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轻柔的声音，让庄姜心头复杂。
    她能感受到，贵妃定然是爱自己这个侄女儿的。可为何，她又会与恭王府牵扯不清呢？
    “姑姑，你与恭王府……”
    贵妃玉手微停，“姜儿，别问，好吗？”她望着庄姜，原本的亲昵，都迟疑了一瞬。
    此刻的庄姜就在贵妃身边，她看着贵妃收回抚摸自己发丝的手，眸色幽暗。
    可忽然，这抹幽暗变了。因为一抹萦绕在她鼻尖的清香。
    这股味道甘洌鲜甜，与龙涎香极为相似。可庄姜细细一嗅，又觉有些不同。
    这应该，不是龙涎香。难道是贵妃新用的香粉？
    “姜儿？姜儿？”
    贵妃见庄姜久久不言，心中不安。
    被呼唤的庄姜回过神来，她有心想要询问什么。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开口，明湖的通报便到了。
    来客，是恭子瑜。
    白衣染风间，欣长身影飘渺而来。
    如墨点染的容颜，清雅出尘的气度。这样的恭子瑜，像谪仙，不食人间烟火。
    “子瑜，见过贵妃娘娘。”
    恭子瑜向贵妃拱手，温润中，透着敬意。
    望着他的贵妃，神色忽明忽暗。沉默了良久，终是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瑜世子，不知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贵妃并未与恭子瑜过多的寒暄，而是开门见山。
    若是庄姜不曾目睹之前的一切，恐还真会信以为真。觉得自己姑姑对恭子瑜，稀疏平常。
    可惜，她看见了。
    “贵妃娘娘，子瑜不便在宫中停留，前来只为替父王送一封信。”
    恭子瑜衣袍一挥，一封书信便飘然而至。缓缓地，落在了贵妃面前。
    贵妃一愣，她在接到信的瞬间，便将其收了起来。可庄姜依旧看了，信封上，写着的“惜儿”二字。
    “惜儿”是贵妃的闺名。如今众人称的，皆为贵妃。有时即便自家人见面，也需讲究礼数。
    可见，这位写信之人，与贵妃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这一瞬间的注视，庄姜心中关于贵妃的谜团，终于有了答案。
    “贵妃娘娘，信送到了，子瑜也该出宫去了。”
    恭子瑜再次拱手，周到的礼数，淡漠而温润的语气。无一不体现着他良好的教养，与尊贵的身份。
    贵妃攥着手中的信，向恭子瑜轻轻点头。终于，她回眸望向了庄姜。
    “姜儿，你幼时与瑜世子亦是玩伴，如今虽前尘尽忘，也不该如此生分。去吧，替姑姑送送他。”
    庄姜瞳孔一缩，“姑姑，我……”她想拒绝。
    可贵妃却向她回以微笑。
    “去吧，有什么回来再问，不也一样吗？”
    终于，庄姜站起身来。她明白了。姑姑希望她与恭子瑜谈谈。
    也希望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好好看看手中的东西。
    “瑜世子，请吧。”
    庄姜伸手，对恭子瑜做了个请的动作。那双明眸含着笑，如小女孩儿般温和。
    狭长的眸中一片宁静，恭子瑜望着庄姜，久久不言。这般注视，由浅及深。
    直到他唇间扬起一抹弧度，声线温柔。
    “能得庄姜妹妹亲自相送，是子瑜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