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这手不能用了
何桢都是冰冷战术,出于礼仪收下,可都是往口袋里草率一塞等路过垃圾桶再处理掉。
肖樟见怪不怪,也从不追究。
如果每遇到一件这种事她都关注的话,那她岂不是每天都在破案。
可何桢从图书馆往浴室走的这一路没有垃圾桶。
宋柯扶额,“我不管!你说何桢不会看,但我就是慌!你知道我把名字就写在信封上吗?!说不定何二公子洗澡出来正好无聊翻翻口袋,啊,情书啊,消遣消遣看看也无害嘛……”
肖樟:“……”
“我完了!”宋柯羞愤地要撞墙。
“不会的,这事可以后期解释。”
“不行!”宋柯恶狠狠,“我害羞!”
故而她灵光一闪,拉了肖樟来男浴室偷信。
这事怎么看都觉得为君子所不堪,肖樟迫于宋柯一句话的淫威,“你怎么就算个君子呢?难道你不一直是地痞流氓吗?”
地痞流氓二人组此刻艰难地趴在透气窗上往里窥视。
“别急!我刚刚已经看到何桢放衣服的柜子了,等会儿没人进来了,我们就进去!”
肖樟艰难地维持着趴的姿势,还要边给宋柯描述战况。
“有人进来了,往下!往下缩!”
宋柯抱着肖樟的腿往下拉。
“唉!走了走了!升!快升!”
她又推着腿子往上送。
“别晃啊!稳住,我再看看角落里有没有人……”
“没人……放我下来!”
肖樟从宋柯肩膀上跳下来,拍了拍手里的泥,“我去走廊里望风,你赶快进去掏,两分钟一定要出来。”
两人拂开垂柳往外走,扈江离有意识地往树后让了让。
等两人走远他才从树后缓缓迈出来,手机相机正定格着一张相片,女孩子白裙飘飘,笑意浅浅。
后续如何扈江离并不知道,可没有几天,他又再次遇到了她。
s大还是很大的,从南到北步行的话半小时,东西方向也差不多,学校四千多人,两个人每天在学校里碰面的概率不下百分之一。
他频频遇到肖樟只能归结为老天的意思,缘分使然,他很满意。
肖樟穿着浅灰色短袖,长发鲜有地扎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汗滴,看来刚下课体育课。
他也才上完解剖课,白大褂还没脱,两人顺路。
体育器材室不远,但地方偏僻,扈江离在下一个路口就要拐进另一条路跟她错开。
沿着岔路口没有多远,两个女生跟他迎面跑过来,后面一个气喘吁吁喊住前面的,“你跑慢点啊!来得及,器材室离这儿很远的,她还要放垫子!”
跑在前面的扭过头反驳她,“说不定她动作快了呢!难得有机会逮到她,一定要给她好看!”
等后面的女生跑上来跟扈江离擦肩,他才认出了这张脸。
那次跟肖樟初见,是这个女生约她谈话,最后不欢而散。
两人到拐弯口绕到肖樟那条路消失,扈江离停下步伐回头。
他原地思索了会儿,连忙转身重新走了回去。
不好的预感,强烈的不安积压在他心头。肖樟啊,肖樟,还真是不让我省心。
预感是对的,等他赶到器材室门口,才发现大门已经上了锁,两个女跑得无影无踪。里面能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肖樟撕心裂肺的哭喊,“救命!救命!我怕黑!”
扈江离扑过去拍门,锁上得好好的,没有钥匙根本开不了,他强迫自己冷静,“肖樟,你别怕,我去拿钥匙,这段期间你放慢呼吸等我回来。”
他连续说了三遍,一贯清冷的嗓音听起来紧绷,可里面的人依旧哭得厉害。
扈江离用了三分钟跑回千米外的体育室拿钥匙,这几乎是他冲刺的速度,等他呼吸不稳地再赶回来,里面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他颤抖着手去开锁,插了两次都没有对准锁孔,等第三次才听见“啪嗒”一声,锁开了。
他猛地推开门,可就在这一瞬间,门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的脚手架一松动,因为推门的大力,它笔直地朝扈江离右手臂砸过来。
钻心的痛,扈江离被震得眼前一黑,等他恢复感官,右手臂已经使不上什么劲,钢丝刮过他手腕,正止不住地往下滴血。
他第一个念头是去找肖樟的身影,还好,她倒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看背脊有规律的上下浮动,只是昏了过去。
扈江离握着右手走过去单手扶起她往外走,白大褂上已经被血液弄得鲜红,他尽量不让肖樟的衣服碰到血迹。
到了医务室,他右手疼得快要麻木,女医生正坐在椅子上抹指甲油,看到血淋淋的两个人进来,“哎呦!”一声跳起来帮忙。
检查完毕,肖樟没什么大碍,只是恐惧过度,大脑缺氧昏了过去。
“这衣服上的血是你的?”女医生把扈江离垂着的右手拉出来,“天呐!伤成这个样子得去医院!”
“没事。”
“怎么没事!”女医生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看你的样子是医学院的,医学院的怎么会不知道后果?!”
“快去医院检查!估计骨头都碎了!”说着女医生就要替他打电话。
“谢谢,我可以自己去,等会儿她同学会来接她,麻烦你了。”
扈江离拖着右手往外走,女医生眉头紧皱,这孩子看着眉清目秀怎么这么不知道事情厉害!医生最重要的就是一双手,他要是毁了右手岂不是毁了后半生?
想到这儿心里一咯噔,她不是专业的骨科医生,可是刚刚摸上扈江离的手臂,她还是能感觉伤得重,已经重到她说不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她心里惴惴的。
回头,床上躺着的女孩睡得不安稳,也不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女医生在床边坐下,她突然发现女孩子短袖的胸口处蹭上了一抹血迹。
鲜艳的。
扈江离到了最近的四院急诊室。拍了片子,粉碎性骨折,一点也不意外的结果。
医生是个半百的老头,他目光在打着石膏的扈江离跟挂着的x光片子之间来回逡巡。
最后宣布,“这手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