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泪水这一刻从她的双眼无声无息的滚落下来，滑过了脸畔在下巴处微微晃动着，直到另一滴晶莹的泪汇聚成了一颗大大的泪珠，才从下巴处低落，润湿了她身前的衣物。
    “奶奶，都是默歌不好，没有及时回来看你，你不要怪默歌好吗？”
    苏默歌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她垂在身边的那只手。
    她的手刚刚触碰到冰冷的温度，忽然被另一只手狠狠地推开。
    “不要碰她！让她安息吧！”
    顾爷爷垂下双眸，虽然没有看向苏默歌，但是他说的话如剑刃一样锋利冰冷，他的态度很坚决，不想让苏默歌在去打扰死去的顾老太太。
    “爷爷……”苏默歌哽咽了一声，想要拉住顾爷爷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
    她的手空荡荡地僵硬在半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知道你会恨我，我也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让我陪在奶奶的身边，陪她走完最后的一程！”
    顾爷爷抬起了眼睛，那双眼睛如苍鹰一样透着锐利划过苏默歌的脸庞。
    “你如果想让她安息，现在就离开顾家！她对你……真的是伤心透了！”
    顾爷爷咳嗽了起来，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苏默歌伸出手想要为他拂一拂后背，却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手腕。
    “不许你碰我爸！你这个不孝顺的白眼狼，有多远滚多远！”
    苏默歌含泪的双眼，冷冷凝视着眼前这位圆脸堆肉，蛮横无理的中年男人。
    “就算让我走，也轮不到二叔你对我指手画脚！”
    顾延峰咧嘴大笑了两声：“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大腕啊，全家人都要围着你转吗？苏默歌……你是个外姓，永远都不可能姓顾，所以这里是顾家的事……”
    “你多远，滚多远吧！”他甩开了苏默歌的手，向外推了推，充满了不屑。
    “二叔，这是你因该对我老婆应该说的话吗？”
    一身黑色西装的高瘦男人走到苏默歌的身边，伸手将她拥在怀中，一脸冰冷地望着顾延峰。
    顾延峰不屑和怀恨地嘴脸，在见到顾景辰站在了苏默歌一边时，顿时僵硬了下来，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顾诗丹见她大哥竟然又站到了苏默歌这一边，她很是不满地抗议：“大哥，你难道被鬼迷心窍了吗？这个践人有什么好的，让奶奶带着伤心离去，她真是罪大恶极，我恨不得抓烂她这张虚伪的嘴脸！”
    顾景辰冷凝向顾诗丹，吓得顾诗丹浑身一抖擞：“你在叫你嫂子什么？再说一句？”
    “践人……怎么了？难道她不是吗？”
    啪！
    顾景辰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当着顾家这么多人的面上，他给了自己的亲妹么用力的一巴掌。
    顾诗丹嘴角被打破了，带着难以相信地眸光望向顾景辰：“大哥……你打我？”
    “我打你，是想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家人！”
    “她本来就不是我的家人！她不是……永远都不是！”
    顾诗丹捂着被打痛的面颊，转身冲出了房间。
    顾景斌不放心顾诗丹一个人离开，怕她因为冲动而去做傻事，转身跟了出去。
    苏默歌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温暖，虽然这一次是在那么多双愤恨的眸光注视下依偎在他怀里，但这一次真的出乎她的意料，顾景辰竟然会站在她这边，无论顾家的人多么的反对她，哪怕是爷爷也恨上了她，他都会站在她这边保护着她。
    顾延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顾菲菲冷冷瞥了苏默歌一眼，顾爷爷的三儿子顾延萧和他带来的两个女儿顾晴香、顾宁宁虽然满心满眼的不情愿看到她，但至少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
    在顾家，苏默歌注定了不是一个受待见的人，所以她曾经也想过，离开顾家或许对她的生活来说，是一个重新而又明媚的开始。
    “你们都下去吧！默歌和景辰留下！”
    顾爷爷忽然开口，站在屋中的顾家人都是一愣，没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自然和镇定。
    顾延峰忍不住追问顾老爷子：“爸，妈在临死前哭的那么伤心，说要见她最后一眼，可见她是多么在乎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忽然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一消失就十年多了，不曾回顾家看你们二老一眼，这是妈为何会病重，为何会伤心去世的重要原因。”
    “你不用多说了，难道我说的话你还听不清楚吗？”
    顾爷爷低声训斥了一声，顾延峰吓得向身后退了两步，连续点了两下头：“我听清楚了，听清楚了！这就走！”
    顾延峰给了他的女儿顾菲菲使了一个眼色，顾菲菲紧跟着他退出了房间，而其他人见到顾延峰离开，接二连三地都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顾爷爷、顾景辰、苏默歌和躺在*上已经僵硬了身体的顾奶奶。
    顾爷爷这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双肩不停的颤抖，老泪纵横在他的面容上，是那样的苍老和无助。
    “赵芳，老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独自一个人离开？从你生病起，这十年里你都说，为了我，为了见到默歌生下你的大孙子，你都要熬过去，可是今天为什么就熬不下去了，就这样倒下去了……难道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生活下去，不想再抱上大孙子吗？”
    咳咳！
    顾爷爷因为情绪激动，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苏默歌帮他轻轻拍着后背，他颤抖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默歌……刚才是爷爷不好，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爷爷……是我不好，不应该这么多年来，没有回来看你们！”
    苏默歌用力的摇头，眼泪在她摇头间在空中划着弧度，冰冷的碎在了地面上，就像是她的心一样，痛的也要碎了。
    她以前是多么的恨顾家这两位老人，要不是妈妈为了救顾奶奶，也不会撞车离她而去。
    那时的她，即使看到的是他们慈祥的笑容，也会觉得从心底觉得厌恶和愤怒。
    就算她们将她视为亲孙女一样疼着、爱着，依旧无法温暖她怀恨和失去亲人伤痛的心。
    只是时间久了，当点点滴滴的亲情，像是淋漓的春雨滋润了她干枯已久的心田，她的心渐渐被温暖，渐渐的感受到了他们在她的心中早已经像一家人一样重要了。
    可谁也无法阻止人生中的生老病死，而她也错过了见顾奶奶最后的一面。
    她恨自己，在恨顾景辰恨得那样刻骨铭心时，却忽略了曾对她最好的亲人。
    她真的好恨自己！
    “爷爷，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离开顾家后，再也没有回来看望你们……我对不起顾奶奶，我觉得好难过，好伤心……我竟然没有看到她最后一面！”
    苏默歌转身趴在了顾奶奶的身上，伸手握住了她垂在身侧冰凉的手。
    这一刻，她再也不想假装坚强下去，她想做一回真真正正的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难过就难过……无需要在任何人面前，在难过也会坚强的微笑。
    她只想流泪，哪怕是痛彻心扉的流泪，那也是真真正正的自己。
    “奶奶，默歌回来了……你还能看到默歌吗？”
    苏默歌忽然抬起埋在她身上的小脸，将脸凑到了顾奶奶的脸庞，与她贴着脸，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顾奶奶曾经是那么的疼爱她，总是喜欢伸手捧着她的小脸，贴在了她的脸庞，对着顾景辰和顾爷爷，骄傲而自傲的夸奖着。
    “瞧瞧我们的默歌，长得多么漂亮？和我年轻的时候真相……我就是喜欢这孩子，景辰……你可不许欺负她！”
    苏默歌的脑海中，不断的翻转着、回忆着她和顾奶奶在一起的画面。
    她静静地流着泪，面上的表情却是时而哭、时而笑，最后阖上了双眼，哽咽地唤着：“奶奶……奶奶……默歌回来看你了，回来看你了……”
    顾景辰右手握紧了拳头，塞进了口中，牙齿在五指上咬出了深深浅浅的牙印，他以为……她离开后，她的心早已冰冷的无法在容下任何亲人。
    可是知道他现在才发现……她依旧爱着他的爷爷、他的奶奶，或许在她的心中，他依然还会存在，只是她对他过去发生事，伤心透了，所以心灰意冷。
    他发誓，他一定会继续走进她的心中。
    顾爷爷自从顾奶奶安葬后，就病倒了。
    苏默歌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一直都留住在顾家，在他的身边悉心的照料。
    顾诗丹推门走进来，瞧见顾爷爷累了睡在*上，苏默歌在他身边照顾了*，有些困了，手肘在*边拄着额头，打着瞌睡。
    她冷哼了一声，真想冲过去抓花她那张妖精一样的嘴脸。
    要不是她曾经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周逸，他们两个人早就结婚了。
    她想要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睛里一跳一跳的亮着，唇角隐隐带着怪异的笑容，朝着苏默歌不怀好意地笑着。
    她一步一步、轻轻地走近了苏默歌，刚要弯身将她唤醒，苏默歌已经睁开了双眼，警惕地望着她。
    “你要干什么？”
    顾诗丹眨了眨眼睛，掩饰住她受到的惊吓，很快调整好一副乖巧的嘴脸，轻笑着：“大嫂，我来照顾爷爷吧！你最近一直忙着照顾爷爷，一定太累了，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她会这样好心来劝她？苏默歌可从来没有想过顾诗丹会在短短的几天里，想明白了一切，变得会这样的善良。
    她冷不热地回道：“不必了，你不是还有自己的工作吗？去上班吧！”
    “今天是周末，难得休息！就让我尽尽孝心吧，免得爷爷醒来了会抱怨我，没有尽到乖顺女的孝心，还让大嫂跟着受累了！”
    她作势伸手将苏默歌从*边的小凳上拉起，苏默歌本想甩开她的手，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大好。
    她既然这样有孝心，那就让她好好照顾爷爷来了，反正她是爷爷的亲孙女，又不会害爷爷。
    苏默歌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先回去休息了！”
    “大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哥好像让你去一楼的餐厅里找他，说有事与你说。”
    “哦，知道了！”
    苏默歌转身离开了房间，竟没有回头去看顾诗丹面上怪异的笑容。
    顾诗丹扑哧一声，忍不住冷冷笑着：“苏默歌啊苏默歌，等下有你难过的！”
    苏默歌没有直接到一楼的餐厅，而是先回到了屋中，倒在了*上休息。
    她隐隐觉得顾诗丹绝不会那么好心让她休息，她去照顾顾爷爷，一定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在她的头上。
    她翻来覆去在*上，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顾诗丹想要怎么害她。
    难道是她多心了？不过能让顾诗丹变得不恨她，变得好心待她，那地球怕是要逆转了，南极和北极都要冰雪融化了。
    她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平躺在*上准备深度睡眠。
    放在*头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苏默歌蹙了蹙眉头，真心不想接通这个电话，她好像睡个没有人打扰到她的懒觉。
    可手机铃声很吵，她还是选择了伸手拿过*头的手机接通了。
    “您好，请问是谁啊？”
    “是我！苏默歌你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难道是在顾家遭遇了什么不测吗？要是你真的遇到了危险，可以告诉我和丽丽，我们都准备好了要前去顾家救你了！”
    兰美芳的嗓音很大门，将她耳膜都刺痛了，她刚才困得两眼发长，这一刻眼睛都瞪得又大又亮，困意全无。
    “我在顾家好好的，没出什么大事，你们不必紧张啊！”
    “既然没出大事，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过来？让我担心你？”
    “你们一天n遍的给我打电话，我都报了平安了，你们还不放心什么？”
    “顾家就像是一滩浑水，你趟进去了很难全身而退，我们能不担心你吗？”兰美芳忽然说出了文绉绉的东西，还真是让苏默歌想起那句话，士别三日即可刮目相看。
    苏默歌又对着手机这端发誓，这是她说了第n遍发誓了，因为某些人总是不信她的话，她只好继续重复着一句话说n遍了。
    “我发誓，要是我感觉到了危险，不能全身而退时，一定第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赶过来哦！”
    “那是一定的！对了我给你打电话还有一件事……那瓶拉菲红酒，你爷爷的珍藏版不是还有好几瓶吗？不要吝啬啦，随便空运回来一瓶就好了。”
    果然这个丫头醉翁之意就在酒，哪里是关心她啊？
    这几天她没少让她从顾家将东西空运回去，还好都是一些珍贵的吃的东西，要是一些名贵的古玩、古董，顾家人还不以为她起了偷运顾家财产的疑心，将她报警给抓了。
    “知道了，芳芳你要是下次打电话还跟我要东西，我直接挂断电话，给你拉进黑名单，看你还要不要了！”
    “我知道默歌对我最好了，怎么舍得挂断我电话呢……”
    苏默歌挂断了电话，这个贪吃贪喝的兰美芳，真是让她头疼死了。
    她起身在这间屋子里找了找，虽然在屏风的格子里摆了几瓶红酒，但是并不是拉菲，而且年头也不久，称不上口味好和珍贵。
    兰美芳嘴刁的很，不珍贵的红酒她都不会喝的，就当为了她的好姐妹，她再一次低下头去顾家的藏酒窖里，先找几瓶红酒，然后向爷爷如实汇报，他同意了她再给兰美芳这个酒鬼邮寄过去。
    她穿着拖鞋，头发闲散的披在背后，身上穿着宽松的休闲服，踩着楼梯下到了一楼。
    忽然间一个皮球滚到了她的脚边，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小星星会不会被兰美芳他们带过来找她了。
    她转过身，微笑地望了过去，却见是一个走路歪歪斜斜，小脸白白嫩嫩的男孩子朝她跑了过来。
    这个男孩是谁？在她的印象中，顾菲菲和顾晴香虽然嫁入了，但是生下的孩子都是女儿，什么时候顾家会有一个小男孩呢？
    “阿姨，球球！”小男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纷嫩的小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
    苏默歌很喜欢孩子，所以蹲下身子将脚边的皮球捡起，轻轻塞进了他的怀里，又伸手*/溺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呢？”
    “我叫明明，我的爸爸妈妈刚才出去了。”
    “那你的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呢？”
    苏默歌忍不住，轻轻按了下小男孩纷嫩的脸颊，看见这样不怕生，还很可爱的小孩子，苏默歌真是有些爱不释手了。
    “爸爸妈妈的名字，我不记得了！”
    他咯咯的笑起来，眼睛都要笑弯成一条线了。
    苏默歌虽然不清楚这个小家伙到底记不记得他的爸爸、妈妈的名字是什么，但一看到他笑的很可爱，她就忍不住将她往怀里拉了拉。
    “你很喜欢玩皮球吗？和阿姨一起玩好不好？”
    “嗯！阿姨我们一起玩球球！”
    小男孩捧着小皮球，身子一歪一歪跑远了，那样子像是一只金黄色的小鸭子，啪嗒啪嗒地走着，样子可爱极了。
    小男孩转过身，将小皮球放在了脚边，然后一抬脚将小皮球用力的踢出去。
    小皮球圆滚滚地跑到了苏默歌的脚边，她朝着小男孩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明明！你要接好了！”
    苏默歌抬脚，轻轻地将小皮球踢了过去。
    她踢出的球滚动的并不快，可是对于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想要跑去接住一个球，那是相当的困难了。
    小男孩歪着身子，啪嗒啪嗒跑过去，快要接到皮球了，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呜哇！
    一楼的地面是用大理石做的，又是光面，小孩子在上面跑难免会摔了一跤。
    他那么小，一定会摔得很痛吧！“
    “明明别哭！阿姨过来了！”
    苏默歌跑了过去，边要将他从地上拉起，边安慰他：“明明乖啦！不要哭哦，阿姨扶你起来，给你揉一揉就不痛啦！”
    “你放开我的孩子！起开！”
    一道女子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在一楼的大厅里响起，苏默歌都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是谁向她这里冲了过来，被人用力的一推，坐到了地面上。
    那个女人横眉冷目，红唇妖艳的向一边紧抿歪着，将小男孩护在了怀里。
    “妈妈！妈妈！痛痛哦！呜呜！~”小男孩扑进她的怀里，哭的好伤心。
    “乖明明，不哭啊！”她朝着苏默歌啐了一口。
    “真是扫兴，没想到一来顾家，就见到你！你以前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连我的孩子也欺负，你有没有点人性了。”
    苏默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当望见她，听到她说过的话时，自身下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都是冰冷，快要将她冻成了冰人，连心跳和呼吸，她甚至都冰的感觉不到了。
    这个小男孩竟然是沈佳佳的儿子？
    五年前在大雨中，她小腹流血，竟然会出任何意外，生出了健健康康的男孩？
    而她在那天大雨滂湃中，同样身下流血不止，而她的孩子竟然保不住了，在他们离开后，冰冷的失去在她的腹中？
    天意弄人，真是老天爷在捉弄人啊！
    沈佳佳的孩子已经五岁大了，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是不是也和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样？有着一样的年纪，一样活泼可爱的样子，一样望着她会微笑的唤着她妈妈？
    妈妈这句话，她在怀有宝宝时，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宝宝出生后，没多久就能唤她妈妈，她那时还想，那一定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
    可是……可是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被宝宝喊着妈妈，现在只能在梦里梦见，再也不可能真实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苏默歌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喊痛，会哭呢？”
    沈佳佳一只手拉着小云明的手，气势汹汹来到苏默歌的面前找她理论。
    苏默歌将悲痛的情绪掩藏在眼底，从地上缓缓起身，她选择不必回答沈佳佳这种蛮不讲理人的话。
    沈佳佳又抬手要将她推到，一副老母鸡护着小鸡的样子，头发都要炸毛了一样。
    “苏默歌，你妈是怎么生下你的，把你教出这么个恶毒心肠的女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抬手要推苏默歌，却被苏默歌伸手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佳佳痛的皱起眉头：“快松开你的贱手！”
    苏默歌低头看了看一脸惊吓止住哭泣的小云明，她还是选择松开了沈佳佳的手腕。
    “在孩子面前，我给你点尊严！你要是在敢说我一句，我一定打烂你的嘴巴！”
    “尊严是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才几天没见面，你的恶毒心思只增不减！”
    沈佳佳不屑地冷哼一声，又瞥了一眼苏默歌：“听说奶奶去世前你没有赶回来，让她见到你最后一面？她带着遗憾去世的？”
    “这是我的是，轮不到你管！”
    “我是不想管，但是你做出这种缺德到家的行为，还真让人觉得你是个白眼狼，亏得奶奶那么疼你，你竟然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沈佳佳就是那种女人，一旦你谦让了她，她就会蹬鼻子上脸，一句软话都不会说，就像是疯子一样用口舌之快来袭击你。
    苏默歌见到小云明半明半懂的听着他们对话，她真怕这个可爱的小男孩会在沈佳佳这种愚蠢的女人身边学坏了。
    “麻烦你在你儿子面前，多积点口德吧！免得把他教坏了！”
    “他可不会被教坏了，因为他又一个优秀的爸爸，将来也会成为他爸爸那样优秀的男人！”
    沈佳佳朝着苏默歌挑眉毛，一副挑衅又自豪的样子，想用小云明来刺激苏默歌。
    苏默歌听到她说的‘爸爸’二字，心口堵得慌，抬手捂住了胸口，朝着她不冷不热地扯开一个笑容，转身就走。
    爸爸？她肚子里的宝宝都没有体会到爸爸的爱，还有她给的爱，就已经不在了。
    而沈佳佳的孩子，却能享受世间的美好，老天爷你这是在惩罚我，让我知道怎么才叫痛到心碎的滋味吗？
    那么，我恭喜你，你做到了，而且我真的心痛心碎的想要落泪，永远不止的落泪。
    她鼻子发酸，强忍住不让自己掉下一滴悲伤的眼泪，身边忽然有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拉住她的腿，她停住了脚步，刚要转身，却听到身边的孩子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
    苏默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转过身时竟然碰上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朝这里匆匆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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