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卷土重来
(故人不识说:之前章节数到一百七十后写错了,已经改了回来,不影响阅读。)
一件件一桩桩开始清楚起来,睡过头的肖樟猛地惊叫:“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扈江离把书合上,慢悠悠去搀扶她,“别急,你慢点,衣服扣错了,不是第三颗,从第一颗就开始出错。”
职业病犯起来,看不下去肖樟打结的手,他给她一颗颗慢慢系了上去。
可等穿好衣服肖樟冷静下来,又一下子陷入悲伤中去,泄气道:“民政局五点关门,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扈江离提起外套,对着外面努努嘴,“走?”
他眉眼带笑,像藏着什么数不清的好事。
六点半的民政局门口没什么人,车库里的车辆几乎全部开走,大门上着锁,连门卫都不见一个。
肖樟垂了垂头,继续丧气,“看来只能等明天了。扈江离拉住要走的她,“哎,别动,再等等。”
“等什么?难道精诚所至,神仙见你一腔真心,劈个雷把它砸开?”
扈江离眼睛不离开正门方向,搭腔道:“神仙没有,或许**倒是……”
话没说完,他停在那里。肖樟循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玻璃推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小伙子,探头探脑张望了一下,随即把门锁打开。
“快进来,快进来,别让别人看见,我们这是违规办事。”
趁人在前面带路,肖樟朝身边的人靠过去,压低声音道:“你又怎么搞定这一位的?”
嘴角勾起十五度的微小弧度,薄唇就要掀动,肖樟知道没什么好话了。
果然。“我给他下跪了。”
肖樟:“……”
“请问两位证件带了吗?”
“带了带了。”肖樟从包里翻出来一本深紫色的簿子,放在扈江离的上面。
“婚检现在没人,你们要做吗?不过坚持需要的话得等到明天,现在这边没人,这个开不了后门。”
肖樟却迅速应道:“我们不做,直接盖章吧。”
这是一个二十小几的姑娘,旁边的那个人看着年纪相仿,虽然是珠联壁玉,可现在的年轻人都太草率了,婚前不做婚检,结婚后出了毛病追悔莫及。
他决定提醒上一句,“为了你们二人生活的质量,也为了今后孩子的安全,我的建议是做一下。”
等了很久也没人回应他,两个人显然没有把话听进去,而肖樟握着笔就等着最后的签字了。
“到底明天是什么好日子,要你们冒着雪连夜过来办结婚证?明天办理就有什么区别吗?”
小伙子虽然急了,却还是不停下手里的业务,“这里,签两个人的名字!”
等肖樟签完字把纸推给扈江离,她才重新回答起那个问题来,“不是什么好日子,不过是初雪天,以后只要一下雪谁还能忘记彼此?这难道不是婚姻最好的保障?”
这话年轻小伙子没法反驳,他哦哦了两声,开始询问千篇一律的宣誓词。
当两个人的结婚证发下来,肖樟还没反应过来。有了这本子,身边的美人就是有主的了,归位私有物,谁也不能动弹。
她扬扬手里的本子对着扈江离一笑,“扈先生,请多指教。”
扈江离从善如流,“也请扈夫人多指教。”
繁天的雪地里,它们把天地相接,虽然看不见全貌,但肖樟能够想象得到踩在它身上的绝妙感受,心随着颤上一颤。
肖樟问:“你跟你爷爷说过了吗?”
“没有。”
扈江离也问:“那你跟你爸妈说过了吗?”
“也没有。”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找回校园里的味道来。因为喜欢隔壁某个人,年前的我们可以逃课,可以翻墙,可以做许多后来我已经不再敢做的事情来。
扈江离坐在车里重新打开本子,上面的肖樟笑得张扬又漂亮,像极了他最初见她的模样。
时过境迁,如今他心心念念挂在心尖上的姑娘,已经成功被他收入囊中。
他合上结婚证,有些愉快地笑了笑,然后开车离去。
大厅里还剩那个小伙子在整理文件,突然一个前台电话打进来,他接过去。
“是是是,他们来过了,对,办妥当了,嗯,经理再见。”
他挂上电话,开始猜测刚刚那一对到底是什么人,能请的动总部经理开后门,这种级别的人物在他就业的七八年里从来没遇到过。
不过他记得男人迈腿走进来的模样,黑色大伞上是无休止的冬雪,他单手插兜,高举着伞柄,伞面不动神色地偷偷往女孩那儿倾斜。
不疾不徐地走着,仿若寒雪里独挂高枝的梅花,穿过千年风雪,从另一个世界里走过来。
……
肖樟一整夜没睡,一半原因是第一次结婚,没经验,瞎激动不安了上半夜,早知道去请教过来人宋柯了,她有点后悔。后半夜又因为没有彻底痊愈的发烧折磨个遍。这个还潜伏在身体的病毒,以更迅猛凶恶的气势卷土而来,肖樟小命被耗去一半。
硬撑着终于等到天亮,她掀了掀干涸的眼睛,把贴在脑门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一根根展平。
伸出手摸到手机,终于拨通那个纠结一晚的号码,“喂……”她咽下口水润了润嗓子,使声音听上去还算妥帖,“扈先生……我发烧,难受……”
最后几个字是呜咽着说的,熬了一个晚上的痛苦与难受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说出来。
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肖樟不再高高昂着头不低下,不再不敢试探危险的边缘,因为这次,她后面,终于有人了。
门铃按了好多声,全然没了以往的节奏,等好久也一直没人开,扈江离突然记起来他是有肖樟家钥匙的。
连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都乱了阵脚,扈江离出现在肖樟面前时终于不再是以前不失礼于人的美人了。
他没披外套就出了门,头发乱糟糟一看就是没梳洗,连一贯扣得紧紧的颈部衬衫扣子也大大咧着。
肖樟痛苦之余感叹一声,“扈先生啊,你怕是掉下神坛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