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戴小蝶升职陈更烈装勤
军火和物资刚沉江时,左山海就组织过打捞,但他们草草收场了,这一回的178师也好不到哪里去,晚上黑马他们打捞后,情报接着流向市场,黄五仔的人肯定会花高价买下的,稍后再卖出在高县交易消息,让警署的人也前去参与,黄五仔的人知道后,一定会急眼的。
傍晚时间,178师的人快收工时,我先回情报组给左山海拨电话,左山海说黄五仔已经得到178师打捞的消息,跟他请示去河阳跟踪此事,左山海没有同意,让黄五仔等有打捞结果了再去也不迟,但是他相信,黄五仔肯定悄悄派人去了。
事关黄五仔能否追回这批军火和物资,即使消息是假的,他也会派人跟踪的,如果他今晚就离开军营,那么左山海的任务在今晚就能完成,即使今晚不能完成,明天晚上还有时间。
其实,左山海明天晚上给黄五仔放“铁证”更合适。
我挂下电话,候等178师工兵连回来,就在警署附近的大排档请了他们晚餐,说辛苦他们了。他们晚饭后回178师去了,我给他们的师长管如清拨了电话,感谢他派兵配合我们工作,经过两天打捞,我们小有收获,但是军火和重要物资还是没能找到。
当晚天黑后,黑马继续组织人力打捞,位置稍向上游推进,结果有大批“军火”被扛上岸,黑马还在火把下打开了几箱查看,是有意暴露给那些情报贩子看的。
第二天八点,卢勇带上警署的人去“市场”寻买“情报”,结果贩卖情报的人说有人天不亮就买走了,卢勇问卖到哪里去了?谁买了去?卖情报的人回话说不是地方上带枪的人,就是军中人士,总之,情报到了高、宜两县,价格肯定会翻一倍的。
可见,情报是被高县来的人买走了,也不排除就是黄五仔派来的人。
上午十点,卢勇回到组里向我汇报后,我给雷鸣拨了电话,将这事告诉了他,让他严查在高县的情报交易,让他转告陈侃的警署,178师其实也没打捞到什么。雷鸣说明白,挂下电话。之所以要严查情报再交易,是要让情报转入地下状态,这样的情报就更“真实”了。
军火和物资交易是明天傍晚,不管交易双方是谁,黄五仔都会亲自带人拦截的。下午五点半,终于从左山海那里得到黄五仔已经取得这个情报的消息,我驱车回市内。
晚上八点回到红坎南华酒店晚餐后,我去了六六剧场,看戴小蝶今晚是否回来,戴小蝶果然在剧场,她说敌人今天又在西营查案了,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人?我说是一起杀人未遂案,与我们的组织无关,交通站的同志会机灵应付的。
戴小蝶告诉我,红坎行动代组组长墨沁人下周一就要调到香港去了,组织上决定由她暂代组长职务,她不能去西营上班了,最多每周六去小店上班。
“周日不能上班吗?”我没有祝贺戴小蝶,是因为我不认为她能当好这个组长。
“我周日还上什么班?我现在是代组长了,工作任务多了几倍,你知道我们组现在多少人吗?加上工人纠察队,四十几人了,赶上了一个排的兵力了。”戴小蝶的表情里满是骄傲。
“你说得没错,赶上一个排了。”我对戴小蝶正色说,“但是,白沙同志,红坎工人纠察队你不能给他们乱派任务,尤其是市区解放之前这段时间,必须保存好有生力量,用在市区解放接应上。”我最担心的事是戴小蝶指挥工人纠察队去为她个人报私仇。
“组织纪律我不懂吗?一回来就训我,我还没代理呢,就泼我冷水。”戴小蝶非常反感。
“行,我不泼你冷水,你每周只去西营上班一天,这一天是周六,周日我来安排,你每周六上班回红坎后将钥匙交给博物馆的李珠,她在店里当过学徒,知道规矩,周日的班由她上。”周一至周五只能靠阿芹了,这个事或许只能延续一个月,市内解放后就关闭,因为我随后还要去海南,没有时间管生意上的事了。
从六六剧场出来,我回夜总会听完管理人员的工作汇报后写了一份授权书,交给了曹随红,将南华夜总会和南华酒店的生意全都委托给她,曹随红看了委托书问:“兄弟,你要出远门吗?总会回来嘛!”
“嗯,是应付意外,总之超过半个月不见我回来,你就行使老板的权利,这段时间,要熟悉商会的业务,酒店那边的王经理你也认识了,兰香管财务,关键是对后厨的监控,生意上的事你慢慢也会懂的,现在形势发展得很快,你们用不了多久就能见面的。”我指的是她丈夫李通到时会与他所在旅旅长陈煌一起起义。
但是,由于陈煌的哥哥陈辉不久前已经起义成功,保密局新庆站对陈煌严密监控,旅一级军情处处长已经由新庆站站长兼任,属下三个团和旅参谋部均驻有保密局的人。因为他们旅和余汉谋集团军第9军残部正处于与我野战军对垒态势,我下月初去双春后,也许不会再回市内了,除非粤、桂两省战事“施延”下去,双春地区暂无战事。
当晚,我十点半回到西营家里,先给朱薇发了电报,告诉她,翁竖民那个案子暂无进展,朱薇回了电报,说她在香港的掩护身份是千丝百货总经理,并发来了她的办公室电话。
发完电报,我上一楼拨了陈更烈家里的电话,他妹妹陈更艳告诉我,陈更烈还没回家,估计是查案去了。我急忙出门,又奔西营医院去看翁竖民。翁竖民还不能出院,我告诉他,前两天在河阳的打捞行动没有结果,估计不是没找准地方,就是让别人打捞走了。
“那也是黄五仔他们的责任,要是变相资敌,装备了共党的游击队,也要问责问罪。”翁竖民因为陈更烈和康龙的查案没有进一步进展,心里很恼火。
谈到发生在178师的低层级军士闹“兵变”的事,翁竖民再次强调了他的主张,还总结了国民党为何会走到今天,痛定思痛,只能蓄芳待来年了。我陪他聊了一会,说刚回到市内,要回去休息了,让他也早点休息,争取早日出院。
回到家里洗过澡,陈更烈在我快要睡觉时才回拨了我家电话,说今下午让翁竖民训了一顿,所以晚上加班搜查技术科中午后画出的两男一女,西营这边已经过了一遍了,明天会去红坎,我说:“作案人早就躲起来了,你还怎么搜?你越到处搜,他躲得越紧。”
“但是我得干活呀!我不干活,我未来就要当渔翁了。”陈更烈跟我诉苦。
“照我看,如果这个枪手有胆,或者报仇心切,指不定会在医院下手,你才派两个人守着老翁,再出什么问题,就全是你的责任了。”我没有说我刚才去看翁竖民了。
但是陈更烈马上就猜到了,他问:“你刚才去看过他了?”
“都十点多了,你却没回家,我抽空去看他了,明天得忙自己的生意呢,哪有时间?”
“他说什么了?”陈更烈都让翁竖民训了,还想从我这里得到翁竖民对他的看法。
“说什么?也发牢骚呗!让你找替死鬼你不找,你就慢慢查吧!不过,他伤好了,会外出的,到时你压力也就没有了,过不了几天的,他肯定会去前线督战的。”我想再有两、三天,翁竖民在医院里就呆不住了,未必等身上的伤全好了才出去巡视的。
“所以这几天我得紧张工作到深夜,哪能早早就回到家里呢,往后不过十一点,你不要打我家电话。”陈更烈的心情好起来了,说我又撞大运,怎么就逮住了178师的十几个兵痞,十几个能成什么事?自然是找死,而且竟死在我的枪口下,是我走运了。
“我走什么运?是178师军情处逮住他们的,我只不过参与了一下,给他们一点颜色而己,这事不算我个人成绩的,你就少眼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还没听说是否有奖励。
“军中无小事,大洋没有奖励,荣誉总得要一点嘛,老易昨天跟我说了,等你回来,可见这事不是大小的问题,而是态度和作风问题。”陈更烈嘻笑几声,“你都干得有声有色,我也不能太过落后呀!成绩没有,我多出点工嘛!”
“就你这点苦劳,人家会看不出来?你现在可是一站之长,我告诉你,一到临战,你得冲前线督战去。”我想知道翁竖民或易健华是否有此想法。
“督战?我们还没到临战状态呀!厦门在你走前那一天让共军给占了,潮汕两市昨天丢了一个,我听听新闻广播,看汕头丢了没有。”陈更烈一边跟我通话,一边收听广播。
汕头今天中午丢了,翁竖民的火气就是冲这几个城市的“丢失”而来的。粤东解放后,三野的部队就会沿沿海而下,莞惠地区快了,跟桂军相比,余汉谋集团军更加不堪一击。
“你听到了吗?共军沿沿海而下了,我军却不能将共军赶到海上收拾,太无能了,我们的战功赫赫的将领,一个个都如昨日黄花凋谢了。”陈更烈在电话里跟我哀叹。
“说什么呢?睡了。”我挂下电话,敌我双方的军情进展,陈更烈一站之长,随便什么时候收听都不犯法的,因为他有这个工作权利,而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