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受伤
肖樟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男孩子被她看得发毛,眼光在外面一遛圈,突然发现杵在后面的何桢,他立马慌了,急忙手舞足蹈地解释,“学姐,何桢学长也特别优秀,我也很敬佩他!”
“噗嗤。”肖樟被逗乐了,她回头看身后的男人,他高高蹙着眉头,似乎在等她作反应。
解释不解释都没什么大不了,她索性点头忍住笑意,“嗯,你说得对。”
男孩嘿嘿傻笑,跟他道了别,肖樟转身上车。
后视镜里,女孩子脸上笑意还没消失,何桢看得有些失神。
“肖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的话,现在是不是都快要结婚了。”
“嗯?”肖樟心里在想其他的事情,没怎么在意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何桢终于什么都没说,只落默地垂下眼帘,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快到小区,肖樟张望着前面的门卡,催促道:“就到这儿吧,何师兄,我在这里下车。”
何桢不说话,在小区外熄了火,帮她把行李拿下来。
“谢谢何师兄送我回来,那……我先上去了?”
她朝身边的人摆摆手,拉着行李箱就往里走,一点也没有留恋的神色。
走得轻巧又容易,何桢想起大学时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学校食堂每周二都会推出新品菜,肖樟喜欢红烧猪蹄,可周二上午她一直是满课。下课铃一响就往食堂冲,可还是没有赶上过一次。
后来肖樟就再也不提吃猪蹄的事,就算偶尔能赶上时间,她也不再看那道菜了。
“跑了那么多次都没赶上,泄气了,让我泄气的东西我才不要。”当时她坐在他面前用力吸着奶茶,一粒珍珠卡在管子里,肖樟怎么吸也吸不出来后直接放弃。
“肖樟!”何桢突然喊住她。
本来已经走进了门岗,听到身后何桢的声音,肖樟回头,“还有事?”
何桢远远站着,因为隔得远天又黑,她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开口说话,她又重新走回来。
女孩子拖着沉沉的箱子往这边挪,灯光间断性地打在她身上,让本来就白皙的脸没什么血色,她终于走到身边,掠了掠耳边的碎发,清脆地开口,“何师兄刚刚是要跟我说什么?”
说吧,何桢,他心里有个声音拼命催促着他把所有的话一股脑甩出来,虽然她不喜欢听,虽然她再也不会相信。
吸了口气,“肖樟,我们还有可能吗?”
所有想说出的却没有说出的最后只能变成这么一句,跋涉了千万里一直还在半山腰,而体力渐渐消耗殆尽。
“不能。”肖樟笑了,她从来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扬,那是她让人觉得特别良善特别人畜无害的时候。
善良得以为她根本不会拒绝,不会亮出锋利的爪牙来。
随着两个字轻吐出口,凌迟的痛苦终于没了顶,何桢的最后一丝希望就这样被掐灭在黑夜里,晃荡了几下坠落,再没了踪影。
他再次目送着女孩走远,他没有再叫住她。
肖樟答得果断,是因为她真的不再留念了。从答应扈江离的那天开始,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何桢给了她从小缺乏的安全感,所以她念念不忘,等遇上扈江离,肖樟渐渐清楚,那件事只不过是一个契机,何桢只是恰恰给了她所需要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喜欢上了他。
其实当时如果不是他,而是换了其他人,她照样会喜欢上,原来并不是非他不可。
脚步随了心情,不禁轻松起来,夜晚的小区没什么人,走了完整的一条路只听见高跟鞋“哒哒”踩地的声音。
头顶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得路上没有灯光也能看得清楚。
肖樟拖着行李走得正得劲,突然身后一股力量扯住,她踉跄着就要倒地,堪堪稳住身体可手里的行李箱已经被别人扯了回去。
罪魁祸首没有来扶她,而是冷漠地站着,手里还拿着夺来的行李。
“扈医生……”对于扈江离的突然出现,肖樟一点也搞不清楚,她只原地迷茫地抬头看高了她半头的男人。
今晚的扈江离不同于以往,肖樟觉得有点陌生,他不动声色地站着,抿着唇,居高临下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一股戾气从眉眼里散发出来。
她颤巍巍地又喊了一声,“扈医生?”
可这称呼显然又激怒了眼前的男人,他一双大手伸过来,扯着肖樟的手臂就往前走。
他用的力气太大,肖樟只觉得手腕处的骨头都要断掉,“扈江离!你放开我!”
男人充耳未闻,到了电梯口,直接把自己跟肖樟一起扔进去。
“扈江离,你发什么疯!”肖樟拼命挣开手上的束缚,果不其然,一道青紫的圈痕深深留在了手腕上。
刚刚在外面没看清楚,可眼下借着电梯里刺眼的灯光,肖樟突然发现扈江离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抿紧的唇干裂到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滴顺着鬓角往下滚。
一路挣扎过来,肖樟仔细回想了一下捏在手腕上的那双手,没什么温度的,凉凉的,微微沁汗的,可能还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她一下子慌了手脚,“扈江离,你怎么了?”
男人肩膀虚靠着电梯,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肖樟,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句斥责因为主人的不舒服甩出来时没什么力度。
“你没给我打啊,我……”肖樟四下里掏手机,等拿出来一看,屏幕一片漆黑,已经开不了机,她抬起头,“手机没电了……”
扈江离低嘲一声,别过头盯着跳跃的数字,等六楼的灯一亮,他拉着肖樟出去。
还没到门口,他突然短促地轻哼了一下,随即身子不稳就朝地上摔下去。
跟在后面的肖樟惊叫着跑向他,她拼命扶起地上的人,可当手摸上扈江离的后背,一种滑腻的触感立马袭上心头,肖樟慢慢把手拿出来,本来就不太亮的门灯闪烁了几下彻底变黑,黑暗中她颤抖着嘴唇喃喃道:“……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