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斧宗与九曲剑派结下梁子在先，为什么九曲剑派少主遇刺九曲剑派不怀疑仇家所为，也不怀疑巨斧宗所为，偏生在姬家与那小丫头的赘婿起了冲突，瑞雨你可有什么看法？”龙婉儿不点破，眉眼含笑的模样，甚是温婉近人。
    瑞雨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想也不想摇了摇头。
    随着女皇陛下入宫多年，可她在深宫中磨练的智慧还不如女皇的十分之一，动脑这事不适合她。
    龙婉儿却不在这问题上做过多的停留，接着道：“九曲剑派少主受伤，这样的节骨眼上，却有人趁着宗主不在要竞选少主，你说这当如何？”
    瑞雨想都不用想，直接回答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宗主不在，谁有那个权力可以竞选少主。何况少主重伤，全派上下定当齐心共度难关才是。”
    龙婉儿忽而轻笑，那笑容像是满院子的牡丹霎那绽放的光华。
    “你能想到，九曲剑派的人能不能想得到？可是九曲剑派却因为竞选少主而导致起了内讧，闹出种种事情。”龙婉儿对瑞雨徐徐诱导，引导她自己想通。
    有了龙婉儿的引导，瑞雨忽而灵光一闪，就像是脑门突然打入一道闪电，瞬间了悟，道：“奴婢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九曲剑派自取灭亡不是姬家小丫头的打击，而是有人早就已经算好了一切，利用九曲剑派少主受伤一事大做文章，从内部击溃九曲剑派，而小丫头坐收了渔翁之利。”
    龙婉儿笑着点点头，一副欣慰的模样道：“你再想想，受益人单单是姬家吗？”
    瑞雨歪头想了想，道：“还有那巨斧宗，况且巨斧宗是代表着红叶城来的，红叶城也捞了好处，有了凌霄城姬家做了后盾。”有了龙婉儿引导，瑞雨觉得自己的思路清晰了很多，但是还是不明白，龙婉儿说的棋局是什么。
    “奴婢愚钝，还望陛下能帮奴婢指点疑惑。”瑞雨福了身子行了礼，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龙婉儿今天大抵也是心情好，索性放下了茶杯，瑞雨连忙为龙婉儿续上新茶。
    “奏折上道‘宗派势力盘踞，错综复杂，相互勾结’，这上面说的相互勾结，我看丫头想说的是与姬天图勾结吧，倒是让她钻了乾国律法的空子，抓到了他们的错处。”言语间，龙婉儿不怒却反而对这个做法表示赞同。
    “宗派以及城主府之间的势力不得相护，这是大忌，一则担心势力过大威胁乾国本身，二则是担心气压百姓，这是当初成立御史府的初衷。”龙婉儿的手指停在了那奏折上关于御史府的那一段，“可是御史府如今的作为当真是让朕失望。”言罢，龙婉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瑞雨见状，忙站到龙婉儿的身后，为她揉肩，轻声道：“陛下莫要忧心，如今陛下的担忧这不是已经解决了嘛。”
    如今凌霄城的御史府倒是解决了，但是御史势力遍布乾国，姬家毁掉的只是他们的一个巢穴，而不是他们的所有势力，若是这些势力结合在一起反扑，那后果可想而知。
    “以巨斧宗和九曲剑派的私仇开始，就已经布下了一条导火线。”龙婉儿看着那折子，烛火跳跃间光影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一时分不清龙婉儿的神色。
    “九曲剑派必然是不能存在于凌霄城的，自得罪了巨斧宗起，它就注定了覆灭。再者是九曲剑派的少主受的伤怕也是同一人所为，故意挑起九曲剑派与姬家的恩仇，借了姬家的手杀了人。”说到这里，龙婉儿笑了笑，顿了顿神。
    借刀杀人是没错，但是是借了姬家的手杀的人，还是借了巨斧宗的手杀了人，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两者都有。
    “覆灭九曲剑派，必定会惊动后面的人，惊动的是姬天图，惊动的是御史，”龙婉儿放下奏折，索性凭着那人的思路，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自己揣测还原，“姬天图是计划之内的，御史是否在计划之内呢？”
    龙婉儿的喃喃自语，让瑞雨闭了嘴巴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龙婉儿的推敲。
    自家女皇大人向来聪慧过人，自小就是难得的神童，如今这事虽然女皇并没有在现场，但是瑞雨相信，以女皇大人的聪明才智，必定能推敲个八九不离十。
    龙婉儿喃喃自语后，忽而展颜一笑，道：“不管一开始御史在不在计划内，就结果而言，就算是变数，那也是跑不出执子之人的变数。”
    瑞雨竖起耳朵听着龙婉儿的分析，忍不住插嘴道：“陛下为何说是执子之人，为何不是黑棋或者白子。”棋子与执子之人定然是不同的，眼下看来分明就是黑白的厮杀，为何女皇大人非说是执子之人的功劳。
    龙婉儿道：“借调了红叶城前段时日收服的附属兵，也就是那些个山头的马贼，这个就算是姬家出面也不一定能够调的动那帮人，可是此人却能够将他们发挥到极致，将御史府来一次大清洗，若不是那帮人信服之人，那帮人又怎么会如此卖命？这是其一。”
    龙婉儿说着，仿佛眼前就摆了一个白玉棋盘，棋盘上黑白两子，而那个执子之人恍如一个看不见的人，在不断地布局。
    “其二，宗派势力动荡，不是将其毁灭，而是杀鸡儆猴，用以收服，这需要势力或者实力，而若是两者皆有，光凭姬家定然不够。所以，这里他安排了两颗棋子——红叶城城主的外甥女以及名震凌霄的丹楼。”
    龙婉儿向来在军事上很有天赋，如今她所说的居然与当时的状况八九不离十。
    “其三，姬天图就是一个祸害，他们必须攻其不备，免得他发动势力便会伤亡惨重，那是一场恶战。”说到这里，龙婉儿忽而“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那娇笑的模样分明是心情大好才会如此，“瑞雨，你猜猜，这里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