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很快言语的感觉得到了验证,这是一座渺无人烟的空村。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官们肯定发现,对云公子的描写笔墨似乎多了些。为什么呢?因为打酱油的云公子,是俺下本文的男主角。他的冷漠能镇住言语,却镇不住他家媳妇。
我的开山蠢作《小娇妻撩夫日常》,看过的人应该不多。此云公子便是彼云公子。
那段爱情写完后,非常不满意,作为强迫症晚期患者,我又试着开始重写。爱情还是那个爱情,内容是全新的内容。感情发展速度做了调整,看似冷情的云公子变得更温柔了。
那是一场“看似是你调戏我,实在是我默许让你撩倒”的柔情暖宠戏。
开了个预收,不知道泥萌愿不愿意,动动手指收一下。ps:又写,我给云珩改名了。
最后,今天还双更,下更时间19点。咱们加快步伐,尽早让言语重回陆予骞怀抱。
第39章 苍凉
他们勘察四周情况,找了一家相比较而言,最干净整齐的农户,五人冒着风雨住了进去。
雨势一直不减,天地之间像是被罩上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朦胧的白纱。言语独坐堂屋门前望着雨幕发呆,目光定定的看着雨点霹雳啪啦抽打向地面。
看雨势恐怕他们今晚要住这里,她自我心理建设片刻后。起身去打扫房间。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平日里她格外注自己言行举止的分寸。和他们相处时,她待人接物有礼有度,规规矩矩。她话不多,他们问话坦然回答。为了看起来不奇怪,她偶尔也问问一些无关痛痒的大沅风土人情。
……
峪京近在眼前,言语离开后哀伤了几日的郑王殿下,眼下心情逐渐转好起来。
唐晔因被佳人当面拒绝,连续几日脸色一直阴沉沉的,较从前相比也更加沉默了。
高茁理解唐晔的心情,因此时常守在他身边,说些无聊的笑话宽慰兄弟抑郁心情,可惜效果并不理想。
在高茁看来,他们这群人里,从始至终最正常明智的当属陆予骞。当初他没有因为军营里突然闯入陌生人而命人戒备起来,后来也没有因为此人无任何嫌疑,而放松对她的监视.眼下那个麻烦走了,他又十分明智的彻底整顿了一次军营。
高茁望着不远处独坐树下发愣的陆予骞,暗自思忖,虽说嫌女人麻烦的丞王殿下如今仍旧孑然一身,可谁又能说,像他这种凉薄寡情之人过的不洒脱快活呢?
言语离开八天了,陆予骞虽想着应当让她吃点苦头,让她知道什么是世道混乱。他也清楚她就算碰到危险,也不会出大事。如此想归如此想,但心里总不得踏实,各种担心忧挂心头。
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也怕她像被高茁侮辱那次那样,遇到危险时趁人不备,拿他给的那支簪子划了自己的脖儿。
混账东西,如果不是她吃软不吃硬,被逼急了会伤害自己。他早就命人把她绑起来,扔丞王府去了。让她许下一堆承诺,一个都不履行就跑,看他不打断她的狗腿!
她这一逃跑,令他火冒三丈是不假,可她离开的这些天,也让他彻底看清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混账丫头对他们,确实没存任何不轨之心。
她是独自一人,不管在他身边时,还是离开这些天,除了必要接触的人以外,她没再跟其他人有过秘密接触。
郑王殿下的突然靠近,打断了陆予骞的思路。郑王热情友善的把水囊递到陆予骞手里,他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
“九啊,这回你又立了大功,回去后父皇的奖赏肯定不能少。”郑王殿下瞅准机会,适时闲话家长般展开话题。
陆予骞一面闲散的摇晃着手里的水囊玩,一面淡笑着开口说:“八哥这话谦虚了,此次能凯旋,你的功劳也不少。况且你知道我的,这几年哪回不是领赏的同时也顺道领罚,功过相抵。”
聪明人之间不用把话挑明了说,大家心里都有数。郑王殿下自知出兵半载他表现极差,眼下要回京领赏了,他不担心这个九弟当面告他状。可他担心,他那位长着千里眼顺风耳的父皇,能洞察一切啊。
虽然不交代陆予骞几句,他办事也差不了,但交代完郑王这心里更舒坦了。他相信到时若是他父皇责难,他九弟肯定帮他说几句好话。
说到陆予骞功过相抵的事,这是他机智通透的地方,也是他无奈的地方。
锋芒毕露者会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也容易为众人攻击的对象。
对于战事,陆予骞尽心尽力殊死迎战,以他的智慧谋略定会赢得他父皇的嘉赏,然而父皇的喜欢与嘉赏并不代表是一件好事。
他不能直接脱掉嘉赏,也不能事先声明自己只干活不领赏,因此只能动点歪脑筋。他父皇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用多言便能明白陆予骞那点小心思。
因此这些年父子配合相当默契,奖赏该是他的,一点都跑不了。该受罚的地方,虽说雷声大雨点小可惩罚也不少。
平时里他与军营里的兄弟相处,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聪明人一看便懂,看不懂的人自然也没能力扰他的清闲日子。
“咱们出征前我听我母亲说,父皇有意与唐家结亲,看来不久后便能喝到你的喜酒了。”礼尚往来,郑王殿下卖陆予骞一个情报。
陆予骞听后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看陆予骞这反应,郑王殿下八卦心骤起,“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小语?你说她一个人,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话毕,眼睛直剌剌盯着陆予骞的脸,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变化。
陆予骞依旧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样子,手里的水囊像小孩子新得的玩具一样,玩的兴致盎然。
知道有人正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问题,沉默稍许过后,他开口道:“我为什么要担心她?她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不知道自己一个人上路可能遇到危险?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是福是祸,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也该自己承担。”
这番话郑王殿下听来也不觉得惊讶,薄情寡性之人能有什么柔情深爱。郑王殿下暗自替言语庆幸,得亏她一心想要寻亲,只是对待陆予骞特别一点,没真的喜欢上他。否则的话,以后的苦日子且够她受的。
言语这厢,那场瓢泼暴雨一直到了夜里都没停下来,伴随着一声声像是要砸破房顶滚滚惊雷声,言语蜷缩着身子眼皮渐沉进入梦乡。
梦里她看到了陆予骞,他孤身一人提刀浴血奋战。他的身上鲜血淋漓伤口狰狞可怕,忽然有一人趁其不备从身后偷袭他。她被吓的惊恐大叫,一面高喊他的名字,一面奋不顾身的往他身边跑。
等到她奋力跑到他身边,画面陡然间又变了,他的身后闪出一位纱衫绣裙的姑娘。姑娘温婉秀丽,陆予骞牵着姑娘的手,从她身边走过。
她怔然,心口绞疼的厉害。她喊住他,问他,“你还好吗?”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向走在前面的姑娘,对她说:“我很好。”这时姑娘回头喊他的名字,他朝她笑了笑,快步朝姑娘走去。
她静静的看着那对璧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满心苍凉。画面再次切换,她已回到了她的卧室,她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敲打着键盘,继续勾勒下一个如梦如幻的爱情故事。
......
许是累了,言语今日睡得比往常早,睡梦中的惊喊声,惊动了还未入睡的其他人。
杜仲凝神思索半响,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他说:“公子,陆予骞这个名字……?”
云公子仍旧是那副沉静从容的样子,他说:“不管是谁,都与我们没关系。”沉默片刻后,他又缓缓地说:“今夜恐怕不安宁,多警醒着些。”
云公子独立离开,杜仲拉住独明说:“陆予骞?莫非是……”
独明点点头,“大昱的九皇子陆予骞,战功赫赫的丞王殿下。”
“这个小子出现在乐县,当时昱军途径晋州驿站,难道他……”杜仲说着说着停顿了下来,微眯着眼思考,“不对啊!从他向客栈老板打听消息开始,我便观察留意他。这一路上接触下来,他也不像逃兵。”
“别想了,早些睡,公子自有打算。”独明拍拍杜仲的肩膀。
……
半夜里言语是被三七推醒的,天像破了窟窿一样,依旧大雨滂沱。一个惊雷闪电劈来,窗外昼亮一现,亮光中言语看到了外面混打成一片的人影。
她愕着大眼去看三七,而后又使劲搓了搓双眼再往窗外看。此时窗外已漆黑一片,漫天的暴雨声把窗外正在发生的一切掩盖了起来。
“没事,言大哥你不用担心。”三七很是暖心的小声安慰道。
言语拍拍自己的脸颊,有点疼,不是做梦。虽然窗外的一切看不清,但她仍旧不死心的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了出去。
她也算是经历过几场生死的人,此刻倒也不至于多惊慌害怕。只是她不明白,她是得有多倒霉啊,为什么她走到哪儿,哪儿就发生这种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
云公子他们不是普通商人吗?难道是劫匪闻到了商人身上的铜臭味,一路顺着找到了这个空置许久的村庄?
不合理啊,他们穿着朴素,言行举止也没有招摇的露富迹象。
有人趁乱冲进了屋内,见到三七和言语,举刀就砍。
刀上扬起的雨水,溅到了她和三七的脸上身上,凉丝丝的。屠刀下一秒就要落下之际,她眼睁睁的看着霁月清风的云公子扬手一挥,紧接着温热的液体呈喷射状喷薄而出。
即将有东西要砸下来,她下意识的抬手挡在了脸颊前方,温热柔软的死人顷刻间倒了下来,把她和三七重重的砸在了身下。死人脑袋歪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血是温热的,正汩汩的往外流,她的脸上身上被渲染成鲜红一片。
经历过几场生死的言语,又有了新的人生经历,此刻她已顾不上害怕,她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死人。而前一刻还在安慰她不要害怕的三七,眼下显然已被吓傻。
云公子把他扶到了一边,他抱着双腿蜷缩在角落里,身子颤抖的像狂风肆虐下,疯狂摇曳的小树苗。
云公子眸光定定地看了一眼,傻怔在一旁的言语,然后转身冲进了暴雨中。
……
第二日雨势渐小,但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久前外面所发生的一切,都已被暴雨冲刷干净,屋子里的血迹也已被三七和言语清理干净。
这一日午后,云公子他们向言语提出告别。他们给她留下几身干净衣裳,还把她先前用来支付路费的银两还给了她。
关于为什么不能再带着她一同赶路,他们并没有向她解释,只说临时有事要赶去另一个地方,不方便带她同行。言语知道不该问的问题,不能多问,她除了点头答应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临走前云公子身边的独明跟她说不要害怕,这个村庄其实很安全,她完全可以待到雨停后再上路。他顺便告诉她,出了村庄往北走半日有一个集市,那里有车行,她可以去租辆车或者与人合租一辆车上路。
言语心情复杂,隔着漫天雨幕,默默的目送他们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言语又落单了,然后就灰溜溜的回到陆予骞身边了。
言语对云公子好奇,弱弱的小八卦一下。
她问三七,“你家夫人性子也这么安静吗?”
“夫人?”三七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我家公子还没成亲呢?”
“缘分还没到。”言语很是善解人意地说。
话音刚落,三七摆摆手道:“缘分到了,只是还没订日子娶进门而已。”
这话接的可真是……言语有些尴尬,随即笑笑说:“恭喜,恭喜。”
嗯,对。现在是弘德十七年,明年春天云公子就娶妻啦~第40章 意外
从村子里出来,走了很远一段路后,三七回头望望身后孤寂的村庄,想想独自留在那里的言大哥。他问杜仲,“杜大哥,言大哥自己在哪儿真的安全吗?他看我们离开时那眼神真可怜啊!”
“安全。那些人是冲着我们要接的人来的。如果他们看到言语,又像前几个人一样被我们放了,就知道他不是我们要接的人,不会伤害他,如果他再跟着我们才是最危险的。”
此时孤零零一人瑟缩在墙边的言语,并不知道,其实好心的云公子他们之所以愿意带她上路,是看上了她瘦弱而孤依一人,拿她做完成计划的幌子而已。
不过他们也没有恶意,带着她赶了一段路,保护了她的安全,临了还把银子全数退还给了她。
云公子回想昨晚的场景,言语浑身是血,满目惊愕却没有恐慌无措。在陆予骞身侧待过的女人,果然不一般,有胆色。
昨夜的一夜早被暴雨冲刷干净,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她似乎总能从潮湿的泥土味,以及满屋子的霉味中闻到血腥味。她却不能冒雨离开,因为暴雨天方圆几里内不见人影,她如果贸然跑出去淋雨生病了,更是一件要命的麻烦事。
白日里无事可做,为了打发时间她便拿着残破的木桶接了雨水,跪在地上一遍遍的擦洗沾曾染过血滋的地面。
第一天夜里她手里紧攥着陆予骞给她的那支银簪,听着外面霹雳啪啦的雨打房顶和树叶声,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雨,仍旧继续下着。
她站在堂屋门前,一手握着云公子留下的干粮,一手用力握着银簪。眼泪像外面的漫天泼洒的大雨一样滂沱而下。
吃完干粮,她胡乱擦了把眼泪,继续接雨水拿着布子四处抹擦。
当天下午,等她把残破的窗棂都一根根擦完后,已累的直不起腰来。她微弓着身子一手叉腰。一手狠压小腹,非常不对劲的疼痛感隐隐约约袭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不久后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家亲戚大姨妈来了。
在她第一次无意穿越来此的两天前,她家姨妈刚挥挥手干净离开。
姨妈的到来,对言语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意味着她在这里日出日落生活一天,生命也随之减少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