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非我不可
“我正在追他,我是他未来女朋友。”肖樟答得很自然,脸上波澜不惊,嘴角还挂着知礼的笑容。
扈名琛几乎要鼓掌了,这种脸皮当真跟扈江离是一对啊。
心里在感叹,哪里要你追啊,只要招招手他那个傻侄子跑得不要太快呦!
腔调装到这个地步,扈名琛觉得要对得起自己的演技,他继续面无表情道:“那预祝肖小姐求仁得仁了。”
肖樟歪着头默了会儿,突然别开眼光。
窗户外一道闪动的光点正快速移动进来,随后推门进来一个当地医生。
医生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巴,拿着手电筒叽叽咕咕比划了半天,可肖樟一句也没听懂。
她去看身边的安若跟丁一鸣。两人也是同样的蒙圈。
“这人说的葡萄牙语,我他妈哪里听得懂!”丁一鸣暴跳起来,“能听得懂的中国人都上山了!”
“你说,扈江离找到了?”
冷不丁的,一道清越的男声传入耳朵,是电视上标准的播音腔。
扈名琛走近黑人医生,医生见有人听得懂立马狂点头,又开始叽叽咕咕比划,看着挺着急。
肖樟虽然心焦扈江离的情况,可语言不通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伸长了脖子试图从两人对话的表情上看出点端倪。
可扈名琛的眉头却越锁越紧,她心吊到了嗓子眼。
两人又说了什么,黑人的语速越来越快,随后扈名琛急转过头迫切道:“准备手术台,扈江离腹部被贯穿大出血,正从山下被抬下来。”
“大出血?生命安危呢?!”肖樟扑过去扯住扈名琛衣角,脸色煞白。
“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幸亏发现得早,加上他自救成功,争取了一部分时间。”扈名琛安抚道。
丁一鸣赶忙去铺手术台,铺完后跑去仓库里找血袋,不管三七二十一抱回来一大堆。
“不用这么多,他o型血。”扈名琛制止住他。
肖樟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安若走过来抱住她肩膀,“别担心,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
肖樟紧抿嘴唇保持着站在门口僵硬的姿势。她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哭出来,可等人被抬进来的一刻,肖樟再也克制不住地泪眼模糊。
他黑了也消瘦了,紧闭的眼睛像垂下一道帘子。下巴也长出一圈胡子,身上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是血淋淋的刮痕。
她看着他被推进去,帘子卡上的一瞬间,扈江离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道缝隙,一指宽的视野里,有光,有很多人,他别着头看着,里面的一个模糊身影好像他的肖樟啊。
上下唇也就动了动,一开一合,“……肖樟?”
帘子彻底卡上了,手术开始。
肖樟跟扈名琛等在外面,两人并排坐着,安若被她再三赶了回去,既然已经到了这儿也不能再让人家姑娘陪着她冒险。
回国的时候倒是可以约上扈名琛一起。
天上突然之间多了很多星仔儿,凉风袭袭,安哥拉的夜晚是漂亮的,可此时两人心里却并不轻松。
肖樟看了会天空,开口打破沉寂,“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嗯?”扈名琛转过脸看她,“你说我侄子?他呀,其实我也不了解。”
轮到肖樟“嗯?“了。
“他一直就不爱与别人交往,他是被爷爷一手带大的,从小就像一个古板的小老头。”
想到扈江离小时候的样子,扈名琛嘴角勾了勾。
“他性情转变也不过几年前的事情,没过去多久。”
“原因呢?”
果然上钩了,扈名琛心里一爽,“因为一个女人。”
肖樟脸色微变。
“女人?”
“是的,他化成灰都不能忘记的女人,我敢说,扈江离为了他死都不怕。”
肖樟微握的双手没意识地攥紧。
“她是谁呢?”
“不知道,”扈名琛摇头,“这个事你得亲自问他。”
肖樟沉默了。
扈名琛见着姑娘消沉下去,暗暗得意,破侄子啊,虽然你给我挖了个巨大的坑,可你舅舅以德报怨帮你促成这么一桩美事,你不要太感谢啊!
扈江离醒来是在第二天早上,他动了动右手,僵硬又麻木,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他略微低头看过去,对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蓬松的发丝此刻乱成一团。
一个女人趴在他床边枕着他的手睡着了,整张脸趴在被子里,看不见长相。
一个念头猛地钻进心头,扈江离心里克制不住地“怦怦”乱跳。
他想起半清醒时看到的模糊的一张脸。
肖樟……一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他小心翼翼地搬开脑袋,熟悉的面容撞入眼帘,他的心里绽开千万朵烟花,风浮过草地,软绵绵的触感,挠得他心里直痒。
她心心念念的女孩啊,此刻,她就在这里。
一个动作,不小心惊到了肖樟,她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刚睡醒惺忪的眼睛逡巡一周,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肖樟不说话了,她没出息地眼圈红了。
“你来啦。”扈江离微笑,他长手伸过去,停在肖樟头顶,然后轻轻落下去。
“扈江离……”声音带了哭腔,“我想明白了,我挺喜欢你的。”
肖樟看见男人的眼里倒映出她的模样,红通通一张脸,像刚谈恋爱的小姑娘。
“你早就应该想通了,肖樟,”他绕过输液瓶揽过她,“我等你很久了。”
“你担心死我了。”她垂上他肩膀,这是肖樟第一次这么坦诚地说出心里话。
“我不逼你,你又怎么想得通呢?”
“早晚。”
“我等不及,要是早一点,”扈江离眼里闪过幽暗的光,“我儿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肖樟嘴唇一勾,“那估计也遇不到你。”
“谁说遇不到?肖樟,你难道不是非我不可吗?”
千万人之中,我就是为你而来,所以不论早晚,都会在某个契机再见面。
就像当年他慢了一步失了先机,可终究她还是他的。
肖樟把脑袋从他怀里拔出来,声音凉凉的,“扈江离,我发现你其实很闷骚。”
扈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