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祖父!”
大夫人、容嫣齐齐变色。
辅国公冷冽的说道:“卫氏这些年掌管庶务,未能教导好子女。今后这庶务交由柳氏打点,容华协助!”
第二十九章 纵火烧府
柳氏是个聪明且明白的人,她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辅国公断不会为了给他们二房公道而要容晋抵命。既然不能偿命,那么她也要从卫氏身上撕下一块肉!
当年她嫁进辅国公府,李氏和善,二人一同打点府中庶务。自从李氏暴毙后,卫氏嫁进来将管家权尽揽手中,府里大多都是她安插的人。这些都是她在府里地位超然的倚仗,那么她就剥夺她赖以生存的东西,她还能如此气焰嚣张?
达到目的,柳氏匆匆回听风阁。
谢桥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柳氏善于隐忍,断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怕是慢慢斩断卫氏的左臂右膀,等待时机替容生报仇?
淡淡扫过祠堂上的牌位,果真没有李氏。
谢桥走出祠堂,容嫣紧跟着出来。
“这下你满意了!”
谢桥咂摸着这句话,颇觉得好笑。微微侧头看着一袭嫩黄纱裙的容嫣,此刻失去往日的端庄矜贵。勾唇一笑:“容小姐浑说什么,拿我在取笑了?”
容嫣眼中闪过冷光,便听她沉沉笑出声,近乎诡谲的说道:“容小姐并不知凶手是容晋,却似乎对容生溺水了如指掌。不,应该说是熟知许多旁人不知的事?只是有的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任你费尽心思都是一场空。”顿了顿,劝阻道:“芙蓉居里的景致有几分妙处,花好水好极养人,虽然没有合心意之物,住着也不错。”
容嫣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顿时脸色惨白,咬紧唇瓣。冷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何听不明白?”
谢桥讳莫如深的睨她一眼,自己能从现代穿越到架空的古代,保不齐透着古怪的容嫣是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
伸手替容嫣扶好倾斜的金簪,浅笑道:“容小姐聪慧过人,慢慢想定会明白我说什么。”目光落在她修长尖利的指甲上,趁她不注意摊开她的手掌,上面几道月牙伤痕。好心提醒道:“这指甲该修剪了,伤着旁人不妨事,扎着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容嫣双目冷瞪,谢桥的话一语双关。
暗指她手伸太长,害人害己!
“你到底是谁?”容嫣目光锐利的打量谢桥,她并不像是乡野长大的人!
谢桥挑眉,气定神闲的说道:“你看你又犯糊涂,我是你嫡长姐容华啊!”说罢,悠然从容的离开。
容嫣立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眼底布满阴鸷。
嫡长姐?
她也配!
走远了,谢桥长吁一口气,和这些人打交道真个是累。
不好好应对,一不小心便掉入对付挖好的陷阱,还不如动几台手术!
回到院子里,管家正在等着她:“谢姑娘,燮郡王府来人传话,让您去一趟。”
谢桥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忘了给秦玉治病。
匆匆提着药箱出府,管家已经备好马车,直奔燮郡王府。
看着紧闭的庄严肃穆地朱漆大门,明秀上前握着铜环敲门。门仆打开门:“玉牌。”
“没有。”
“嘭——”
大门关上。
明秀碰一鼻子灰,继续敲门道:“喂!我家小姐是郡王请来给郡主治病……”
紧闭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谢桥望空长叹,她今日是流年不利!
才想着那破玉牌没用,转眼因为玉牌被关在门外。她很想扭头就走,只是想到那变态……谢桥泄气了,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不近人情啊!
谢桥心气儿也不顺了,难不成等一晚上?大为光火的说道:“真想放一把火,看不把你们给逼出来!”
明秀突然眼前一亮:“小姐你等着啊,我想到法子了!”话未落音,人一溜烟的跑了。
四周顿时一片沉寂,如霜月光下树影婆娑。
一枚火球抛掷在空中落在屋脊上骨碌碌的滚下,燃物即着,火势登时蔓延开来。
观星楼上,正在喝酒对弈的二人,齐齐望向不远处的泛着幽蓝光芒的火焰。
蓝星不等秦蓦发话,闪身而去。
玉倾阑放下一枚棋子,浅酌一口酒水道:“不知何人如此胆大,竟敢纵火烧你的府邸。光是这份胆识,便令人敬佩。”
秦蓦面无表情,一双雾霭沉沉的眸子酝酿着风暴。
玉倾阑一拂垂地如云絮的广袖,正欲借机奚落秦蓦几句。便听他冷冽的说道:“又是你!”
玉倾阑侧首望去,瞧见蓝星带来的两个人,狭长的凤目里闪过诧异,倒是有些失语。
他这个小师妹,百无禁忌。
这火的确像她会做的事。
谢桥看着他眼中冷霜与炽焰交织,已是处于暴怒,尴尬的笑了笑:“我将玉牌弄丢了,进不了府门。这不怕耽搁郡主的病情,才出此下策。”
不过效果是超乎想象。
她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哪知明秀这丫头竟当真了!
秦蓦冷硬的面庞浮现一抹怒意:“人人都如你,郡王府岂不烧成废墟?”
“他们哪里敢?”谢桥嘀咕一句。
秦蓦脸色愈发铁青。
玉倾阑低低笑出声,美如冠玉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抹清雅的笑。低垂着头的明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喜出望外的喊道:“大师兄!”
谢桥眨了眨眼,没有想到玉倾阑会与秦蓦是旧识。想起自己干的蠢事,脸上浮现一抹似胭脂般的薄红:“大师兄,你也在。”
玉倾阑颔首,温声道:“还是如此莽撞。”转而对秦蓦道:“好了,不就是一个屋顶,明日我寻人修缮好。”
秦蓦冷眼睨向玉倾阑,视线落在谢桥身上。
冰冷而倨傲。
“区区瓦砾本郡王不曾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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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怕死了?
几日的调理秦玉的病情有所好转,能够承受谢桥配置的药浴。泡完药浴面色苍白,精神头却十足。
“谢姑娘,我觉得身体好许多了,药浴还需泡多久?”秦玉倚坐在床头,询问给她把脉的谢桥。
“十日。”谢桥摸着秦玉的脉象,只觉得奇怪:“药有按时吃?”
秦玉微微浅笑道:“都有按时吃。”端详着谢桥的面色,舒展的眉头紧皱,不安的问道:“是我的身体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谢桥摇摇头,若按时吃药不该是这种脉象。叮嘱秦玉好生休养,告辞离开。
秦玉却突然道:“谢姑娘,我哥哥对你似有不同。”
纵火烧郡王府都没有任何要惩罚她的动静,着实令人吃惊!
谢桥有苦难言,他不过是看在师兄的情面上罢了。
秦玉又道:“哥哥这年纪该成亲了。”
谢桥惊恐万分的看着秦玉,连连摆手:“郡主误会了,郡王只是看在我还有几分用处,这才高抬贵手。”
秦蓦,她敬谢不敏!
秦玉微抿着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目光如炬,探究地打量谢桥,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透。良久,方道:“哥哥很好,只是不知如何表达、与人相处。若你与他有误会,还望莫要放在心上。”
“郡主过誉了。”
谢桥走出玲珑阁,蓝月在后面相送,谢桥斟酌的说道:“郡主的药每日都按时送服?”
蓝月眉头一紧:“柳嬷嬷负责。”
谢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玲珑阁。
难道她给的药不对症?
而玲珑阁内,柳嬷嬷从窗外看着蓝月将谢桥送走,端着蓝月煎熬好的药,倒进盆栽里。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秦玉,随后倒杯水服侍她吃下去。
“郡主,您自从服用卫小姐的药之后,身子渐好,不愧是替太后娘娘治好顽疾的人。只是可惜荣亲王府的世子病死,本就没有几日活头的人,硬是将罪名按在卫小姐的头上。好好一个权贵大小姐,如今声誉算是尽毁了。”柳嬷嬷觑眼见秦玉并无愠色,担忧的说道:“这药没有几粒,您要不要给卫小姐求情?请她来府上给您治病?”
秦玉皱起眉头,视线落在枕畔的大红邀请帖,一张精美的信笺滑落在锦被上,字迹娟秀。纤纤手指抚摸信笺上的月季,隐约可见落款处‘容嫣’二字。
“郡主……”
“雪儿妹妹是姑母的女儿,子宁也是舅舅的儿子。于我来说,两边都是亲近之人。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表妹作为女子也受到极重的惩罚。”秦玉语带怜惜,隐含悲切,长叹一声道:“你与哥哥说一声,我回京已久,身体大好。想宴请雪儿妹妹和嫣儿妹妹过府,说说体己话,解解闷。”
“诶!”柳嬷嬷欢喜的应声。
“咳……咳咳……”
秦玉捂着突然刺痛的心口,断续咳嗽几声。
“郡主,您怎么了?”柳嬷嬷看着秦玉面露痛苦,脸上愈发的苍白,焦急的问道。
秦玉张嘴想要说话,腹部一阵绞痛,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哇——”
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郡主!郡主!”柳嬷嬷大惊失色:“来人啊!快来人!郡主昏倒了!”
……
谢桥刚刚躺下,又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塞进马车直奔郡王府。
玲珑阁已经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