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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小逸你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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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逸你流血了!流血了!了!
    孟瑄先是接吻撞歪掉她的鼻梁,然后又粗暴地生生扳正过来,最后又用炸雷一样的嗓门吓唬她,呜啊!“小逸你流血了!”
    何当归只觉得火气从自己的眼睛嘴巴耳朵和流血的鼻孔中突突喷射出来,叫叫叫,他叫个鬼啊!她的鼻子哗哗流血了,自己会感觉不到吗?还轮得到他来提醒吗?来提醒吗?吗?
    鼻梁上的抽跳的痛楚让她抓狂,自己究竟撞了什么瘟神瘟神瘟神了!明明刚解决掉了孙湄娘,心情大好,什么都很好,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还悠闲地想到了竹胖的抚养问题……突然浴室外就蹦出个孟瑄,胳膊上挂彩,她好心帮他疗伤,结果是引狼入室,瞬间被狼扑倒在床榻上。想到这头痴情狼三年后傻到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搭上命来穿越时空,只为跟她述说他的情深,她一时心软如水,就想履行承诺对他好,还反过来跟他“告白”……
    可是,可是,为什么突然就被他再次扑倒,为什么他的吻疯狂到要撞断她的鼻梁,为什么他明明不会正骨还充行家,将她的鼻血掰出了一大片!该死的该死的孟瑄!
    满头大汗的孟瑄爬到床尾捡回枕巾,献给她擦鼻血,又去淋洒间打了水回来,为她清洗鼻血,用凉毛巾冰镇止血,见她的“伤势”好转,又去外间给她找水泡茶压惊。那一边,他忙活了大半天,连鞋子都忘记穿,这一边,何当归气哼哼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笨拙的照顾,心道,这个孟瑄才是她熟悉的人,她向来可以吃定他的。
    可是一回头,何当归悚然发现,他左臂上的伤口早已被折腾得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新包的层层纱布。她从床上弹坐起来,丢开额头上的冰毛巾,不复得意洋洋。只要一看到流血的孟瑄,就让她想起幻梦中心脉齐断吐血不止的孟瑄,哪里还能安然享受他对她好。
    于是,她冲上去制止孟瑄再开柜子找茶叶,将他推回内室,拿出白纱布白药为他重新包扎过伤口,方用命令的口吻,冷冷道:“你老实躺着,再弄红纱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到做到。”说着她自己去外间屋找器皿茶叶泡茶,足下走的极快,及脚踝长的寝衣边缘荡出一道弧线,带走一缕冷香。
    孟瑄没想到自己铸下大错,还能得到她如此“温柔”对待,于是,心神也跟着她的冷香飘荡到外间花厅,望着她那走来走去的忙碌身影,一口气找齐泡茶的器皿后,又转身去温泉那边接了水来,在红泥小茶炉上稍微一温,水马上就沸了,蒸腾出一阵水雾,然后,就是她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冲茶动作……
    望着她那张清丽脱俗的雪白小脸,唇角紧绷成不悦的弧度,鼻梁还稍稍有点红,给她庄严不可侵犯的圣洁面容添了一点俏皮……
    望着她宽松的寝衣包裹着的美好少女曲线,才两日不见,她的胸口就圆润了不少,真是女大十八变,她的寝衣系带刚刚被他扯断了,现又另从簸箩中找了一根浅绿的丝带系上了,那种丝带,一捻就断了……
    在这样的注视下,她很快冲好了一壶茶来,端着茶盘盈盈转回内室,将茶盘放在床头小几上,然后她那一双染着些许担忧神色的秋水眸,眼波一转落在了他的脸上,轻声问:“孟瑄,你觉得怎么样?伤口疼得厉害吗?”得不到他的回应,她又抱歉地说,“我虽然擅长治病,却不精于治疗外伤,我的针灸虽然有奇效,可我最顺手的那一套银针被你拿走不还给我,如今我手头只有一些梅花小针,不合你疗伤用。这样吧,我今晚去趟听竹院,看看老太爷的书房还有没有好针。”
    他张了张未受伤的那一只臂膀,要求道:“来,坐这边。”
    在他晶亮的目光下,她略作犹豫,就听话地走过去坐在床边,然后被等在那里的蓄满力道的胳臂一下子盗进他的怀里。她只是轻轻扭动一下,就乖乖巧巧地依偎在他的胸口,然后扬起小巧的下巴,仰望着他的脸,叮咛道:“不许再乱来了,再将伤口弄得伤上加伤,我就不帮你疗伤了,我就将你撵出去,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他“嗯”了一声,抬起左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听到她带着警告意味的上扬的“嗯”声,他换用右手接近她的脸颊,在那比最柔软的丝绸跟温软的肌肤上,他用修长的指来回描摹着她的轮廓,百遍千遍都不厌其烦。而她依然温顺,像小动物一样全然信任地依靠着他。
    这一刻,孟瑄心头涌上悸动的酸楚的甜蜜的幸福感觉,让他又有了泪意,恐她笑话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还动不动掉眼泪,于是,悄悄做两个深呼吸,将眼泪收回去。
    来见她之前,他只是因为做了一个乌云罩顶的噩梦,梦到他将永远失去她,连面都不得见一回,他只是想确认她是否安好,仅此而已。自从她反复重申过对他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只把他当朋友,他就一直扮演着朋友的角色,没再越雷池半步。可她刚刚经过沐浴的美好肌肤,隔着一层菲薄的寝衣引诱着他,室内有火炉,温暖如春,她在这种春意中用她的幽香和嘘寒问暖引诱着他。
    他只是想要一个吻,渐渐又想要更多,她明明沉沦在他的触碰之下,可她永远都是那么理智。她马上就制止了他踏入雷池的行为,可是……她愿意嫁给他!嫁给他!他!
    反复从她口中确认过,原本因为缺勤太多,连候补都排不上的他,居然可以一步登天,做她的夫君!他欢喜得几乎要疯掉,为什么?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这是昙花一现还是金石盟约,他只想用最直接的方法找到答案。
    拥着怀中佳人,这个他莫名其妙就喜欢,然后发了狂一样的喜欢,失去常性的狂烈相思的女孩儿,他忽然就觉得,这人世分成了屋内和屋外,屋内的一床一被,一茶一香,是他生命的全部;屋外的一切,不论是他的齐央宫,帅帐,虎符,还是他的弟兄,朋友,都比不上她亲手斟的一杯茶。
    此时,佳人微微挣动,口中解释着,“我给你倒杯茶,松开我”,他恋恋不舍地松开,注视她斟茶的每一个动作。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辈子留在她的闺房,除了她谁也不看,一直这样注视着她,注视着她,直到地老天荒。可是,小逸对他的好可以持续多久呢,她肯定不愿意他一直这样缠着她吧,她现在如此温顺,其实是因为他受了伤,她只是在照顾伤者,以一个医者的身份……她只是将他当成病人,只是怜悯……呵,他突然想到,他的小逸是最心软的人,她吃软不吃硬,他越虚弱越软言,她就会对他越好。
    想到这里,孟瑄心情大好,以为他抓到了她的弱点,以后再想要她的温柔,只要将自己弄伤就可以了。不管她表面上如何冷漠无情,只要他带着一身伤口来找她,她一定会立刻转变态度,变成他怀里的小绵羊……总算找到办法,可以永远留住她了……
    “喏,喝茶。”何当归回身将茶杯递给他,见他的眼神古怪,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我鼻子还通红吗?”
    孟瑄接过茶饮一口,微笑道:“红鼻子的小逸,也是我心中的最美人。”
    何当归白他一眼,警告说:“以后你再敢如此无礼,我就将你……我就用有毒的银针扎你,我扎扎扎!”咦,这句话好像是她吓唬竹哥儿时常说的,吓唬孟瑄有效吗?
    ——当然无效了,孟瑄将茶杯放回小几,四仰八叉地躺回床上,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感叹似的说道:“若是能在你的绣床上,让你的玉手一针扎死,此生也就没有遗憾了。我想,这样的死法,一定是这世间最舒服的死法。”说着招手邀请道,“小逸,快来给我一针吧,受了你的针,我就再也不必出你的房间了。”
    “你发烧烧糊涂了么,在说什么浑话!”
    何当归四脚并用地爬到孟瑄的头旁边,先摸一下他的额头,没有发现异常,又摘去他的束冠,打散他的发髻。望着懒洋洋眯眼瞧她的孟瑄,带点稚气神情的孟瑄,她叹一口气,无奈地说:“你歇着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去,你在屋里不要弄出动静,引来人就麻烦了。”
    孟瑄扑哧一笑,道:“咱们俩方才弄出的动静还不够大吗,那些动静都没引来人,我一个人还能弄出什么引人侧耳的声响不成?”
    何当归面上一烫,点着孟瑄的脑门,板着脸说:“以后你再提起此事,或再这样对我,我就,用针扎你。”真是既没有气势又没有威慑力的一句话,以后为了应付孟瑄,她是不是应该多想几句能吓唬人的话呢?
    孟瑄趁她出神的一刻,再次突施狼爪,拦腰将她扣留在身侧,软声求道:“我不觉得饿,只是有一点困,可我一个人不惯睡陌生的床,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何当归略生出一点疑惑,原来孟瑄还有择席的毛病吗?陌生的床?她的床对他而言很陌生吗?
    不过她很快就不疑惑了,因为孟瑄那只没受伤的狼爪又一次不安分了,不止对她上下其手,还捻断她腰间的系带,拽开她的纽扣,拨开她的寝衣,将整颗头……埋在她的赤裸的胸口……用他白里透粉的脸颊蹭一蹭,再蹭一蹭,又蹭一蹭,最后还抬起脸来,对她露出了一个梦幻的笑容……
    “呀——呀——呀——”
    呆若木鸡的何当归终于忍无可忍,一面拍打孟瑄的脑门,一面仰天大叫。他竟然!他竟然!他竟然用脸蹭她的胸!一个实际上有三十岁的大男人,用脸颊大蹭她的胸口!
    孟瑄愉快地承受着一对玉雪粉白的小手的持续拍打,间或侧过了脸,用鼻尖和唇舌品味着那一片酥白的美好触感,微笑抬头告诉她:“你这里是甜的,滋味特别好,可惜你尝不到,真是人间美味,比什么都好吃。几天不见,我家小逸长进不小呢,已变成大姑娘了。”
    何当归情绪凌乱,继续狂叫打人,直到门上传来两下轻叩,是薄荷的声音,连声问着:“小姐你怎么了?沐浴好了吗?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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