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付？
    贺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肖亚平试图解释什么，他不想让贺熙觉得他是一个贪钱的人。
    “不太懂，不过无所谓，我给你钱，你帮我让贺童接受治疗，这是公平的交易。”贺熙说道。
    “这……不算是交易吧，只是……”肖亚平想保留自己仅有的尊严。
    在他的认知里，在他几十年的思维中。
    帮助别人，是不应该索求回报的，尤其是自己还对贺熙有所歉疚的情况下。
    他更不应该要这个钱。
    但是他要死了。
    若是他有一个较为长远的生命，可以慢慢的去积累财富，去创造更多的价值，给徐璐攒一套楼房的首付，给多多攒芭蕾舞的钱，还有他的择校费，这样，他就不会接受贺熙的钱。
    这本就不是一个交易。
    “肖亚平，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隐瞒了什么？”贺熙试探性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肖亚平不解道。
    “你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我相信我的眼光，在你的身上，有一些特殊的东西。”贺熙说道。
    这话让肖亚平脸色一红，同样的话，江瑶也对他说过。
    “你好像漠视一切，不愿意和这个世俗交织在一起，换句话说，就是你……有些自命清高，当然，这不是贬义。”贺熙阅人无数，她一眼就看了出来。
    肖亚平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自命清高。
    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从上学，到工作，对周遭的人和事物都有一种特殊的包容，他不计较别人算计他，也不计较别人误会他。
    上学的时候，奖学金评比，作弊的同学分数比他高，抢了他的名额他明知道，但是也不回去检举。
    入党的时候，有人污蔑他偷钱，他也没有去辩驳，只是说：“我没有，我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调查，报警吧。”
    后来参加工作了。
    被范可抢走客户，他默默接受。
    蒋涛提拔后来的员工，唯独没有他，他也理解蒋涛的苦衷。
    就这样与世无争的，接受着一切。
    所以他才沦落到今天。
    “我觉得与世无争，这四个字，可能更适合我。”肖亚平笑道。
    “蒋涛这次提交的饮料方案入围了，有那么点意思。”贺熙看了他一眼。
    “用酷可的瓶身做乐器演奏，可以做古典的编钟，也可以用时间拉扯，做现代的打击乐，总体就是可以符合我们国家的文化，也许会有不错的效果，我不过我不能肯定，具体的，还需要大家去商量完善。”肖亚平自信道。
    “这个项目是你做的？”贺熙看着他。
    “啊？什么意思？”肖亚平不解。
    “蒋涛递上来的活动方案上，第一策划人是他，第二策划人……”贺熙看着肖亚平，“是许修明。”
    肖亚平停顿了两分钟。
    这个企划案，是由他独力完成的，没有任何人插手做过指导。
    蒋涛……
    不仅独揽了这个功劳，而且借着他的企划案去讨好许修明。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就是现实，我有些理解，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升的更高，却窝在蒋涛那么一个小地方做一个基层员工，野心，你缺乏野心，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会对蒋涛的公司感兴趣，去收购他，就是因为他公司做过我们的几次外包，虽然说因为资金的问题，没有很大面积的投放，但是里面有些细节，得到了我们的肯定，而这些项目，我这几天看了一下署名，几乎都有你参与的痕迹。”贺熙说道。
    “能得到伽途广告的认可，是我的荣幸。”肖亚平报以一个慷慨的微笑。
    “蒋涛在利用你，你不生气吗？”贺熙静静的看着他。
    “随便吧，如果我的企划案，能够拉近蒋涛和许修明的关系，那我也算是有点价值，没有辜负他对我的信任。”肖亚平笑道。
    “他也不是信任你，他明白，他的整个公司，只有你能够帮助他在伽途站稳脚跟，说到底，你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就算是贺熙，她都为肖亚平抱不平。
    肖亚平平静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您的这些话，就当我没听见，也不要找蒋涛说了，我接受这一切，我妥协了，和命运，和这个世界。”
    “……”贺熙不理解。
    肖亚平起身离开。
    她呆在座位上，脑子里满是肖亚平那充满沧桑而又无奈的话。
    妥协两个字。
    能说的这么坦然，该是有多大的心胸。
    “喂，我要肖亚平的资料，对，入职报告。”
    “他……缺了一份体检报告，入职体检的时候，他请假没来，也一直没补交。”
    那边回道。
    “这个先掠过，其他的都给我。”贺熙挂断电话。
    ……
    晚上的时候，付林开车过来找他。
    见到付林，肖亚平有些生气：“不是让你去找许愿了吗？怎么还赖在这不走？”
    付林急忙解释：“只有一趟航班，我买了凌晨的票，趁现在有时间，我陪你去把事情办了。”
    “事情？”肖亚平疑惑，“哦哦，酒吧的那个广告吗？”
    “对对对，赶紧，我已经把人约好了。”付林着急道。
    肖亚平看了看表，想到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就坐上了付林的车。
    “哥们，到时候别紧张，你的广告策划方案，我心里有底，到时候啊，咱就和他说个大致的方向，当然，细节肯定不能说，总归是要藏着一点的，别到时候这老小子找别人干了，给你晾这了。”付林提醒道。
    “人家能看上我再说吧。”肖亚平也没准备什么，心里有些没底。
    他们来的比较早，不过一进屋，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屋子里三三两两，坐着几波人，手里都拿着大大小小的文件，看起来应该都是同行。
    “你怎么没说，是竞标啊？”肖亚平看向付林。
    付林挠了挠头：“靠，我也不知道啊，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说了，这不是坑人嘛！我去找他！”
    “别别别，就当是陪跑了，没必要。”肖亚平说道。
    “什么陪跑，咱来了，就是要争第一的，我看这些歪瓜裂枣的，都不怎么样，到时候还得看你。”付林打气道。
    等他们坐定以后，正主很快就出现了。