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武姜与幻音动身，快步出了画心阁。
    原本出远门该携带一堆行礼的幻音，对于二人此刻的空手行为，表示特别的玄幻。
    自从跟了武姜，他觉得自己以前对侍卫的理解，似乎产生了偏转。
    原来侍卫，不是打杂的啊。
    两人几起几落，很快便道到了蓬莱殿外。武姜向幻音嘱咐了两句，便只身，走进了殿门。
    幻音站在原地，看着巍峨的大殿，安静的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竟发现叶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而后，缓缓停步。
    “幻音，姜儿进去了吗？”
    叶玄沉默了半响，问道。
    幻音本能的旁移了几步，点了点头。因为他对人的感觉，十分的锐利。
    他觉得眼前的叶玄，似乎并不喜欢他。
    而叶玄见他回答后，也不再多问。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尽管姜儿不让自己陪她来，可自己还是觉得，似乎会出什么事。
    蓬莱殿内，少女缓步走近书房。
    远远的，她已看见坐在桌案前，埋头书写的老者。
    依旧是白袍加身，不染纤尘，老者身躯挺拔，古道仙风。他仿佛是一棵苍劲的松柏，铁面无私，正派，却又顽固。
    这是武姜心中，对他一直以来的印象。
    其实她并不觉得老者有什么不好，因为他的所有逼迫，都并非针对她而来。若是别人处在她的位置，也许也是一样的结果吧。
    “来了？”
    老者抬头，浩瀚若深海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少女。洁白胡须垂落，仿佛让他的苍老，又深刻了几分。
    “恩。”
    武姜点点头，不自觉的站直身子。
    不论顶撞老者多少次，再见到他时，她似乎依旧有些紧张。
    “别站那么远，你过来。”
    对少女轻轻地招招手，武灵依旧坐在桌前，没有起身。而受到他的召唤，武姜这才挪动步子，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自己昨日虽在族内大会大放异彩，可前面偷东西的事儿，还不一定能揭过呢。
    万一外公一个不高兴……
    可随着她靠近老者，她竟发现对方眼眸下，隐有黛色。在这抹黛色的衬托下，老者的精气神儿，似乎都没有平时那般好。
    他很疲惫，像极了以前连夜操劳，为族中处理事务的样子。
    但最近族内明明，没有什么大事呀？
    将手背在身后，武姜抿着嘴唇，片刻后，才低声道：
    “外公，您似乎没休息好，您要不要赶紧跟我说完，早些……”
    “哼，你这丫头，还知道关心老夫？”
    武灵瞥了武姜一眼，看这丫头害怕的样子，恐怕是想早些，离开此处吧。
    “毕竟您日理万机，我这不是，为我们灵族着想吗？”
    少女笑盈盈的，说话可谓拐弯抹角儿。
    她是想走，可话里也有关心的意思好吗？
    轻叹一声，武灵也不再对自家孙女儿刨根问底。毕竟如今的武姜，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这样的进步，是他努力了十年，都换不来的变化呀。
    罢了，罢了。
    “姜儿呀，你的确该关心关心外公，若非为了你这丫头，我也不会连夜，写出这本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