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姜愣愣的望着墨临渊，看着少年血红的凤眸，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己的生日，却是他母亲的忌日，这句轻飘飘的话语，残酷的，难以直视。
    她伸手，轻抚着墨临渊的脸颊，似乎只能以这种方式，以表安慰。
    “十六年前，父皇与母妃遭遇恭王府袭击，而我就是那场浩劫之后，唯一完好无损的幸存者。”
    淡淡地忧伤，在话语间徜徉。
    墨临渊的低声叙述，自此开始。
    十六年前，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恭王府集中大批势力，对南巡的皇家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而那一天，凝妃刚好临盆。
    一切，就像安排好的一般，胜利的天平，毫不犹豫的，向着恭王府倾斜而去。
    那天老恭王踏血而来，踩着无数羽林军的尸体，残忍的宣布着一切。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皇家。
    恭王府仿佛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力量般，迅速的崛起。
    直到多年后，墨临渊才知道，那股力量，叫巫族。
    而这些人的残忍，让他们在被剑仙东方凝阻拦后，不惜拼尽全力，对襁褓中的孩子下手。
    “你猜的没错，寒毒，本来该在我身上的。”
    墨临渊望着惊异的庄姜，轻轻地笑了笑。
    当年，寒毒是下在他身上的。
    那时的他还感觉不到痛苦，所以全然，不会拥有那段记忆。
    狂怒之下，他那素未谋面的母妃，重伤了老恭王，废掉了恭非陌。
    而两人之所以有逃走的机会，全因母妃，忧心她的孩儿。
    玉手微微握紧，寒痨毒，庄姜再清楚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这般狠毒的手段，居然是用来对付墨临渊的。
    而那时的墨临渊，不过是个婴儿，手无缚鸡之力。
    “临渊哥哥，你，还好吗？”
    庄姜向墨临渊靠近了几分，玉臂微伸，将少年轻轻地抱住。
    这样的切身之痛，他竟愿意一字一句地，告知自己。
    “我没事。”
    被庄姜抱住的墨临渊低眸，揉了揉少女的发丝，眼中的悲伤，似乎都轻了一分。
    叙述还在继续，庄姜听着凝妃与青帝的决定。
    听着他们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维护自己的孩子。
    没有人能想到，凝妃会在弥留之际，将自己浑身的内力，封入孩子的体内。
    即便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也没有人料到，身为九五至尊的青帝，会义无反顾的转移孩子身上的毒素，用自己的身体，当作容器。
    那般决定，是一对父母，无怨无悔的付出。
    没有他们，就没有墨临渊的今天，也没有这个，点亮庄姜心中之火，让她觉得人生值得的少年。
    “为了他们，无论我愿不愿意成为帝皇，我都会肩负起皇家，也都会让恭王府，血债血偿。”
    墨临渊抱紧庄姜，死死地压抑着眼底的愤怒和痛苦。
    这是他十六年来，从未忘记的承诺。
    即便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姜儿，陪你。”
    庄姜勾唇，在少年的耳边，轻声呢喃。
    这一刻，她做下了一个决定，无论自己有怎样的未来，无论这个未来，是否以性命为代价。
    她，都不会放弃。
    因为这个未来里，有她，还有她，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