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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老易露马迹宋纪亲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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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到市区沙滩路路口,我放缓车速,靠右行使,想知道后面的车子会往哪一条街道走,跟在我后面的是特侦处的三部卡车,超过我的一部左拐入坡岭路,这个方向是火车站,紧接着的后面两辆超过我往前开,全是关辉的人,我猜想康龙的分了一半人去火车站了。
    我加快车速,追上前面的两辆卡车,走过沙滩路一横路,一部往通明港码头走,显然,他们要守码头,最前面的一部该是回海员俱乐部,是关辉的三、四组,走到海员俱乐部,他们果然停车了,我直回保密局,后面跟上来的车子,只有陈更烈和刘大个的车子,走到中正路口,刘大个左转回党通局了,其他人必回海员俱乐部无疑,包括翁竖民、罗逊和关辉。
    回到站里,正是中午午饭时间,一个上午就搞定了杨显助的葬礼,高兰等在一楼问我们情况,陈更烈说发送了,姬秘书坟地现场哭哑了嗓子。高兰请我们即时吃午饭,李蕾蕾说她想歇一歇再吃,自己回办公室去了。
    我和陈更烈、高兰两人去食堂。我一时没了胃口,我一参与某人的葬礼活动,一般都这样,高兰问我是不是又犯胃病了,我说工作紧张时就是这个状态,下午去找点药吃就没事了。
    陈更烈却胃口特别好,说我们吃食堂,肯定没有别人好,要高兰多叫个蒸排骨。保密局高雷站死了站长,除了关辉他们,我们这些人都没吃上杨显助的“死人饭”,高兰加了一个蒸排骨,说等李蕾蕾来了再加,但是这个午餐,李蕾蕾没来。
    饭后,我们回二楼办公室,技术科的留守人员告诉我们,李蕾蕾刚回来,就给叫去海员俱乐了。陈更烈说那个哭哑嗓子的人肯定不是姬秘书,说这个人极可能是专门替人哭坟的,翁竖民一早就想好杨显助老婆会问姬秘书的去向了,这样一来,“姬秘书”还养伤,不让她们见“姬秘书”也就有了理由了。
    “问题是,会有专门替别人哭坟的人吗?”我对此是一点都不知情。
    “这种人怎么就没有?除了哭坟的,还有披麻戴孝哭灵、跳火盆的,这些人专吃无后的人的这碗饭,姓翁的正好用上,我下午下班去问一下罗某人就知道了,康龙的人一定是上午找的他,这个人肯定是罗某人替康龙请来哭坟骗杨显助老婆的。”陈更烈对此做了个判断。
    那么翁竖民掩盖姬秘书的去向的目的,不言自明,他要继续追查贪腐的南迁官员,与杨显助等人有关“宏计划”的实际内容也许还会刷新纪录,必须防着杨显助老婆和姬秘书窜通闹事,过了这阵子,等新站长来了,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他才会公布案情。
    中午休息后,我往我家博物馆打了电话,陈玉珍说她这两个晚上都会在博物馆,周一回东呈看她父母,周二上午随145师和小唐、小红,还有三个警卫去新庆。我说我下午下班再去红坎。挂下电话,改拨了双春情报组的电话,组长张力荣说钱胜利可能调回市内,问我几时去双春?我说最快是下周二的午后才到,也许是周三。
    李蕾蕾中午去海员俱乐部后,直到下午四点才回站里,她叫了我和陈更烈、高兰去她办公室,说下周一上午新站长就到高雷,下午三点开会,让我们准时,陈更烈说这事还这么早,现在就下通知,问李蕾蕾是什么意思?
    “我下周一上午要先去接人,安排住宿,一大堆事,我现在说早了吗?我还以为你刚才提前下班了呢。星期天了,你明天还来不来?”李蕾蕾横了陈更烈一眼。
    “不来。”陈更烈掷下一句,回他办公室。当着高兰的面,他不好问新站长会是谁?李蕾蕾不知道的话,陈更烈问了也白问。按理,如果是关青云提前到任,李蕾蕾刚才就说了,而不会有那一点情绪,陈更烈或许听出来了,新站长不会是关青云。
    陈更烈再次提前下班后,李蕾蕾来我办公室,跟我说新站长姓李,也可能姓吕,翁竖民跟她说时,她以为会是关青云,结果她没注意听,又不好再问。
    我说这个新站长肯定姓吕,他的名字叫军忠,也是原国防国二厅的,后来调进军令部,南京城给解放后,随军令部南迁,给调到党部去了,屁股没坐热,又干回老本行,或许比杨显助有经验一些,但是难挡老翁,能维持就好。
    “维持?还能维持多久?我理一下这几天的账,要和会计对对账,明天没事我也回一下我叔那边,后天一早就直接去码头接人了。”李蕾蕾说完转身回她办公室。
    “我也要先下班了。”我追着李蕾蕾的脚步出来,先去了我的小店。
    戴小蝶今天上班,中午时回家将地下室清整了一下。我问她今天是否有生意?她说就刚才我来不久,有两个男客人咨询了店里业务,他们问能不能去他们家里做鉴定?戴小蝶询问了他们有多少贷?他们说不少,有大大几十件,戴小蝶说大大几十件也不算多,让他们明天上午自己找车搬过来,一个来时辰就能看完。
    “客人怎么说?”四点多,是专门登门的吗?
    戴小蝶说客人没说什么就走了。我急问戴小蝶对这两个人的观感?戴小蝶说看上去象是有钱人,又是外地口音。我急问道:“他们长相如何?”
    “个子大的像个武夫,不怎么说话,应当是个听使唤的下人,另一个嘛!年纪跟杨显助差不多,一身迂腐模样,但是有一点,他不敢往小店吐啖,几次走到外面去吐了才回来。”
    “抽烟吗?”我想这两个人会不会是易健华和过去来过杨宅的“司机”呢?
    “抽呀!那种很粗的,叫雪茄是吧?”戴小蝶注意到的这个细节很重要,易健华一定趁着周末悄悄来了,那么他很快就会发现杨显助家人被控制了。
    “走,快点。”我催戴小蝶马上下班,要去文登仔修改“守株待兔”计划,不然来不及。
    “你也要去红坎呀?”戴小蝶问。
    “快点。”我再催戴小蝶。
    戴小蝶进卫生间去了,一会出来关上门,坐上车,我直奔文登仔。在车上,戴小蝶问我瞧出什么了?我说四点多来店里咨询的客人极可能是南迁官员之一,是来查杨显助之死的。这几天她上班得格外小心。
    到了文登仔附近的白埔饭店,我停车让戴小蝶在车上等我,下车跑步去紫岩的住处,紫岩带一个队员去找劳工组的同志了,还没回来。我问炸药和手榴弹埋好了没有?留下的两个队员说:“不是明天一早再装炸药吗?”
    “现在就装,马上,炸药包靠藏品,手榴弹拉开弦,再放两个手榴弹靠里间的睡床,火房的柴堆也在布上一个。”我想易健华真带“司机”来高雷的话,他今晚就能找到“保姆”,一旦“保姆”跟他说文登仔这里的地址,他指不定今晚夜深就过来看个究竟。
    布置完毕,我带两个队员出来,让一人先坐公车去码头七号仓盯着那个留守女人,留下一人在白埔饭店进文登仔路口等着紫岩,我和戴小蝶进白埔饭店等着电话。
    等到天都快黑了,紫岩还没回来,我点菜和戴小蝶吃晚饭,戴小蝶问是不是有行动?
    “没有,这么多菜,还堵不上你嘴?快吃。”我瞪了戴小蝶一眼。
    戴小蝶好像当初吃大户似的说:“我要吃猪肘子。”
    “半只。”我在心里笑了一下。
    “抠门老板,半只不够我两口。”戴小蝶有半只猪肘子也满意,叫了服务员加上。
    菜上来后,我匆匆的就吃饭了,戴小蝶剩下半只猪肘子时,她又叫了一碗饭,慢吃着。
    等了一会,电话没来,紫岩和另一个队员来了,我放下钱,让戴小蝶一会买单。
    “哎呀!你不等我吗?没公车回红坎了。”戴小蝶嚷了一声。
    “我在车上等你,你快吃。”我带紫岩出来,进我车子,告诉紫岩,守株待兔计划可能提前到今晚,因为目标来到高雷了。
    “这么快?我上午才给那个女人传了这里的地址,她问我老刘怎么没来?我说老刘执行任务去了,我是老刘的外线兄弟,不方便天天见老刘,最快也得明天晚上夜之时,目标今晚或许不会过来的。”紫岩对那个女人的警惕性做了描述,她即使过来,也是证实这个地址的真实性,不会贸然进去查看的。
    “嗯,那就以人数为准,超过三人一起来,你们就要行动。码头那边再去一个人,一个人在路口和住处巡弋,你守在饭店,等着电话,一旦时机成熟,要第一时间举报。”
    紫岩让我稍等,他马上送走其中一个队员,我再回饭店,戴小蝶已经吃过饭了,我让服务生给了一杯等着,戴小蝶问:“不是有人找你了吗?还要等呀?”
    “你这么急着回去,你走路回红坎好了。”戴小蝶是急着回红坎见文宣队的同志,而紫岩开车送那个队员去码头七号仓,来回得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紫岩一人开车回来了,他问我往后他们可以住宿的地方?我写了赵铭在红坎的一处住宅地址给他,让他们暂时去那里住,文登仔这里得过段时间才能住了。
    紫岩问是否有足够的床铺、蚊仗之类?
    我说什么都不缺,那里是南华夜总会的员工住地之一,现在只有两人住,他们去五、六个都不成问题,我一会就去跟他们说这事,让紫岩以我乡下的亲戚身份暂住。钱梦琳的车子要管理好,能坐公车就不开这部车子,汽油留着执行任务用。
    紫岩说去两阳的经费还没找朱砂领取,我让他明天睡好了再找朱砂,明天一定要办妥。
    在回红坎的路上,戴小蝶问博物馆什么时候能搬去住?我问戴小蝶为何这么急?戴小蝶终于说了她跟文宣组几个同志的关系,她们是游行时认识的,家里穷,想将几个人安排进去住,我说不行。戴小蝶可以住我和我弟弟过去住过的房间,但主人房和小红的房间得留出来。
    戴小蝶说她们住工人房也行。我说还是不行,因为我下周就去两阳接回几个革命先辈的遗属,他们得住工人房,而且戴小蝶的任务是管理他们,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也要管他们饭吗?我又不是管家婆。”戴小蝶又不满这个新工作安排。
    “他们是革命先辈的遗属,理应得到照顾,大不了到时在剧场开个大锅,前期安置工作得做好,不是永远都这样的,迟点他们找到事做,再自己管饭。”
    “我要是管了这事,我往后可不回西营那边了,你不许再跟师傅说我不是。”戴小蝶提了一个不是条件的条件,其实,戴小蝶不是想安排什么人住进来,而是想要一个独立场所。
    “行,我不说你,你知道你师傅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吗?”李香兰不管我在南华酒店和夜总会的事,我现在才想明白,李香兰以为我只是占了一些股份,而不是自己在全资接管,她一旦知道我全资接管,她肯定要插手的。
    戴小蝶笑着说:“我师傅呀!她现在很革命的,你信吗?”
    “我一个大少爷都参加革命工作了,她参加革命也不奇怪呀!你应当多引导她。”我在心里发笑,戴小蝶当初天天引导我,还教我背共产党章程。
    “我引导她?简直就是找骂,我才不会引导她呢,你不可以派给我这样的任务,你是我的情报源,今天的情报呢?杨显助一死,就没情报了?”戴小蝶希望每天都有情报传递任务。
    “下车再给你,明天上午九点之前要传出去。”第七军走了,来了个六十二军,得让边纵的首长知道这个军情。
    “你现在就可以给我,我给你背下来。”
    “好吧!”我靠边停车,将劳小雯送来的情报交给戴小蝶背下。
    到了红坎必胜路,我接过戴小蝶递上的情报,让她在必胜路口下车自己回去,我去我家博物馆,将搬走最后一批藏品的时间改为明天下午。
    从博物馆出来,我去袁四通住的小屋,小屋里有市委的信。
    高雷市委即将改为高雷地委,市里的工作由工委执行,拟将原来的劳工组改为工人纠察队,任务是配合行动队执行行动任务;文宣组改为妇委,组成成员由文化界和妇女前辈组成,里面的人不再用代号,李香兰为组织委员,周祺芝为宣传委员……
    为保证地委顺利成立,拟在六月中旬结束戴鱼恩对遂县的统治,将我边纵的控制范围扩大到遂县沿海大半乡镇。计划写得很详细,要我签署意见。为保证这个计划不在途中泄露,我没有在计划上签字,而是另写了个人意见,回复给市委。
    此时快十点了,我去民生路赵铭的旧住宅,跟那里的保安交代我近天将有乡下的亲戚过来投奔的事告诉了他们,让他们给予配合安排住宿,不用管他们住多久、何时住。
    回到白埔饭店附近,我慢开着车子,看到在路口巡弋的队员,我将车直向通明港码头开,然后下车观察码头内的动静,码头内居然有特侦处的人,特侦处要干吗?有特侦处的守着,易健华怕是不敢来码头找07号仓那个女人的。
    如果特侦处明天还这么守着,必须将他们调走,不然,我的守株待兔计划就会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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