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仿佛唤醒了司锦息的身体，决裂的疼痛从身体每一处的骨头里散发出来，他极力稳住才控制住身体，艰难地爬上了天台。
    她看见了夜笙笙。
    她出门的时候戴着他们一起买的红色围巾，而此时雪地里流淌着的红色血液，比那红色围巾更刺眼。
    夜笙笙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突然不说话了，滚烫的血不停地从胸口冒出来，等到她倒下的瞬间，她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身体，用力地捂住那流血的伤口。
    她不敢相信，无法想象，为什么……明明就近在咫尺，伸手可就可碰到了，却又飘到了遥远的天边。
    那一声嘶喊，让她的嗓子发出火辣辣的疼痛，但这样的疼痛却不及心脏的千分之一。
    女人低低的哭声响起，从小到大，从压抑到放声大哭，声音凄厉如同山鬼的嚎叫。
    司锦息跑过来，伸手拥住她的声音，“笙笙。”
    他的声音也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滚烫的泪地落在他皮肤上，仿佛灼痛了皮下的筋骨。
    “笙笙……”
    夜笙笙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世界，红的白的黑色，最后只剩下了一片混沌。
    “我没有不听话，我没有想要离开，我相信你啊，我相信你能解决，我相信你能找到我……”
    “可是……司锦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到最后的声音轻得如同随风落下的雪花。
    但落在他心上，却是一记重锤。
    砸得让他觉得连呼吸都带着丝丝密密的疼，心脏仿佛被淬毒的铁丝网包裹，她的每个字都是一份力，勒得他呼吸困难，血肉模糊。
    他捧着她的脸，亲吻她脸上的泪珠。
    脸颊冰凉，泪水也渐渐失去了温度，只有她一句又一句轻喃。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自问总来没有主动得罪过谁，她姐姐更是，哪怕是恶劣的语言都从来没有对谁说过，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她要承受那么多的苦难？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陷入了回忆的长河中，司锦息则开始检查夜笙歌的生命特征。
    他们都是接受过训练的军人，哪怕是最后一刻也会想到办法极力保护身边人、保护自己。
    确定脉搏还在，司锦息吸了一口气，“笙笙，她还没死，你冷静一点。”
    他晃了晃他的肩膀，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夜笙笙才回过神来，眼睛有了焦距。
    “她没死，急救你比我更专业。”
    夜笙笙怔了片刻，立刻开始急救。
    叶苟差不多跟司锦息先后赶到，但医生和护士不会爬墙，只能从楼梯上来，速度慢了一些。
    虽然已经不报希望，但还是叫了人上来极力抢救。
    人被抬上了担架，夜笙笙死死地扣住那只手不愿意撒手，而司锦息不忍心看到她这幅模样，让人给她打了镇定剂，让人睡了过去。
    他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把人抱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折回来看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