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香兰疑可消更烈搅蛮缠
“特侦处现在都变成专员他的行动王牌了,他哪里舍得用他们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事?陈大处长的人,他又偏不信了,不用老罗的人,他哪里还有人?”杨显助不象是有意迷惑我,他极其认真地说:“专员办这事兴许是个试验,他不试试,哪里知道老罗的人行不行?”
“我看刘大个还是很不错的,上次在船上要不是有他对共党连开数枪,我怕是没命回来了。”只要罗逊不计划派走刘大个,那么林芍必定给软禁在党通局的会议室,看守林芍的人正是经过了翁竖民考察的刘大个。
“刘大个和他秘书都是老罗的心腹,他哪里舍得派他们?派那么几个小喽罗去,共党也不会将他们当盘菜,但是专员想做的事,老罗他敢不执行吗?今天请我去他们那边开会,其实就是有意告诉我这事的,丢那妈,我跟共党告密这种事有个屁意义?”杨显助学得最准的就是这句本地骂人话了,可见他很厌恶翁竖民的作派和他的怀疑主义理念。
“不是了?杨站长,专员他凭什么这么怀疑你?说得跟真的似的。”
“因为我当初放了钱医生呗,那是我和老张一起决策的,现在倒成了我一个人的责任?”
“钱医生是共党吗?又给抓着了?”按计划,钱海红在我去省城的当天,以“绿叶”的名义,各给“红土”、“青苔”和“赤道”发过电报,高兰一定破译了,她今晚还会发出来“她”来高雷的电报,但是钱海红只是“绿叶”的一面,现在的保密局,又有谁能认定她身份呢?一通来自桂平的被高兰破译的电报,成了翁竖民怀疑杨显助的烟雾弹。
“钱医生没给抓着,是关辉前些天在红坎抓了一个嫌疑人,说此人极可能就是共党的绿叶,如果他不是,那‘绿叶’就是钱医生了,也等于我当初有责任了。我要求审这个关辉抓到的嫌疑人,他说谁抓住就谁先审,审不出结果再换人,这事就不让我和陈大处长知道。”杨显助越说越气,而陈更烈说杨显助这个站长太窝囊,大约就是指这事了。
“杨站长,专员他是不是专过头了呀?这个人不是‘绿叶’,钱医生就是‘绿叶’了?什么逻辑嘛?‘绿叶’为什么不是别的人呢?”翁竖民因为这点事怀疑杨显助当初容共了。
“哼,专员他都当了,还要对我借题发挥?我回了,不说这个烦心事了。对了,陈大处长晚上要是找你,你告诉他别到处乱窜,让人怀疑了,到时他处长给捋了,我就更加无人可用了。”杨显助借我安慰陈更烈,让陈更烈好自为之。
此时,戴小蝶还没回来,天也快黑了,我看了看表,快七点了,我请外面的队员叫医生过来,但朱砂不知道哪里去了,来了护士小杨,她替我拨了针头,测了一下血压,拿走两只空吊瓶。我问白医生干吗去了?小杨说白医生今天没带饭过来,下楼吃饭去了。
但是,我想“朱砂”白香秀或许见黑马他们去了。
小杨回医生护士室不久,戴小蝶带汤和粥来了,是在家里做好了带过来的。她下午回家后检查了客厅和书房,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设备,地下室也整齐,只有李香兰的卧室有点意外。
“什么意外?”我急问戴小蝶。
“你猜。”戴小蝶冲我一笑,显得真出乎她的意料。
“我猜不着,你快说。”我催戴小蝶。李香兰照顾我两个晚上,自是因为我深度昏迷,给我输血、救醒我后,她回剧场两个晚上了,白天也不见她来看我,她干吗去了?
“我师傅她卧室睡铺下藏有共产党宣言,如果不是你藏的?就是我师傅她自己藏的了。”
“是吗?你师傅居然藏这个?”我愣了一会说,“你怀疑你师傅参加了我们组织?”
“这种可能不能排除,如果是,那可是受我影响的。”戴小蝶一时无比得意。戴小蝶当初鼓动李香兰跟我争家财,是在市委的授意下完成的,说李香兰受她影响也不为过。
“受你影响?你也教过你师傅背诵共产党宣言了?”戴小蝶当初也教过我念,结果她没念到的部分,我先背诵出来了,戴小蝶当时立马就窘住了,从始不再教我念。我将她教我念的那本共产党宣言,包括李蕾蕾当初送给我的毛主席的《新民主主义论》的戴望舒“雨巷”托名本,都收进了我的保险柜,与我家的一些细软放在了一起,李香兰是不可能从中得到的这本小册子的。
“我说过我教她背了吗?我的一言一行会影响她的。”戴小蝶打开粥盒,先凉着。
“不管怎么样,组织纪律我们不能忘了,她这本书你得收起来,不能这么藏着。”张英杰和陈更烈都带人搜过我家,目标是寻找电台,如果全面搜查每一个角落,这本藏在她床铺底下的小册子就会被找到,同样会招来怀疑的。
“嗯,这个我懂,等她什么时候回这边了,我再跟她阐明其中厉害关系。你先尝尝我做的鱼汤,怎么样?饿了吧?”戴小蝶的心情受到了李香兰的一个行为的鼓舞了,在她看来,是她影响和改造了我和李香兰这两个小资产阶级的思想。
“那就端过来呗,不是太热吧?”天热了,不太热才好喝。
戴小蝶做的汤很不错,我几大口就喝光了。她接着喂我喝粥,我吃得全身发热起来,而在家洗过澡的戴小蝶,全身满是一个女性的香味,一如劳小雯中午走近我时一样。
喝过粥,我让戴小蝶将我喝后剩下的粥混进劳小雯中午留下的粥里,戴小蝶认为混起来不妥,端着劳小雯留下的粥下楼去加热,说是不加热,晚上可能会馊掉。
戴小蝶下楼不久,陈更烈似乎一切布置停当,一个人晃悠悠来了,进门就问我说杨显助晚饭前来了一会,都和我说些什么了?我说杨显助让他晚上别到处乱窜,招人怀疑?
“我招人怀疑?哼,他就不招人怀疑了?在怀疑主义者面前,无人不被人怀疑的。”陈更烈轻哼一声说:“我今晚索性哪里都不去了,就在你这里睡一晚。”
“这里你都睡得着?那我家丫头她不是要睡地板了?”我不想让陈更烈为避嫌就睡到我这里来,这样的话,同志们找我就无法谈工作了。而陈更烈的行为,也证明他今晚必有行动,他的借口是陪我解闷,说好听点是照顾我。
“你家的丫头不是没来吗?你就别赶我走嘛。”陈更烈对我双手作揖,恳求道。
“我家丫头她来了,去楼下热粥去了。你一个大男人,到哪找不到地方睡个好觉?医院外面的旅店、招待所多的是,你又不是花不起这个钱?真是。”
“那我就呆两、三个钟好了,一会你尽管睡你的,你跟你家丫头说悄悄话都行。”
陈更烈非得在我这里留宿一晚的话,也可能在监视我呀!而杨显肋刚才说找不着陈更烈,陈更烈家里可是有电话的,怎么就找不着呢?是一时找不着,才放弃请他参加会议呢?还是因为翁竖民在党通局的办公室容不下太多人参加会议?
两人聊了一会当前的形势,陈更烈与杨显助一个论调,国民党败走大陆的可能性在一天天加大,他现在的个人想法是洗脱全家的红色“污染”,争取能随国民党军队的大流。我就问陈更烈怎么就不想留在故土?戴小蝶回来了,端着刚热过的粥。
陈更烈说他还没吃晚饭,问这粥是热给谁的?
戴小横毫不客气地横了陈更烈一眼说:“当然是热给我家大少爷的了,哪里有你的份,想吃晚饭,楼下的餐馆里多的是,想吃的话,尽管下去吃,自己买单就是。”
“继祖,你瞧你家丫头的嘴?向着你呢,我先去吃晚饭了,去晚了人家收摊了,一会喝点小酒,回来就好睡了。”陈更烈呵呵笑了两声,问戴小蝶还吃不吃?他请客?
“谢了,我吃过了。”戴小蝶对陈更烈客气一笑,放下热过的粥。
趁陈更烈下楼吃饭,我问戴小蝶刚才是否去了小店?戴小蝶说去了,店里没有李蕾蕾留的信,其实,李蕾蕾今天给朱砂当了交通员了,上下午各跑了一趟红坎,下午还要配合紫岩侦察赵宅的动静,以保证今晚的行动一举成功。
过了差不多一个钟,陈更烈酒足饭饱,打着饱嗝回来了,还给他的两个手下买了好吃的,看来他今晚是不会出去了,他对他安排的行动就这么放心?陈更烈行动时有钱胜利带队的话,他其实用不着亲自去的,这下怎么办?发生意外的话,有陈更烈在,根本就无法应急了。
戴小蝶一直坐了沙发桌上,陈更烈就坐在一只矮凳上跟我不着边际地聊天,直到朱砂过来换班,也没有离开过我的病房,弄得朱砂想跟我说话,也无法说了。
朱砂下班时将戴小蝶叫了出去,戴小蝶回来后,主动将沙发桌让给陈更烈睡,说她今晚就站着看着我们俩,陈更烈不好意思,说他和戴小蝶轮着睡好了。
戴小蝶提议说:“其实,医院有条凳租赁,可将就睡几个小时都不成问题的,你可以去租呀!你是保密局的大处长,你去要一只条凳,他们也会给你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