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看不懂的人
接下来梦怡然的一番行动更是给肖樟浇了一把油。
只见她上前挽住傅之年的胳膊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笑吟吟地道:“唐总监,今天的拍摄很开心,有机会请您吃个饭,您到时可一定要赏脸!”等到了肖樟这儿,又恢复到高冷的一张脸,“肖小姐,我今天跟阿年还有事,合同的事明天再说哦。”
阿年?肖樟没由来恶心了一把,在肖樟沉浸在铺天盖地的恶心感中时,两个人已经走远了,肖樟也就没有机会再刺她一把刀。
总编都拉在身边了,她一个主编出来上跳下窜得凑什么热闹,肖樟冷笑一声,索性不再管这件事。
傅之年看着不该能跟梦怡然走到一起,可今天所闻所见不禁加深了她心中的疑惑,傅之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难道最近几年的海龟都有双重人格吗?
肖樟晚上回家经过超市正接到宋柯的电话约她出来喝小酒。
这丫头听着心情不太好,支支吾吾地在那头不清不楚地嘟囔。
等肖樟在路边小酒馆找到她,宋柯已经喝了好几大杯烧酒,正埋头在桌上不动。
肖樟走过去提起她的脑袋,被浓烈的酒气冲得一捂鼻,“姑奶奶,你喝了多少啊,出什么事了?”
她在宋柯身旁坐下,从包里掏出一盒奶送到她嘴边,“来来来,喝点奶解解酒,跟我说说看吧,我是知心大姐姐。”
“屁!”装死的宋柯白了她一眼,嫌弃道:“这点酒我哪儿能醉!”
自从上次的事故后,宋柯的酒量肉眼可见的速度大幅度上升。
她推开眼前的空瓶子,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你最近在在忙什么也不见你跟我联系,扈江离去了非洲,杂志社在淡季,你到底一天到晚的在忙什么?”
肖樟失笑,“你这是在变相撒娇?不好意思,你对象搞错了。”
宋柯被她戳中了心思,躲闪道:“什么撒娇?!你见过我跟别人撒娇吗?”
肖樟:“没见过,你要是跟人撒娇就是山无棱,天地合,六月飞雪,八月……”话正说到兴头上,肖樟语速慢下来,最后她惊恐地看过去,“卧槽!不会吧!”
这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看得宋柯更丧,她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头秃!”
肖樟猛地抓住她猛摇,“什么时候?!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有情况了?!”
宋柯哭丧着脸,“真他妈是个意外啊!”
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跟肖樟描述了一遍,详略得当,添油加醋地刻画了程浩的死不要脸,委婉地省略了在宾馆的那一夜。
可重点肖樟还是听出来了,“你见过他父母了?”
“没有,”宋柯摇头,“只见了他老爸,”她不敢说她睡了的这个人竟然是军方程家程序的儿子,还是独苗儿!
“所以,你到底喝什么闷酒?”肖樟不太明白,“男方都带你见家长了,他听着真不像你描绘的那个米虫样子。”
没见过故事的全貌果然难以体会宋柯此时心中的凌乱,再怎么说下去肖樟也不会明白了,她索性不再提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今天是来喝酒的,废话不多说,来!”
宋柯剥开瓶塞,轻靠了一下肖樟手里的酒瓶,仰头就是一大口。
“啧啧啧,能不能像个姑娘家。”肖樟给她擦嘴角的酒渍,“有烦心事就得说,看得出来,你不是真心讨厌那个男的,如果真的对你好就好好考虑考虑。”
宋柯装作听不见,只一个劲儿地喝酒。
“我知道你听得到,”肖樟觉得她有时真的跟孩子一样幼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才见了父亲,不会绑着你嫁过去的。”
这根本不是嫁不嫁的问题,宋柯心中布满忧愁,眼下最让她心焦的是程序那边。
那天进了病房宋柯就认出他来了,无数次出现在新闻中的人物就活生生地在她面前,不过他比新闻中更显瘦,只眼睛中还依稀看得到往日的神采。
她照着先前跟程浩约好的台词僵硬地背着,可程序那双军人的眼睛仿佛一眼看到她心底,以至于后来的一番问话她是漏洞百出。
本以为他要暴跳如雷然后将她轰出去,可程序并没有拆穿,最后只将她单独留在病房中说了几句话。
重重的,来自一个父亲的请求。
宋柯不忍心拒绝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的请求,可假戏扮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程浩那个人,虽然表面看着成熟能独挡一面,可骨子里还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这是程序的原话。
肖樟见她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沉思,一把拍过去打断她,“又在想什么?喝酒喝酒。”
酒瓶清脆的撞击声,两个女孩在露天小酒馆喝得疯狂。而此时的安哥拉山区,又刚刚面临了“安盟”的第三次轰炸。
小学的一间荒废画室被开辟成了临时手术室,源源不断的伤者被从山上运下来。
画室的大门不隔音,扈江离一边做着简单的缝合,一边听见几个士兵在门外讨论战情。
“躲在山上的那支安盟队伍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们在拼命挣扎,不过已经没用啦!”
“是嘛!我们派过去的人也伤得不少,看来他们还没有被逼到绝境,爪子还锋利得很!”
“再怎么闹腾也就一时了,前几天炸山时火药用的差不多了!看他们之后怎么办!司令说过几天开始围剿!”
“希望这动乱快点过去,这次死了不少人,城里也乱七八糟的。”
“是啊……”
扈江离眉头皱起,打好最后一个结,示意护士将伤者推走,换来另一批。
这次来援非的大都分配下来了任务,因为是中医的身份,他被安排到简单缝合,意思就是大型手术根本不需要他的参与。
扈江离申请过手术参加,可都被一一驳回了,alex让他静观一段时间,等战事紧急下来,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要被赶上手术台,谁还管你是不是个中医。
焦黄的太阳落在沙地里,折射出来的光圈透过窗户照在扈江离缝好的伤口上,鲜艳的肉与血的颜色,战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