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眉，他最是无法忍受羽玲珑哭的……他点了点头。
    “好——！”他的表情满是无尽的怜惜：“不死——！活着……爱你——！”
    羽玲珑看着澈的双眼，听着他从来没有说过的承诺……终于哇的一声，站在那里，扬了手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放声痛哭起来。
    澈坐在那里，仰望她……满面心痛。
    最终闭上了眼睛，去承受那他所承受不起的心痛。
    待羽玲珑被黑长老强行的拉下了楼的时候……羽天辰站在一品楼门口，接过了羽玲珑的手，他拽了她，向回廊那头的方向走……
    羽玲珑就边走，边哭……边回头……去看那三楼上的明窗。
    窗前立一人……
    澈……
    羽玲珑想着：不要再骗我——！
    *
    熟悉的地方……
    地五界，第五层。
    他们出生的，地方……
    龙樱看着空荡荡的第五层……看着那些白色的卵巢尽数的被毁掉，早已经不再是纯白了的躺在地上……
    凌乱一遍。
    龙樱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冷冽走过来，轻轻的拽上了龙樱的手，拉了她，往里走……
    龙樱不解，却也只是乖乖的跟了冷冽身后……踩过那些没成型就被屠杀掉了的妖的早已枯干掉的残体……
    心悲伤。
    到了一个卵巢前时，冷冽将龙樱拉向身侧后，指向那卵巢，对龙樱说：“你看……”
    *
    窗前，澈背对着黑长老，没回头，听着黑长老在身后收拾妖典……他突然幽幽的开口。
    “第四代……”
    黑长老一愣，呆了。
    澈……幽幽的回身，望向了黑长老……满眸的，冷漠：“你……又是几代——？”
    黑长老保持着还在关妖典的动作，被澈的一问，问的僵在了那里……彻底的，瞪大了眼睛……
    陷入惊讶。
    *
    龙樱探眼一看……
    那卵巢与其它的所有的卵巢都一模一样，只是一点……它的里面，那被毁掉的还未成型的妖，面目恐怖的正鼻子在眼睛上面，嘴巴流着肠子的恶心成一踏糊涂，最明显的……是那一颗妖星标志，原是应该出现在额心的，却是出现在了眼睛下面……
    龙樱一捂嘴……扭开了头。
    刚想要因为恶心而呕吐的……却是一道闪电划过大脑，一个惊人的回忆泛上心头。
    龙樱一瞪眼，彻底的一傻……
    *
    黑长老看着澈，终于不能再不呼吸的轻喘起来。
    这个问题，澈的这个问题，没有人问过他……所以，他也从来不用担心谁会问……
    可现在，澈，居然只是看了二个时辰的妖典而已……他就能问出这个问题了。
    轻轻的，黑长老合上了妖典，动作僵硬的太久，一累，他便坐了下去……
    看着妖典，他笑了……
    澈，正了身子，面向了黑长老……
    唇角轻扬：“黑白无道……滴血成人，猫有九命……妖典自成——！”
    黑长老大惊的，目瞪口呆……瞪了眼的，望向了澈。
    *
    “妖星——！”龙樱轻叫一声，瞪了眼的望向了冷冽。
    冷冽看着龙樱，点了点头：“对……这意味着什么？”
    龙樱吃惊极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冷冽，无法相信的摇头：“这怎么可能……”
    “世上，已经没有不可能的事了……小樱——！”冷冽看着龙樱的震惊，他微笑起来：“蒋司……根本不可能杀二姨——！”
    瞪着眼的看着那个原是糜姬曾经培养的第六代的白卵巢里的有着妖星的妖的残体……龙樱的思绪在混乱中纷飞起来。
    糜姬是照了当年她滴血……第四代木工男妖牺牲掉了身体两相条件组合的方法，然后她继续滴血，牺牲掉了一个第五代的妖以后才做出来的第六代卵生妖。
    就连现在澈手下的那些妖兵中，都还有当年糜姬制造出来的第六代混血妖。
    长的没人形的，力量和技能都不错，但没有人的思想和感情，只知道听命与杀戮；长的有人形的，便几乎是没有一点点的战斗力，而且抵抗力一流的差劲——！撞一下都有可能死去……
    那时候……用来牺牲的第五代妖，必须要提前服下一种药，只有服了那药，他的身体才能以最大的限度被分解，吸收。
    当年的木工就是服过了黑长老配的那药的……
    但有一点，服过了那药的妖，额心会长出一个妖星——五角型的，金色星星。
    *
    “黑长老……您一直在找的人，找到了吗——？”澈，笑的温柔，他盯了黑长老在看，轻轻的开口，问。
    黑长老看着澈……看着，最终一笑……笑的好是佩服。
    他轻喃着：服了……服了——！我心服，口服——！！！
    那妖典总共一千六百面……整整八百页。每隔一百面，有露水浅隐，现一字……总共十六字。
    黑白无道，滴血成人；猫有九命，妖典自成。
    至于澈是怎么发现的……那是因为正好澈来了这一品楼的书房以后，看了好多的书……其中有一本，全本的都是玩字游戏。他随便的玩了一下……便突然的想起来曾经无意翻看过妖典，某几面好像有露水字，就是那种要映了特定方向的光线后才会显现的字。于是……他便借妖典，看了二个时辰。
    这一看……
    看的澈是心惊不已，更是恍然大悟——！
    “您……最好还是和我，说个清楚明白吧——！”澈上前一步，于黑长老的面前，盘腿，坐下。
    *
    黑白无道，滴血成人；猫有九命，妖典自成。
    开世无双……仅是妖轮。
    满世界的，皆是妖。
    妖祖始在大战之前，意识到了可能的结果，滴血下咒……将自己最为宝贵的一黑一白两粒天珠注入了妖之极致咒。
    黑白无两道，滴血亦成人——！！！
    圣灵者，双神兽，人道……都没有想到的，早在千万年前……
    他死——！他亦不死——！！！
    世间道，千军万马……谁又敢称王？
    笑苍天，千古万年……谁又敢猖狂——？
    妖祖始终于死去的瞬间……
    黑白长老……自成人——！！！
    白长老化得力量的拥有者……却因为只是一滴血的缘故，并不强大；黑长老化得生命的拥有者，可化猫，有九命……
    那一日，黑白长老成人日……他们还只是两个孩童的时候，共同无相滋生而出的……还有一物。
    妖典——！！！
    *
    可惜……妖无妖道，一直无大妖。
    千万年——！
    多少风云看在眼，多少爱恨过眼云烟……
    看穿，看透……
    来了，去了……
    活着，死了……
    千万年。
    直到祀唯的出现……那是命轮旋转的终结，一代妖，二代妖，三代妖……
    四代妖——！！！
    *
    如今……
    黑长老抬眸，看着澈……长长一叹。
    澈笑了起来：“蒋司……为何被你放弃？”
    黑长老摇起了头，满是叹息。
    “他，你……是一样的人。”黑长老盯着地板，在发呆：“而我，活到了不想活了还非要活着的地步……也就冷静了。”
    澈的心，小有触动……
    “你是为了一个人类而疯狂……而他……”
    澈的眼中划过一抹寒……他一直希望知道的真相，眼看着，就要露出水面。
    可惜……黑长老失声一笑，笑的冷漠：“总之……他是想灭天下人；而你不是……”
    “他的想法，难道与你的相反？”澈看着黑长老，看的认真。
    摇摇头，黑长老望向了澈：“这世道，我不看清，你还看不清吗——？早就已经是人的世界了……今天蒋司能灭多少人我不管，但他的损失便一定是所有的妖——！他是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的……只要能灭了人类，只要能让他在满世界的乱跑，他可以嗜血，可以疯狂。但是……”
    澈在一瞬间发现，眼前的这个黑长老，绝非平日看着的那个简简单单的黑长老。
    “那并不是我要的结果——！”黑长老小是一喝：“我要的……”他盯着澈，看的认真：“是妖王——！！！真正的……妖王——！！！”
    真正的……妖王——？
    目前的，除了蒋司，便只有他澈了……
    澈的嘴角轻扬，笑的满是嘲讽：“您的运气可真不咋样啊——！”
    黑长老也笑了起来：“澈……你错了——！”黑长老一叹，叹的好是温暖：“你……就是我们一直在苦苦追寻的……真正的……妖王——！”
    澈看着黑长老……听着他的话，突然一笑：“我们，不是无意出现在封印坟的通风口上的……”
    黑长老一愣……转而便一笑，点头：“是的——！”
    澈又是一念升华，便是大笑了起来……
    黑长老看着澈……满目的欣赏。这世道……恐怕，最强的，便是这眼前的澈了吧——！
    世间道，千军万马……谁又敢称王？
    笑苍天，千古万年……谁又敢猖狂——？
    看着澈……黑长老满心的激情与兴奋……他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尽管他一直是认定了就是澈的，但在此刻，这一瞬间……他清醒的明白着：他，是真的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