密局就是领袖搞独裁的杀人机器,你如果执迷不悟,继续为敌人卖命,你最后的下场跟长江战线上无谓死去士兵一样,说好听点你为党国而死,说不好听,你是炮灰,没有任何意义。你将我逮回去,或者一枪打死我,你最后为我而死。你不死在鬼子的枪炮下,却死在你的所谓的自己人手里,雷组长,我考察你很久了,我钦佩你是个抗日老兵,我不希望你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我是来救你的。”
“那你想怎么样?”雷鸣放下枪走近我问,“我总得知道你身份吧?”
“你想清楚了?”我在心里一笑问,“你不担心你家人吗?”
“我想清楚了。”雷鸣走过来,拾起绳子说,“我一出来,我就是我,他们是他们。”
“好,青苔同志,我以高雷市委特别行动队负责人的身份,任命你为市委驻廉桂策反小组负责人,除了我和我的直属联络员与桂平游击队的钱政委,你不用与任何人接触。”
“策反小组?我们要策反谁?”雷鸣答应和我一起共同对敌了。
“是第七军146师,策反对象就是你这两天见过的将官。你的直接上线是我和钱政委,没有命令,暂时不要发展下线,没有任务,暂时潜伏,见钱政委的接头信物我已经放在你宿舍床下。”我大步往我和车子走去。
“宋科长,没有别的接头暗号了吗?”雷鸣将绳子放回车后箱问。
“没有了。”我打开车门先上车。雷鸣也上车后,我说:“刚才在山上,我已经将你的相貌特征告诉钱政委了,我相信你对钱政委是有印象的。”
“我见过她?”雷鸣一时愣住了。
“对,她就是杨英豪的爱人钱海红医生,她现在是桂平游击三支队的政委。”
雷鸣再次愣住了,问:“是你救了她?站里就没怀疑过这事?”
“站里有过怀疑,但是我和钱政委是在上海时就认识的,我们之间有旧交情,站里又没别的证据,在学生和人工游行的压力下,杨显助和张英杰用抓阉的方式,放了钱政委。”
“那你的代号呢?同志。”雷鸣笑了笑问。
“我是青苔呀!”我也笑开了,刚才雷鸣盯着我和钱海红接头时,他或许看到钱海红向我敬礼,怀疑我的真实身份了,我说,“咱俩之间就不用代号了,要是你见钱政委时她对你的身份生疑,你就说你是被青苔我用反间计策反过来的,这事只有你和她知道。”雷鸣刚被策反过来,我重提此事,是让他时刻记着,我对他使的是反间计。
“宋科长,要不,小张那边,我找机会跟他说说呗?”雷鸣主动向我要任务。
“不,小张那边的情况跟廉桂不一样,几方势力正在较劲,非常复杂,不用你策反他。我知道,你们是同乡,又曾经一起出生入死,我会想别的办法让策反他的,你主要做好这边的工作就行了。”我接着跟雷鸣谈了他在廉桂小组的策反工作重点。事才说完,两个多小时前追上山去的队员和警署的人,此时陆续下山来了。
我和雷鸣走下车子,询问追踪情况。他们说后来共党又分成三队,有两个家伙跑的方向不是桂平,而是遂县,肯定会进入市区,也许真是来寻找他们的叛徒的。
“好,回去先喝酒解乏,一个小时各写各的追踪报告。”我挥手让所有人上车。
回到县城内,我让桂平警署署长收起上午四点黑马让人挂在酒楼楼面上的一副对联,放到我车子上。听说我跟他们的上司安密达关系不错,署长吃饭时先敬了我三杯。我让他有空时和雷鸣一起去市内,看我和安密达合开的藏品交易市场。
八点不到,晚饭吃过,我让所有参与追“敌”的队员各写各的报告,只用半个钟就完成了。收起全部报告,我返回警署办公室,给李蕾蕾打电话。
李蕾蕾说翁竖民上午开会时重提上个月他在通明港码头遭到袭击的事,让张英杰明天就重启侦察,他下午去了党通局,估计是借人协助他工作。李蕾蕾刚刚给他布置好他办公室,问我在廉桂组的情况,什么时候回去?
“我马上回,你在家等着。”我挂下电话,先与雷鸣回廉城。
到了廉城,我让雷鸣明天上午先一个人出去“陪”我办事,午饭后再带人去旅店找我,到时我会留纸条说我午休后刚离开,这样一来,我就能为我自己争取到一天一夜的工作时间。
雷鸣向我敬礼说:“负责人同志,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