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英雄的代价
王府,大门外。
“陈兄,王兄,等等为兄!”一名男子身穿青袍,喘着粗气从里面跑出来叫道;“怎么,两位兄弟难道立了点功劳,就不把在下放在眼里了?”说着眼睛瞪大,吹胡子瞪眼睛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兄长多虑了,我们两个都是粗人,本想趁点空闲的功夫,去哪里吃几杯酒,就不想叨扰兄长了!”王守备无奈的看了看身旁的陈德,微笑着说道。
“吃酒,吃酒还有比我家万客来更好的地方么?哼哼,原本多日不见,本该是为兄请你们才对,可现在当哥哥的改主意了,今天你俩跑不了,请我吃酒去,就去我家的酒店,包你们吃的舒舒服服的!”青袍男子被着双手,满脸不悦道。
“万客来?饶了我们吧,就我们几个那点薪俸,恐怕几个月都不够吃一顿的!”陈德听的龇牙咧嘴,连后退几步,转身便想要逃跑。
“瞧瞧你们那点出息,请客吃饭,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愣是把你们吓的脸色都变了,有点出息行不行?”青袍男子板着脸,道;“算了,今日为兄刚好有点事情要找你们,这顿,我请啦!”
“当真?”两人闻言,一脸的诧异。
为啥!
全开封城的百姓都清楚,万客来那是全城最好的酒楼,说是最好其实道不是因为菜做的好吃,理由很简单,一壶酒二十两,一叠菜,最便宜都是七八两。
从环境到布局,其实相同级别的酒楼在开封城还是有七八做的,可为啥单单它就比别人高级呢,理由很简单,那就是青袍男子不清楚从哪,弄回来一张据说是王羲之的字画挂到酒楼里,别人说它不高级?
你,
有没有文化?
能挂的起王羲之字画的酒楼,还敢说不是全城最高级的?
碍着青袍男子的身份,开封城大小官员,倒也没有几个敢不给面子的,所以最近几年他的钱袋子是越来越鼓,做事也就变得不讲究了,那些地位不如他的,碍于他的身份没人敢不捧场,就连那些同僚听到万客来,都觉得自己的银子要去了。而且青袍男子做事不讲究,很多人见到他本能就要多着,谁碰到他脸色都要变绿了。
万客来。
“虾仁汆牛耳!”
“肉汤豆白!”
“人参炖乳鸽!”
“斋香素烧鹅!”
“酿多宝!”
“翡翠包饭!”
“再来一壶,二十年的女儿红!”
“我要喝茶,碧螺春就好!”
陈德两人满脸惬意的点菜,随着两人话音不断落下,桌上的美食很快就堆的满满当当起来,直到已经放不下时,陈德才意犹未尽的把砸吧咋嘴儿放下了菜单。
青袍男子咬紧了牙关,脸色苍白,抓在桌上的十指生生的划下几道生漆来,他呼吸急促,强忍着没有两眼一黑,在两人面前直接昏死过去。
“黄兄,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身体不适么?”陈德看着他眨眨眼睛,疑惑的问道;“都是自家兄弟,身体不舒服就去休息好了,不用管咱们兄弟!”
“是啊,是啊,都是自家弟兄,别客气!”
“兄你的头啊,你们两个杀千刀的等着,老子花出去多少,保准十倍百倍的从你们身上赚回来!”青袍男子牙关要的咯咯作响,揪着心口咬牙切齿的暗暗道。
“两位兄弟说的哪里话,只是今日,为兄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想到了两位贤弟,敢问两位贤弟,可为自己的妻儿留下后路了么?”
青袍男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
“留后路,老黄,你怕是想找死,也别连累兄弟啊!”
“黄兄弟,若是此事,我两人就告辞了!”
陈德两人闻言一惊,脸色也沉了下来,起身凝视着青袍男子便想要告辞离去了。
“嘿嘿,两位兄弟别激动!此地是我的地盘,周围也绝没有人能打扰我们,菜都上了,两位兄弟不吃点,岂不是浪费了!”青袍男子瞥了眼门外,早在进来的时候,三人找的便是偏僻的地方,而且服侍的婢女也都被打发掉了。
“这........”陈德性格粗鲁,顿时犹豫起来,若是按照往常他恐怕早就摔门而去了,可今日双腿好像灌了铁似的,沉重的难以迈出一步去。
“嘿嘿,坐下,坐下说,我也就是想得多点,陈兄弟你最近大出风头,在咱们开封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我怎么听说四日前,有闯贼的细作,潜入你的府邸,欲要对我那双侄儿动点手脚呢?”青袍男子看着陈德,微微一笑道。
“你.....你是从何处只晓的?”陈德脸色猛然一阵发白,身形更是晃了晃,若不是急忙扶住了桌子,恐怕早就一屁股跌做到地上了。
“陈兄,你没事吧?”王守备急忙要扶,可看其向自己挥手示意没事,便只能退后几步,快步走到房门处悄悄打量几眼,确定没有人在偷听后,才松了口气默默走过来做下了。
“陈兄以为闭口不言,我等就不晓得了么?”青袍男子满脸痛惜道;“你去问问,现如今,有几个不了解的,远的不说,你就问问王兄弟,难道还真以为能瞒得过我等么?”
“都知道?”陈德双目猛然一缩,满脸难以置信的看了眼身旁的王守备,见其默默低下了头,心中顿时猛然一阵揪痛。
“你们两个,最近都是狠狠的露脸了,人前风光,可是人后的艰辛,恐怕没人会比我更清楚了,朝廷为了鼓舞士气,拼了命吹捧你们,可最终的结果呢?可曾得到什么好处么?当然,我们也不能怪朝廷,可是,你们满城皆知,占到了最显眼的地方,却也吧一家老小放到了火炉上去烤,昨日,我刚刚去料理了一件事情,前几日有几个书生给朝廷献策,到是有点作用,也得了点虚名,可他们的家人,一夜之间全都悬梁自尽了。”青袍男子一脸愤慨,起身踱步底声喝道。
“昨日我去料理的,刚进门,就发现,那户人家的女眷,连裤子都.....哎,一家十六口,一夜之间,没了,还被那些细作狠狠的作践,虽然我们为了大局着想,悄悄将他们说成悬梁而死,算是尽力周全了他们的名声,可我只想问问两位贤弟,那几名书生此刻在九泉之下,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丝的悔恨?”
“黄兄,别说了,别说了.......”陈德脸色极差,无力的挥了挥手,想要阻止他说下去。
“朝廷不允许我们将家眷提前送出城去,说是为了保全将士们的气势,我们能明白,咬着牙也能做到,可是,他们可曾为你们的家眷想过吗?”青袍男子脸色憋红,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仅靠着那几个护院的家丁,陈德,你能护的了开封百姓,可你能护的了家小的安全吗?”
“别说了,别说了.......”陈德低声嚅嗫着,双目无神,魁梧的身躯此刻却弓着腰,猛地像烂泥一样跌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