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惊涉
灵乌是迅速地靠近了这艘倭国造的铁皮疙瘩。程子扬和宁肖也很快地发现船上已经空无一人,是一艘典型的“幽灵”船。但船的行驶却是相当有秩序的,不受波浪的控制,看上去又像有人在控制一般。
“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这下,程子扬冒险的因子开始发挥效用了,令他在向宁肖建议着。
“好吧!”宁肖见到这是程子扬难得的一次任意妄为,也就同意了。
然而,当灵乌带着他们在这艘幽灵船上降落时,双脚才一踏上船的甲板,宁肖的周围就突然疯长出一群植物。它们在对周围张牙舞爪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有可能要伤害宁肖似的。
“怎么回事?”程子扬感觉到了惊诧,就在如此询问着宁肖。“我才刚用神识扫了这船一遍,没有发现活人,也没有搜索到僵尸的存在。哪怕是有超智慧的生物体,我的神识也不会轻易略过啊!”
“哦,那我扫扫看!”宁肖只得这么回复着,同时也放开了自己的神识,开始搜索着这船上的每一个角落。不久,她睁开了眼睛。因为一切诸如程子扬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生命体的特征。
她不由得伸手抚抚自己周围的枝条,在用心询问着:“能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枝条碰了碰宁肖。经过她的允许后,它们便将自己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传递给了她。
“哦——”接受完信息传递后的宁肖,再次伸手碰碰那枝条,以示感谢。“我明白了!”
“这船上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异植!”宁肖就很严肃在向程子扬和灵乌解说着。“它食人。我们现在似乎都成为了它的盘中餐!”
“不会吧!”程子扬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如果大海里的异植,这船是不可能飘浮在海面上的。如果是陆地上的异植,这四周可是茫茫的大海。没有淡水,它就是能食人,也很难存活这么长的时间啊?”
“灵肖,”灵乌就如此提议着。“我知道你的巫术很厉害。要不,你用一下招魂术,让鬼魂现身来说法,看看是什么异植,竟把那些植物也给惊动了,让它们不听你的调遣就主动现身来保护你?”
“这恐怕不妥?”宁肖想了想,就如此回复。“你要知道,幽魂一旦生出,地府就会派鬼差收走的。万一收走了,招魂术就起不到效用了……”
“嘿,”灵乌有些不以为然。“宁肖,你忘了,现在是末世,阴司与人界的通道被封。这个时候产生的幽魂,地府是派不出鬼差来收走的。”
对此,宁肖还真无话可说。于是,她拿出了骨哨,幽幽地吹起来。不久,许多幽魂凭空出现了。他们哭泣着,闹腾着,甚至还谩骂着,顷刻之间把这船演变成了十八层地狱。
“肖!”面对眼前阴森森的惨况,程子扬有些担心宁肖会承受不住,就想要阻止她吹奏下去,结果被灵乌给拦住了。
“主人,不可!”它在劝戒着。“宁肖正在搜寻那异植,你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她。否则,她就会更加费力地安抚这些生魂了。”
“哦,”程子扬也不就再有什么举措了,就与灵乌如同观看电影一样,随着灵肖的哨声去寻根探原。
这个生魂名为索恩。他和朋友法默听说某个海岛有宝藏,两个人合伙买了一艘船,前往某个海岛去寻宝。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海岛还有一天的路程时,索恩突然病倒了。于是,法默带着一个向导先期前往那个海岛。还有一个向异被留下来照料他。
直至第三天的黄昏来临,法默才返回。
“不错,我找到了那个地方,”法默在告诉他。“正如传说中的那样,那个地方非常古怪。”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地上吐着唾沫。
此刻的索恩,正因为发烧,头脑一阵晕眩。尽管如此,他仍然发现,这时的法默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与以往相比,法默看上去显得忧心忡忡,似乎在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然而,索恩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这种发现,而是在努力地说服自己:这仅仅是发烧后身体虚弱,在病中产生的一种错觉。
不过,他还是固执地询问着:“那请你告诉我,那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那就没有什么好讲的了,”法默看上去非常不耐烦,是如此地回复着。“在那里,无非就多了几面破墙壁,几根快要倒地的柱子罢了。”
“那你是否找到了那个传说中藏有宝贝的殉葬坑?”
“那儿的确是发现一个墓穴,但是……那儿根本就没有什么财宝!”法默的语调显得很冷漠。
“我想,”索恩就试探着往下问。“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吧!这几天的遭遇证明,寻宝这玩意儿,好像不是我们所擅长的。顺便问一下,你难道就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东西吗?”
“见鬼,好像没有!”法默厉声地喊叫起来。他的脸在火光中,呈现出一片死灰色,眼里却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你马上给我闭嘴,可以吗?这一整天,我都头痛不止。我想我一定染上了该死的热病。我不想再谈了。我们最好明天就离开。我受够了。”
索恩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目光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他想法默或许是因寻宝失败,深感失望,而神情沮丧,脾气暴躁起来。另外,热病也可能真的开始在其血液里作怪了。
然而,他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法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性格古怪。
法默没有再说话。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前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恐惧。
同时,那两个向导也正在试图观察的法默的一举一动。他们似乎在期待什么,显得神神秘秘。
这让索恩感到非常困惑不解。也可能是发烧的缘故,他渐渐处于烦躁不安的昏睡之中。恍忽中,他看见法默的脸毫无表情,在火光中显得黯淡而扭曲。
清晨,索恩醒来后,突然感觉自己好些了。他的脸子清醒了很多,脉搏也恢复了平稳。
可是,法默的躯体状况欠佳,是强打着精神,一言不发,动作僵硬,脚步也很迟缓。显然,他已经忘记了昨天那一闪而过的离开打算。
于是,索恩承担了出发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他清楚地感觉到,法默一定不是在发烧。然而,从他的症状来看,也无法判断出他究竟染上了什么病。根据常规的治疗方法,在出发前,他给法默服用了奎宁。
搬完了所有的行李,他们头也不回地上了独木舟。
索恩的位置靠近船头,法默坐在船尾。而另一条小船上,坐着那两个向导,他们的身边还堆放着一些给养品。
他不断地划着浆,偶尔看一下法默。只见法默笔直地坐着,目光迷茫,有些呆滞,脸色苍白得古怪。
问他话,他也只是摇摇头。病中的他,浑身总是不由自主地战栗。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他脸上的表情扭曲,好像正经受着巨大的疼痛。
所有的人都在不断地划向前,法默的呻吟变得十分刺耳起来。索恩转过身去,猛然看见他发狂地挠着头顶。因为痉挛,他全身都在不停地挣扎着,抖动着,而且显得极为痛苦。
他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响。听那绝望的声音,竟不像是从人的嘴里发出来的。随着一阵剧烈的摇摆,小船颠簸了起来。
索恩迅速将船靠了岸。向导的那只小船也紧紧地跟在后面。在看到这突发的一幕之后,他们在不停地窃窃私语,充满着忧郁和恐怖地注视着病人。
他们的神情异常惊惧,这在让索恩困惑不解。
他认为这其中必定存在着一些可怕的秘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法默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索恩把法默弄上岸去。那两个在附近海岛土生土长的向导却没有过来帮忙。他们好像极不愿意靠近病人。索恩从药箱里取出吗啡,试图给法默做一些大剂量的皮下注射。
于是,他的痛苦似乎减轻了,痉挛也随之停止上。
索恩就过去检查一下法默的头顶。这下,他大吃了一惊。
就在法默乱蓬的发间有一个坚硬的肿块。它看上去像牛羊刚开始生长的角,在头皮下面,微微地隆起。他轻轻用手指触摸了一下,全身就忍不住地为之一颤。他感觉到它好像在生长着。
法默睁大了眼睛,觉得很奇怪。但他似乎完全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有好几分钟,他已经几乎和往常一样了。后来,他开始说话,嗓音很有些沙哑。但是,索恩能听懂他喃喃地诉说。
“那个墓穴!”法默在嘀咕着。“墓穴里有一个该死的东西……即使那里埋着几箱黄金,我也绝对不会回去了……”
“关于殉葬坑,索恩,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了。因为要说清它实在太难了。但是,我认为那个当地的向导肯定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他把我一领到那个地方,就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