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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四章 阴气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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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戮,我看唐小姐的身子看起来很虚弱,那我要是进去了,她的身子会不会受不了啊?我有点担心了……”
    虚情假意的很。
    “她体内有我的鬼气,不会有事。”
    庄戮淡淡的说着。
    “恩。”
    “黎清,别怕……”
    庄戮在开着车,或许想从车镜内看我,可惜谁也看不到谁。
    席兰脸色阴冷的看向车窗外,之后却一句不发。
    晚上十点到了偏远郊区外。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抱出车内,睁眼却见到的是叶楚文的脸,“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
    我蹙眉,我爸不是说叶楚文已经出出事了吗?此时的我已经没有那么的经历去想那么多了,脑子好像都不是自己了,没想到庄戮还真的让我见到了叶楚文,只是,他知道庄戮要对我做什么?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那边,庄戮从他车的后备箱里拿出那个圆木墩子,而他的身边一直有席兰,她轻飘飘的,一直跟在庄戮身边。
    这时,天空是深蓝色的,像浩瀚的海洋。然而这海洋并不平静,仿佛有狂涛恶浪在怒吼跳掷,却又不会像,确切地说应是这种情形的无声慢镜头。
    一片急速流转的黑云从天空中飘过,从我的眸里划过,我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天空,看的这么清楚,这么清晰,恍如就在眼前,那么逼真,逼真的让人害怕。
    连呼吸的都不由的加快,身子微颤。
    “闭上眼睛,别看!你相信我……”
    叶楚文紧了紧我的身子,脚步加快,庄戮的目光投了过来,突然紧跟其后。
    到了房子里,再一次看到了那个之前和庄夫人的老太婆,可这次却总是觉得看不清他的脸,太模糊了,而叶楚文的也是,明明刚才还可以看的清楚的,而随后进来的庄戮和席兰,我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
    “别再睁眼,一会就好,等醒了,一切都会过去了,别怕,乖……”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放下,模糊的视线里是他们几人站到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恍惚间,席兰的脸骤然出现我的面前,却是浮在上空,满脸的阴笑。
    叶楚文和庄戮各站到一边。
    模糊不堪的视线里,他们似乎都在说话,叶楚文还不知道在忙什么,还有那个老太婆,手里一直端着一个红色的碗,而庄戮,他的嘴一直动,似乎一直在说话……
    庄戮寡言,但在模糊的身影和脸庞里,我看着他好似说了很多话,我想努力听着,但意识却在涣散,直到他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渐渐地再也听不清了……
    但身体的一阵凉意刺激全身,也开始慢慢麻痹。
    我感觉的到她已经进入到了我身体,脑子里开始呈现出各种画面,那是属于她的东西,但却嵌入到我的脑海里,像一场沉沦后的梦。
    梦里,心成了眼睛,似乎看了一副四季变迁的模样,说快也慢。
    有街头巷口,民宅小院,但总归都一个字,破或者旧。
    在一副夕阳西下的景色里,一个身穿黑裙的女人走过破旧的小街,消瘦的身子,脸色苍白,远看去,像一缕幽魂在这样的破旧街道走过,走的很快。
    那个女人,是席兰?
    这是她的曾经?曾经她就是住在着的地方?
    如此破旧不堪的街道一头,却停了一辆豪车,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豪车,车上的人摇下车窗,我一眼便认出那是庄戮,他笑着看向这边,不是对我,而是对梦里的席兰……
    这一场‘救赎’的把戏,说俗套也现实。
    席兰一扫之前的幽冷,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疯狂的跑向车子那里。
    可谁料到,突然间,天色突变,成了一抹漆黑。
    骤然间,听见一个巨大的响声。
    是枪声。
    惊恐,惧怕,但更不可思议的是,是我,此时是我陷入了这一片黑暗。
    我感受到漆黑,感受到盛夏后的粘稠空气,我竟然身处这里?
    明明,我只是个一个旁边者而已。
    可脚下冷硬的路,膈脚的凸石,此时我就站在这条破旧的小巷里。
    ‘砰’,又一声。
    子弹穿过胸膛的剧痛,引得我一声痛苦的尖叫。
    眼前突然晃过一抹亮光,那是车灯,车里的人我看清了,那,那不是庄戮,而是席兰!
    竟然是她!
    枪伤后的痛,我第一次尝到。
    低下头,发现我的衣衫已经浸红。
    子弹穿膛,血流不止。
    看着席兰阴冷冷的笑,声音飘忽,“我就是这样死的……”
    她是这样死的?
    难道她进入我的身体,我还要经历一遍她死亡的过程?
    “呵呵……”
    空荡幽冷的笑声在漆黑中不断萦绕,似乎渐渐成了一曲凄冷的声调。
    但更像是低声呜咽而成的鬼调,开始觉得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轻柔翠绿的水藻间,在晶莹的碎石上淙淙流过。
    渐渐的,如琵琶,铮铮声像一颗颗水珠.落进人心的深处。
    猛然间,这诱人的琵琶声音如银瓶乍破,珠玉飞进。
    猝不及防的……
    让那颗子弹更深入,似乎在慢慢直入我的心脏,这是一种折磨。
    我的身子渐渐瘫软,视线模糊,听力却变的清晰,由远及近的高跟鞋的声音,冷清没有人气,她在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声音越来越近。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变换,成了一抹沉重的鼓声,陡然成急切,忽又变沉,像狂涛拍岸。像霹雳腾空,像鱼龙走峡。像冰甲交锋。
    全都击向我的心脏,全都像那一个伤口敲击刺痛。
    “呵呵……”
    “庄戮……”
    我出了声,但声音更空灵,还有,那声音不像我的,是她的……
    怎么会这样?
    渐渐的,面前恍然出现一面青色镜子,里面印着自己的脸,我伸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没错,这是我的脸,可是……
    数不清的皱纹,从眼角和嘴角伸展开去,仿佛有一张隐隐约约的粗状的网覆在整个脸庞上。
    那波涛澎湃的鬼声仍在继续,像歌唱,像哀诉,像神秘的欢呼,仿佛绞着双手伸向太空,在傍徨迷惘的兴奋之后,又复低到弱的呜咽声里,沉到深夜和寂静中。
    而这道声音,却是我自己的。
    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样?
    青镜慢慢消失,席兰近在眼前。
    可她的模样,却变了。
    衰弱的脸孔就像镀锌的白铁皮一样,锌已剥落,露出了生铁.满面像是生锈一样。
    “呵呵……”
    又是一声鬼笑,骤然间,她快速进入了我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立即一片清亮,恢复了刚才的夕阳的模样,还是那条破旧的街巷。
    她带着他所有的鬼气进来,窜进我的身体。
    顿时难受不堪,让我痛苦的想死。
    “席兰……”
    可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抬起迷眸,看向声源,是庄戮。
    还是那辆豪车,只是他下了车,站在车旁,朝我伸手。
    背着夕阳,他笑的明媚,声情并茂的温柔模样,却刺痛了我的眼。
    明明是我看到的你,也是我听到你的声音,可你却喊着席兰。
    我不是什么席兰,我是唐黎清。
    一切在陷入黑暗里,我知道,她进来了,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
    几天后。
    睁眼的那一刻,身子的倦怠感袭上。
    眼前一片白茫茫,逐渐变的清晰,原来那片白茫是房顶,房顶上嵌着方形的灯,目光在往下,灰色窗帘,还有半开的窗户……
    这,是一个房间?
    可却那么陌生,这不是软禁我的那个房子了,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那这是哪里?
    想着,手背一抹温热,“黎清?”
    看我不应,他又轻唤,“黎清?”
    “爸……”
    唇开启,声微弱,嘴里一阵甘苦,不好受。
    “你可吓死我了,现在没事了,只要醒了就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爸坐到床边,低头看我。
    “爸,怎么会是你?”
    他的出现,却是让我惊讶。
    话出,他看我,似轻叹,“以后我们就过自己的生活,身体好起来后,什么也不要在想……”
    “……”
    “那,庄戮呢?”
    我爸听着,顿了顿,眼里透出无可奈何,“黎清,以后不要在想他了,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机会有很多……”
    听着他的话,我突然笑了,是苦笑。
    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爸没说,我也记不起,也不是,因为那几天对我来说是空白,好像我的人生里,那几天不是我过的。
    身子的困倦让我继续沉睡,躺了一个星期后,才慢慢好转,有了精神气。
    而这一个星期,陪着我的只有我爸。
    但是这个房子,他说是叶楚文的,是他的房子,但他却没有出现,连一面都没有露。
    时间最不经过,一眨眼,便是一个月。
    我身子恢复的差不多,这一个月,我没有在提及庄戮一个字,我爸也是绝口不提。
    整整一个月,除了吃睡,我几乎是书不离身,我爸在逗趣的抱怨下,却说我变了。
    他说,“人的本性最可爱,没有必要为谁去改变和压制。”
    我看他笑了,他还是以为我娴静的样子奇怪,他觉得和庄戮有关,其实,和他也是有点关系的。
    从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连我爸都这样,我问他我和庄戮的那个阴阳契约真的破除了么,他迟疑了很久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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