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的话令老蒋一呆,陈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却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他要从河南撤兵,要将现在所占的郑州、安阳、新乡等地全部交给一战区,不过康样子并不想交给蒋鼎文。
    “以肃严高见,这河南中原之地该怎么守,又该让谁去守,蒋鼎文不行吗?”老蒋眯着眼问道。
    对于陈锋多次给蒋鼎文冠以“酒囊饭袋”“长腿将军”之类的称号,老蒋很不满意,这蒋鼎文在这次会战中确实表现的令人失望,但是在老蒋心里蒋鼎文却是一个很能打的悍将。蒋鼎文老家和老蒋的老家离得不远,两家即是同姓,又都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所以老蒋对于蒋鼎文一直视为左膀右臂。
    老蒋的意思陈锋又如何听不出来,他笑了笑说道:“这怎么守河南我就不说了,党国有那么多的柱石将军,他们会给委座制定一个合理的方案的。至于让谁来守着我说来也没多大用处,委座还自己决定吧。不过这个蒋鼎文却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重用的人!”
    陈锋虽然清楚老蒋想听什么话,毕竟蒋鼎文是1924年就跟着老蒋混了,在跟老蒋之前,这蒋鼎文是大元帅大本营兵站总监部上校参谋,肥缺啊!但是他毅然丢开兵站肥缺,连降四级,出任黄埔军校第一期第二学生队区队长,旋任上尉军事教官,随后便开始在蒋家王朝任职,一直到现在,细算下来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
    “为什么不能重用,铭三(蒋鼎文的字)虽然在这次战役中确实存在指挥不力的问题,但是他还是一员很不错的勇将,想当年北伐时,东征军与陈炯明部激战于棉湖,铭三勇猛冲击敌军时,胸部中弹,被勤务兵从死尸中背出。急送医院抢救后才得以生还。”
    “而民国十六年国民革命军渡江追击孙传芳部在凤阳受挫,北上各军受张宗昌、孙传芳联军压迫,接连后撤,形势危急。也是率第1师夜渡明光猛扑凤阳,吸引敌军注意后突率主力脱离,转而攻下蚌埠,稳定了全盘战线。中原大战时,铭三部奔走于陇海、津浦两线及其中间地带,行动迅捷,飘忽不定。被称为飞将军。可见铭三还是有一定的指挥水平的。”老蒋道。
    陈锋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典型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蒋鼎文此人虽然是委座的心腹爱将,但是有些话我还是必须要说的。作为一个军、师长级的指挥官,蒋鼎文比起同时期其他人来,擅长机动战。精熟于部队敌前运动和编组,攻击作战经验丰富,算得上相当出色。”
    接着话音一转,陈锋道:“但是此人才能也就仅限于此,再多了他就指挥不了了,更严重的是此人嗜赌、贪财、好色如命,而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军人的腐蚀是极为可怕的。塞北靠近陕西,这蒋鼎文在陕西时的一些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徇私枉法。贪污成性,狂嫖滥赌,成为有名的腐化将军。”
    “这蒋鼎文通过贪污受贿、投机经商所聚敛的私产,数额巨大。他虽有一妻两妾,还强占了西安京剧名角粉牡丹。在我军与日军对决郑州之时。曾在郑州郊外缴获了一些日军的宣传画,这幅画到上面的主角就是我们的蒋大司令,一手抱美人,一手提钞票,真的是刻画的入木三分。”
    “委座,您也是军官出身,应该明白军官是军队的表率的道理,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蒋鼎文这样的司令,一战区的那些部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日军击溃我一点都不惊讶。”
    陈锋说的这是有理有据有节,将老蒋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老蒋心里虽然对陈锋如此直白的话很是不满,但是心里却对给他闯祸的蒋鼎文更为痛恨。
    而刚才陈锋所说的话对他的触动也很大,确实是这样的,卫立煌守河南,即便当时河南只有十万部队,依然坚如磐石,日军多次叩关都没能得逞。但是刚换了蒋鼎文不到3个月,拥兵近30万的第一战区就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要不是陈锋出手,恐怕连郑州老巢都丢了,这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嗯,肃严,铭三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一问,在你心目中谁来守河南最合适?”
    “真要我说?”
    “那还有假!”
    “薛岳和卫立煌,二选其一即可!薛岳将军的能力摆在那里,党国第一悍将,他来守河南一定没问题。卫立煌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卫将军战斗经验丰富,指挥水平也高,更重要的是他对河南的地形很熟悉,与晋绥军、八路军的关系都很不错,随时可以配合这几部分部队作战,守河南应该万无一失!”陈锋道。
    老蒋想了想说道:“薛岳就算了,第九战区离不开他,你说得对,卫立煌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将才,我会尽快将他调回河南的。”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只要卫将军认为第一战区已经有能力自保了,那么第八战区的部队将会立即撤回冀南。”陈锋笑着说道。
    “肃严深明大义.......”
    面对老蒋的一大堆高帽子,陈锋真心有点吃不消,于是道:“委座,还有一件事要和您汇报请示!”
    “哦,什么事?”老蒋问道。
    “前两天苏联的斯大林邀请我到莫斯科会面,说是有事相商,我已经答应他了!”陈锋回答道。
    “斯大林?他这是要干什么?”老蒋皱着眉头问道。
    “委座对于苏德战争了解有多少?”
    “听说德国人进展很顺利,苏联损失很惨重,怎么,苏联人这么快就呛不住了?”
    “那倒不至于,苏联毕竟是世界排名第三的大国,而且苏联和英国法国不一样,苏联的国土都是连在一起的,纵深远比英法大的多。虽然在这三个月里苏联损失极为惨重,但是却不至于这么快败亡。”
    “但是现在德国军队已经兵临莫斯科,已经威胁到了苏联统治的基础和核心。况且现在才六月份,距离相对苏联有利的自然环境还需要五到六个月的时间。只有在严寒恶劣的天气之下苏联人才能有翻盘的机会,但是很可惜苏联人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的邀请我到莫斯科,希望从我手里得到一些援助!”陈锋道。
    “那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这对于我们中国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我想苏联需要的不仅仅是几个师的武器装备这么简单,想必他们所要肯定不少,你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吗?”
    “斯大林需要的肯定不只是几个师的武器装备,而是几十个甚至是几百个师的武器,另外还需要大量的坦克和火炮。这些我都能满足他们的需求。我在美国有自己的兵工厂。相比委座也知道这件事。截止到现在已经为英法两国提供了130个师的武器装备,库存的武器依然可以装备几百个师。”陈锋回答道。
    “肃严,你想过没有,向苏联出售武器装备虽然可以得到巨额的经济利益。但是国内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的很多部队都还在用汉阳造甚至是老套筒这样的落后装备,这件事要是被报纸报道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对你的形象和名誉损害很大!”老蒋皱着眉头说道。
    “委座,向苏联出售武器并非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是政治利益。”
    “什么政治利益?”老蒋急忙问道。
    “苏联想要从我这里获得大量的武器装备,付出的不单单是真金白银,更需要他们答应我一个条件。将过去百多年侵占中国的土地全都还回来,这个是前提,没有这个为前提,苏联人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枪一弹。”陈锋冷冷地笑道。
    “哗”的一声,老江突然站了起来。双眼紧盯着陈锋,激动地问道:“肃严,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苏联人会答应吗?”
    “相对于亡国灭种,区区一点土地算不得什么,况且这些土地本就是中国的,列宁在世的时候就曾主张归还中国。”陈锋道。
    “也就是说你这次去莫斯科是要和斯大林谈判去?”
    “是的,所以想征求一下委座的意见,毕竟这次谈判如果成功,不但可以增添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另外还给西方列强开了个头,这可是废除列强在华所有不平等条约的一个绝佳机会!”陈锋道,
    “这会不会引起美英等国的不满,现在党国还需要依仗他们!”老蒋担心地问道。
    “不满肯定会有,但是依仗却不一定。现在美日开战在即,是他们需要我们求我们了,这个时候不提以后就更不好提了。”
    “肃严言之有理,你这次去莫斯科就以党国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的身份去吧,到时候我会让王亮畴随你一同前去的,我知道你也看不上这个副委员长的衔职,但是涉及如此大的国土问题,如果没有一个令各方都承认的身份,即便是现在成功了,以后也会后患无穷的。”老蒋道。
    老蒋说的正是陈锋所担心的,虽然他的实力很强大,但是毕竟不能代表政府代表国家,即便是现在让苏联妥协了,以后难保苏联拿陈锋的身份说事,最后直接不承认双方之间的协议,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老蒋这次可真的是很大方,副委员长啊,这可是国民政府军队系统里的二号人物,这也是近十几年来国民政府第一个副委员长,看得出老蒋对于这次谈判很是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