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求婚?
还听见一个女孩对着窗外别哭边喊男孩子的名字,“章天!你不喜欢我是你眼瞎!老娘今天是最后一次再为你哭!”
有了一个人喊叫,这种气氛立马在空中蔓延开,一个接着一个,所有人都开始朝窗外喊各种各样的话。
“我新一年一定要找一个爱我的人!”
“我想涨工资!”
“我想发大财!”
……
所有声音中却闯进不和谐的一句,“出门时我啃了一半的奶油卷还没吃完!我不想死!我男朋友也没谈一个!我死得冤啊!”
人们被逗笑,暂时忘却被困住的恐惧,纷纷张望着声音的来源,好奇是哪个佛系小姑娘。
扈江离却突然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指的是对外喊话,可肖樟从不擅长在人多时泄露情绪,她耳朵有点红,“没有……”
“真的没有?”他突然不舒服地捏了捏鼻梁,眉眼皱起来。
“你怎么了?真的恐高?”
肖樟跳起来,想到他身边去,可就是这小小的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觉得车厢也左右晃荡了一下。
肖樟不敢动了,她脸色有点发白,可依旧哆嗦着安慰扈江离,“别怕,恐高是因为你的主观感受太强烈,其实这摩天轮没多高的,你不要怕。”
说着不要怕,可她的双肩夹得比谁都紧,眼睛瞪大,警惕观望着四周,似乎只有一有异动就能迅速逃跑。
扈江离顺着她,“嗯,我不怕。”
“不怕就好,不怕就好。”连声音都飘着颤儿,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势头。
等受到的惊讶平复下来,肖樟安静垂着脑袋,看着毛茸茸一颗,扈江离心里痒了痒。
他其实不是恐高,只是在国外时遗留下来的胃病突然犯了,因为来的匆忙没吃饭,这时胃里一阵阵绞痛。
刚刚脸色煞白只是因为动身子时胃里抽痛。
他才不恐高,不过他不会告诉肖樟。
被肖樟护着的感觉超级好,扈江离觉得偶尔脆弱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索性继续装下去,“肖樟,我有点眼花。”
她真的当真了,又想往那边挪,这次车厢没什么动静,她成功地坐过去。
“不怕,不怕,一会儿我们就能下去。”这时候,肖樟已经不仅仅是女朋友的身份,她感受到身上散发出的母性光辉。
扈江离的手冰凉凉的,修长又有骨感,拉在手里能让人立马平静下来。
她趁机多捏了几下。
“樟樟!樟樟!”
宋柯的车厢在肖樟头顶,那才是笔直地与地面垂直,她努力趴在玻璃窗上往下望。
肖樟也抬头响应她,“你别瞎动,肚子里揣着东西呢!”
“哦,”宋柯把身子缩回去,“樟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怕吗?”
这话问得蠢,程浩把宋柯脑袋按下来,“她身边有扈江离,你说她怕不怕?”
宋柯:“可扈医生不是恐高吗?”
呵呵两声,“他恐高?那我就能连续单手后空翻一千个。”
角落里的傅之年听着“噗嗤”一声笑出来。
宋柯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还在对话的人突然不见,肖樟兴致缺缺地把脑袋收回来。
“还要多久,”她看了看时间,遗憾道:“还有十分钟就烟火晚会了,我们还被吊在上面。”
扈江离背靠在窗户上,不慌不忙,“快了。下面的人又开始排队,代表电工已经在修了。”
被焦虑与不耐烦包围住的的可不止肖樟,附近车厢里,已经有人在咒骂,大过年却挂在上面,这不是诚心触霉头吗!
附和声此起彼伏。
就在所有人被浮躁笼罩住时,广场中央突然传来一声空旷又厚重的敲钟声,扩散到空中,带着连绵不绝的回音散去。
起先是一声,随后又是踩着节奏的一声接着一声。
就在最后一声湮灭的刹那,空中“哗哗”窜上几百颗烟火,同时在肖樟头顶上空炸开。
这是她离烟花最近的一次,仿佛被无数盏火球笼罩住,然后随着陨落。
五颜六色的颗粒从窗边擦过去,肖樟几乎以为自己在烟火中心,一片片盛开,陨落,又有新的降临,永不会消失……
她眼眶湿润起来,拉住扈江离的手收紧。
不止她这里,所有吊在空中的车厢无一例外都沉寂下去,都被这突如其来震动心魂的壮景威慑住。
长久的沉默过后,是一群人的狂欢。
所有人贴到窗边,开始撕心裂肺地喊叫。
这一次比刚刚来得更动人更疯狂。
此起彼伏的喊话,毫不掩饰的哭泣,他们要把所有的悲欢喜怒全部留在这一刻,然后带着干净的自己拥抱全新开始新一轮挣扎。
肖樟嗓子哑了哑,似乎也想说什么,却失了声,只留下两滴泪顺着眼眶滚下去。
扈江离却突然开口。肖樟转过头,看着他无比认真一字一句,这是第一次见他没什么形象地大声喊话。
他声音盖在无数烟花炸裂声中,可还是传到她心里,“我扈江离!想娶肖樟为妻!”
他的嘴一开一合,正好烟花落在头顶,照亮他整张脸,他波光澜澜含笑的眼里,是她。
她眼眶更湿,扈江离之于她,是毒药亦是解药。
她终于找回声音,对着满天星辰大海,无比笃定,“肖樟说她愿意!”
她边哭边笑,不可抑制地扑过去。摩天轮车厢上的灯一瞬间依次亮起。
齿轮卡动的一声响,车厢重新转动起来。
两人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扈江离哑着嗓子,“你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肖樟擦干眼泪,“我说过什么了?”
扈江离笑了一下,低下头去。
依次路过光明与阴暗的交接,肖樟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温度,不同往日,今天的扈江离的唇终于不再薄凉,而像一簇跳动的火苗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他浑身发烫,按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仿佛要把她压到身体里融为一体。
灼热的气息让肖樟喘不过气,“扈江离……”
几乎是呢喃了,她眼里有蒸腾的水汽,渐渐迷离不清。
“嗯。”
“扈江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