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皇冠
赵伟忠脸色阴沉的看着坐在机器前的年轻人,心里的恼火不言而喻。
他今年已经四十出头,从一个普通的小混混小瘪三混到现在小有身家自己能开设两个赌场,也经历了很多风雨。
混在道上的兄弟看似风光,钱财来得容易,去的却更容易,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说的就是混在道上的这些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潇洒背后,实际上却是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悲哀。
赵伟忠年轻的时候也是热血轻狂的一条汉子,现在年纪大了毕竟要沉稳许多,尽管他现在恨不得把眼前的年轻人大卸八块扔到街边,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动手。
对于他来说赌场就是他的命根子,而赌场要想开下去,就要有源源不断的赌客。
有人问开一家赌场日进斗金靠的是什么,有人说靠财大气粗,有人说靠手下兄弟众多,还有人说靠官面上有人,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浮云。
开一家赌场和做任何销售服务业都一样,靠的就是信誉两个字。
你的信誉如果没有了,那你就离倒闭不远了。
赌客心甘情愿的把钱送到赌场里请你笑纳,不是因为赌场老板长得帅,更不是因为赌场老板是大家的儿子,大家都要养着他。
而是因为赌客们觉得在你的赌场里玩有保障,玩得公平,输了赌客会认,赢了也能拿走。
如果一家赌场只进不出,甚至人家赢了大钱还带不走,那谁还肯来玩?
就算你的势力再强本事再大,钞票在人家的口袋里,难道你还能去明抢么?
赵伟忠不是一个笨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挑衅自己,如果自己现在发作的话,那么自己这家伟忠游戏厅的信誉就完蛋了,也许今天的额损失能拿回来,可以后自己这里绝不会有什么人来玩!
两者孰轻孰重,赵伟忠是拎得清的人。
所以他盯着这个年轻人沉默了很久,忽然笑起来:“误会误会,大家慢慢玩,一场误会。”
我本来很看不起这个赵伟忠,现在却对他高看了一眼。
我的行为无疑是当众打脸,这个家伙能压住心中的火气,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一个人光能伸不能屈成不了大器,能屈能伸才是做大事的人。
我心里对赵伟忠的评分高了一些,不过我还是要看看这家伙的忍耐到哪里才是极限,所以我依旧不紧不慢的玩着,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过后我才站起来兑换现金,然后离开游戏厅。
这几次我来到赵伟忠的游戏厅都不是骑摩托车过来的,而是叫出租车,并且我会让出租车开到新北市去,然后我会无目的的随便走一段路,再换乘一辆出租车回到林素真家。
也许有人会认为我这样做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这些年我的经验告诉我,小心无大错,有时候注意一些细节到了关键的时候甚至会救你一命。
这一次我也一样,我走过长长的小巷来到街上,正准备叫出租车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这辆黑色的皇冠轿车,忍不住在心里撇了撇嘴。
虽然来台湾已经有些日子,但有时还是无法理解台湾某些人的心态,在台湾一些人的心里,好像日本什么都好一样,很有点崇日的味道。
就像买车子一样,其实我这个人并不能算是愤青,但同样价位的东西我绝对不会买日货,哪怕日货价格略低一点都一样。
尤其是日本车子……或许真的省油,但那种安全性,我简直无力吐槽了。
说句题外话,并不是说日本人的车子就真的不好,但那要看是卖给谁的车子,日本人的车子,在他自己国内跑和卖往欧美地区的质量确实好!比如丰田花冠一度曾经是欧美地区汽车销量年度总冠军!
但卖往东南亚地区的,就已经比起卖往欧美的差了一个档次,而卖给我们中国大陆的,就是最差的一级!
就拿某款卖到中国大陆销量极好的日本车来说,拿来和同价位的德系帕萨特比,光听听关车门的声音就知道两者的坚固性差多少!
欧系的车子耗油是高一点,但想想你花了多少钱买车,真的在乎那点油钱么?如果出了事故,欧系车可能只是换个保险杠,而如果开日系车的话,甚至不是车子报废那么简单。
黑色皇冠的车门打开下来了两个小子,而我看到这两个小子的时候,心里的不屑更甚。
这两个小子都穿着黑色西装,打扮的倒是像专业保镖一样,可他们身上那股子街边混混的味道怎么也掩饰不住,什么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这就是个例子。
两个小子其中的一个对我欠了欠身:“我们老板想请您谈谈!”
我笑了笑,果然赵伟忠还是忍耐不住,想要对我搞先礼后兵的戏码了!
对赵伟忠的邀请我算是求之不得,所以我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就上了这辆皇冠。
我这么轻松的就上了车,不但那两个小子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就连车后座上等着我的赵伟忠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惊讶。
上了车以后我没说话,赵伟忠也保持沉默,只是对司机做了个手势,黑色皇冠缓缓开动起来。
我没有问赵伟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赵伟忠也沉默着,不过却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这我。
他的目光最后落到我残缺的左手上,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明显收缩了一下!
赵伟忠终于开口:“贵姓?”
我笑了笑:“我姓陈。”
“陈先生。”赵伟忠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想来陈先生也知道我是谁。”
我没说话,用同样很有兴趣的目光看着他。
每个人,尤其是男人,如果被另一个人用一种怪有趣的目光看着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太好的,尤其是这样看着你的人刚刚从你身上拿走了一大笔钱的时候。
赵伟忠这个时候的脸色就很不好,他看我不说话,斟酌了一会终于问我:“陈先生和我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